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小娅进房给言淡的伤口都上了药,又用药酒把淤青揉开……
这次她更加沉默,除了从柜子中拿出隐襄的时候和言淡说了句‘请姑娘起身’,便再没有开口。
哪怕言淡故意逗弄着她讲话,这丫头也是闭紧了嘴巴,临走时不忘把隐襄又放回了柜中。
等她走后,言淡试探推门,果然再次锁上。
那放有隐襄的柜子倒是没有上锁。
打开一看,里边存放了些被褥。
材质和房间床上的相似,只是被面的花样不同罢了。
这么一层层叠在一起,显得那隐襄昂贵得格外出挑。
拿出隐襄认真观察,哪怕是对布料了解不多的言淡,也能看出在烛光照耀下,隐襄表面淡淡流光闪过。
摸一摸,丝滑细密,和皮肤完全贴合,比起曾经见过的所有绸缎都更高一等。
这么好的料子,只用来做一个小小的靠枕,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
言淡凝神片刻……
她仔细观察其边角收针处,似乎有个极短的线头未被剪掉。
线头?
这么精细的绣工,这么珍贵的布料,竟能有线头?
惊得又看了一会,侧边缝线的确有一段收得不紧,下针的间隔空出了些许缝隙,略微能看见隐襄内里。
这好似可以拆开。
小娅每日拿这隐襄在眼前晃,难道就是为了让自己发现?
言淡轻轻抽出那线头,果然夹缝中藏了个极小的纸条,刚刚好卡在其中。
‘有人监视,两日后,生病’
这字娟秀有力,下方没有署名。
甭管信不信,这东西不能留。
果断把纸条放在烛火点着,言淡一错不错的盯着,直到燃烧殆尽,黑灰沉入灯油底部不见。
她呆坐了一会,又躺回了床上。
附近的确有监视的人,在午间开窗的时候已有所感觉。
房间窗户紧闭,屋子也不大,房梁各处都没有人的藏身之处,监视之人一定是在外边,这也是言淡放心屋内行动的原因。
小娅进屋不讲话,是怕外边人能听见屋内的动静,也是有人吩咐她不要多言。
选择这么名贵的隐襄传递消息,应正是想用这违和之处引起自己的注意。
可那人是谁?
是怎么拿到如此名贵的隐襄?又是怎么逃过护卫的眼睛放进这屋子的柜子里。
小娅只是个丫头,必不可能办到这一切。
不然她亲手把这纸递给自己不是更为方便,也无需借着隐襄行事。
那人利用了小娅,却不想让她知道具体要做什么,所以才把纸条藏进隐襄里……
这样更说得通。
可此人藏头露尾,不署名也不暗示下身份,实在是让言淡不敢随意交付信任。
反正离纸条上的日期还剩两日,她决定再观察观察。
……
夜间下了一场大雨。
雨被风带起,敲打得窗棂滴滴答答。
划破天际的闪电笼罩着整个院落,房间内也在一明一暗的不断交替中显现出些许沉闷气息。
言淡想事情睡不着,干脆坐在床沿,望着忽而亮起又湮灭的窗棂纸。
那桌上的烛台因灯油耗尽早已熄灭,只靠那闪电的瞬间照清楚房内的光景。
外间突然传出一声尖叫,好似有人喊着‘救命’。
只喊了几句就被强行制止,门口脚步声一阵阵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