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阴暗的房间内没有一个外人,只有满墙的调教用品和发霉潮湿的墙壁,以及那忽明忽暗的烛火。
躲在角落里的耗子突然窜出,却没有吓到东凡安,她有些悲怜的询问:“小耗子你也和我一样害怕吗?”
小耗子不会说话,只是吱吱叫着。
孤单的人儿,只能和老鼠作伴。
直到老鸨推开了门,那富态面容一看就是没少吃过肉的,风情万种的向着东凡安走了过来,见这模样应当是混迹风月多年的。
她脸上一层厚粉,被烛光映照出惨白和暖黄两种色调,冷色与暖色的交界,阴森又诡异,让东凡安不自觉停止了流泪。
“哟,这小丫头哭的真是叫奴家都心疼的不得了,到了春院里会是什么场景,不知道会迷了多少蛊师大人的心~”
被冰冷手指捏着的下巴隐隐作痛,东凡安刚刚憋回去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下,却被掐的更用力了。
老鸨的眼里是嫉妒,是怜惜,亦是贪婪,就在东凡安心中濒临崩溃之际,一道黑影出现了,将老鸨击杀。
发丝穿过了她的心脏,死不瞑目甚至没能发出一句声音,眼瞳死死盯住那惊魂未定的东凡安。
“笨兔子,我来了,这次要和我离开吗?”
来人正是夜纯玉,他纯稚又邪肆,脸上沾染上了肮脏血迹,被他抬袖厌恶擦去。
见老鸨突然死去,东凡安心中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指责对方,但脱口而出的是她心中所想。
“夜纯玉你怎么能杀人,还有那些族人他们是不是都是你杀的!”
听着她的话,那童稚的面容上带上了笑,夜纯玉将手中残留的血迹:“我都说了,法管制不了我的,杀人这种事本就是随性而为。”
这话让东凡安连连后退,眼中惶恐抗拒显而易见,这般做法让夜纯玉心中有些莫名的难受。
“杀人魔,你走啊!”
她捂着脑袋似是不愿面对,将旁边的稻草扔了过去。
身为天之骄子的夜纯玉哪被这般对待过,抬手想要杀死她,却又有点下不去手。
为什么呢,他不知道一句话,孤狼被套上锁链的话,便只能成为一条狗。
“随便你,笨丫头!”
夜纯玉最终有些不悦的离开,摁住自己的情绪,和眼中浓浓的杀意。
——
酒楼内
渔秋思调动剑力,洗刷着剑骨,本以她这种人应当是不配执剑的,但剑力却是异于常人的浓郁。
可剑骨本就不是属于她的,上面剑力也早已散去,逆天而行,想要在这条路上强大的话必须付出异于常人的努力。
比如从幼时挖下剑骨起的日日摸索与养育,比如找到窍门后的修复到快速散去,一件件都在告诉她,她没有天赋,再多努力也只是白费力气。
可她还是从剑童成为了剑徒,虽然比起天才差了许多,但这或许已经超越无数人了。
“咚咚咚。”
门外敲门声响起,渔秋思坐直了身后起身查看,屋外的气息似乎是安全的,要不要开门呢?
“屋外何人?”
询问声传向屋外。
“我是北花族北花九雪,特来拜访!”
不算熟悉的声音传来,渔秋思握紧背后的剑并没有打算开门,夜半三更来找她不像是什么好事。
“何事,已更衣屋外道出即可。”
声音冷淡,让北花九雪眼中流露憋屈,她一个族中下任族长,居然要来找一个没什么身份的同龄人求助。
而且还被拒之门外!
但毕竟求人,还是关乎族中之事,她不能刷小性子,压住了内心的气愤:“你可否开门,我有急事不能让旁人知晓。”
外面的北花九雪说完这句后便没了声响,寂静的夜中,只有寒风吹着松树的声音。
渔秋思靠在门旁,思考着要不要打开,北花九雪其实和她没有太多利益纠缠,而且对方似乎不过剑客,应该没有太大的危险。
最后还是扯开了门栓,与屋外的北花九雪四目相对,少女面色冷淡带着不耐,将门完全推开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凳子上。
小手一挥,从腰间扯下一袋元石放在了竹桌上,带着少女的傲气说到:“东凡媛,来我们北花族做医师吧,肯定比你在这赚的多,北花族是剑士族,打打杀杀受的伤比你们蛊师多太多了。”
渔秋思将门关上,走了过去,拿起那一袋元石,在北花九雪眼神注视下,将其倒在桌上。
一,二,三,四,五
“可是,东凡族就算是每月工钱都有十块元石,而且北花族的经济水平,并没有东凡族高,医者的工钱不过300铜钱一次,可能赚一年还没有东凡族一天赚的多。”
渔秋思眼中没有太多波动,她将元石装了回去,放回了桌子上,重新躺回自己床上。
对于北花族她早已了解过了,并没有东凡族的强大繁荣。
这话虽然是实话,但在北花九雪耳中却有些不中听了。
她面色被气愤染红,却也记住爷爷的话,不能得罪渔秋思。
“北花族不是你们口中的蛮荒之地,一次也有一块元石的!”
渔秋思枕着手臂,侧头看向了窗外,淡淡回了句:“哦,知道了。”
窗外月光照树影,似在水中的青鱼,被风带动,碎影如画。
见渔秋思完全不将北花族放在眼中,北花九雪有些难受。
剑士与蛊师的差距就这么大,让一个普通一转蛊师都看不起剑客。
看着眼中渐渐有些发红的北花九雪,渔秋思有些不悦的说到。
“九雪小姐,你所说的只是你的想法,一块元石对于蛊师来说,可能还不能补充我治病消耗的蛊力,你们找一些普通医师不就好了,何必自讨无趣。”
拿着两千工资想请一个妙手回春的名医,怎么想也不可能,除非你救过他的命。
北花九雪拍桌而起,愤慨到:“可是,你能治理外伤,让深可见骨的伤口恢复如初,否则爷爷怎么会让我来请你。”
“所以呢,你们能给到一次四块元石的价格吗?”渔秋思只是随意回到,完全不在乎他们的理由。
这价格对于剑士来说跟敲诈没什么区别,本来他们就是难挣钱的,做剑士最重要的就是无愧于心。
除了那些比较富裕的,比如族长长老之类的……
“如今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
看着眼神坚定的北花九雪,渔秋思嘴角带着笑意,真是好话,可惜她从来不吃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