“不要盯着一具毫无价值的尸体了,斯内普先生。如果你对研究家养小精灵也有兴趣的话,我想以后有的是时间。”
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他的表情。
“另外,我希望能够在送你出去后得到一个解释,关于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以及……你和克蒂斯的交易。”
厄缪拉漫不经心的将一缕白发挽在耳后,周身弥漫着一股危险的味道。莹白如玉的尾巴缓慢而又有节奏的在她身后滑动着。
斯内普甚至能能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上面被他留下的伤口。
本就皱起的眉头又紧了几分,心里腾起一丝淡淡的愧疚,但一张嘴偏偏就控制不住喷洒毒液的本能了……
“我认为我的动向没有向你报备的必要,也不认为需要你自以为是的帮助……你应该先管好自己,厄缪拉小姐。”
斯内普那阴沉的视线从她身上的伤口移到她手腕上的特制手铐上,又冷冰冰的移开了目光。
“是么?”
厄缪拉的声音漫不经心,但那双被遮住的眸子却瞬间沉了下来,周身泛着危险诡谲的气息,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自以为是的帮助?”
这话可真是熟悉。
曾经也有个人这么说过。
她几乎是瞬间就心情不好了。
只见到她微微向左边歪了歪脑袋,然后做出了一个让斯内普觉得可以直接扣六万分的动作。
她强硬的挑起斯内普的下巴,还用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
那冰冷到没有温度的触感让斯内普微微蹙眉,也为她这个充满了调戏意味的动作感到了羞愤。
她难道就不知道要和男人保持距离吗?!
怎么能随随便便摸男人的脸?!
愚蠢的格兰芬多行为!她一定是个鲁莽自大的格兰芬多!满脑子塞满了芨芨草的巨怪!不知……不知羞耻!
斯内普面色阴沉的退后了好几步,直到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才停下,握着魔杖的右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理智无数次告诉他眼前的女孩儿很危险,他应该尽可能远离,她的危险系数可能比他想象的高的多。
斯内普就是诡异的觉得她对自己没有恶意……
但就拿这两个月以来的相处来说,厄缪拉明明有足够的机会对他说明身份让他停止对她的研究,但她没有。
她不是没有实力反抗。
而这两个月以来,她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默许了他为所欲为。
哪怕他在她身上进行各种各样的实验,她痛到全身发抖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一句话。
斯内普不明白为什么。
也不太想明白为什么。
“或许就像你说的那样,你不需要我自以为是的帮助……”
厄缪拉无奈的摊开手,苍白的肌肤与手腕上刺目的鲜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却微微勾唇,语调不紧不慢的,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
她敏锐的察觉到了斯内普那一闪而过的愧疚。
“但,我可不关心你的想法,斯内普先生……换句话说,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情而已,至于你是怎么想的,那不在我的思考范围内。”
“而我,不想再在你不该出现的地方看到你,仅此而已。”
不该出现的地方?
斯内普不知道为什么从女孩儿冰冷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保护和关心的意味……
那一定是错觉。
厄缪拉随手拿起实验台上一管猩红的液体,只是看了一眼就放回了原位,随后又拿起了一堆魔药其中的一瓶仔细端详。
“我不得不说克蒂斯真的是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使了,居然会被一个喝了增龄剂就敢自称是魔药大师的孩子轻松骗过。”
她的语气有些愉悦,仿佛克蒂斯被戏弄是件让她开心的事情,不过下一秒她就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语气冰冷。
“但敌人的愚蠢并不是你轻敌的理由,斯内普先生,需要我再提醒一遍你只是个未入学的孩子吗?”
斯内普面无表情。
毕竟上辈子他一直都是被人指着鼻子骂过来的,更难听的都习惯了,实在不能指望一个遭受过一辈子辱骂和冷眼的人对一个小孩子那连句脏话都没有的训斥有什么反应。
这种带着一丝关心的训斥也就只有小时候的莉莉对他说过。
他莫名觉得有些怪异。
眼前的这个……一看就不到入学年纪的孩子,正在教训他一个心理年龄三十多岁的老男人。
“我对这样胆大的你还能活到今天表示惊讶,如果你还能侥幸活到入学的那一天,我想你一定会分到格兰芬多的,对你来说再合适不过了,鲁莽,轻敌,哦~或许只有你的勇气值得赞赏。”
她的语气熟悉极了。
像极了上辈子训斥格兰芬多那帮小巨怪的他自己。
斯内普几乎是瞬间就点燃了怒气,没有什么比说一个斯莱特林像格兰芬多更能惹怒斯莱特林的了。
对一个斯莱特林来说,被说像一个格兰芬多绝对是侮辱!
厄缪拉当然知道这一点,但……她想要的效果就是这样。
事实上她根本不明白他有什么可愧疚的,不就是放了她一点血,割了她一点肉,给她甩了几个钻心咒之类的恶咒。
有什么好愧疚的?
她可不想要斯内普的愧疚,一点也不想,他上辈子已经愧疚一辈子了。
愧疚意味着麻烦,因为总有人试图弥补,那会产生许多不必要的接触。
斯内普下意识的就想张嘴继续喷洒毒液,但他的目光又偏偏在这时候飘向了她身上刺目的点点猩红。
那都是他造成的。
这么一想,那些嘲讽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