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清晨。
薄光入帐,素色的纱幔内,玉手一挥,一截纯白如雪的皓腕缓缓露出,拨开遮挡。
伴随清风徐徐,露出张活色生香芙蓉面。
她肌肤如雪,丰润地双唇透着粉意,还未睁眼,便仰头嗅了嗅房内的暖香,闻到了夹杂在其中并不明显的冷意。
三爷来过了。
想到此处,她红唇微抿,带着魅意的眼这才睁开,唇边带着笑意,“谨儿。”她开口唤道,满屋子的金银装饰,也不及其一笑来得夺目。
“姑娘,三爷刚来过,还特地嘱咐我,不要打扰您的休息。”
守在侧边的侍女谨儿见姑娘醒来,跪俯下身,声音轻柔和缓,“王公子应是待会才过来,要不要不再睡一会?”
美人轻叹一声,“不了。”
她略微抬眼,直直望向不远处还在昏厥的女子。
身上的捕快服破破烂烂,指甲缝里都是泥土,面庞略有青紫,后脑倒是有着简单的包扎,显然经历了一番打斗和挣扎。
“这个是三爷交给我的?”
“是。”
有些挑剔的打量了一番,美人摇头,“底子还算是不错,但这身皮子……”
即使忽略掉外伤,这女子的肤色也太黑太粗糙,其他地方更是冻伤茧子都有,太过不修边幅……
谨儿以帕遮唇,轻轻嗤笑,“三爷说了,这姑娘冥顽不灵,您不用教她什么,就把她绑在这屋里,受受熏陶就成了。”
“只熏陶?”美人微微垂目,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她不用待客么?”
“暂时不用。”看姑娘似乎有些不满,谨儿连忙打趣道:“让她待客,怕不是要砸了咱们的招牌。”
“也对。”美人这才放松下来,从床榻起身,“给我梳妆吧。”
“是。”谨儿走到门口处,轻微敲了敲门框。
早就候在外边的侍女得到消息,活动着站得僵直的腿,端着水盆轻巧走入走到近旁。
侍女知晓这位一向不爱有人碰到自己,因此只亲自拧干了布巾,恭敬呈递,“请梅染姑娘净面。”
梅染玉手微抬,拂过铜盆里的水面,余光瞥见角落里的人影,似乎还是有些许不满。
她轻轻皱眉,“这水凉了。”
侍女身躯俯得更低,“那奴婢去换……”
“等会。”梅染美艳容颜带有一丝恶意,“三爷都说了最近风声紧,咱们可得节省点。水不能浪费。”
“去,给角落那位贵客醒醒神吧。”
醒神?
侍女明白其意,想到昨晚三爷的吩咐,可没说要磋磨这位……
但梅染的话她也不敢不听,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她正要泼。
“等会。”
被叫住,侍女回首,以为是梅染后悔了。
谁知对方只是舒展手指,看了看染了精致蔻色的指甲,语气轻快,“带出去泼,别脏了我的屋子。”
出去?
这冰天雪地的,要是再给人泼了水……
如果是寻常人给梅染出出气也没什么,偏巧这人是三爷特地吩咐过的。
侍女有些迟疑,不敢动作。
“怎么?我还吩咐不动你了?”
谨儿看这发展有些不对,连忙上前,“姑娘,三爷可是说了这姑娘不能离这屋子……”
梅染也想到了。
但她更不服气的事,为何选在我的屋子,不是还有荼白、落栗和鸦青……
沉吟片刻,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那算了,就这么绑着吧!”
“是……”
待一群人忙活结束,梅染也离开了这件寝卧。
角落的女子这才睁开了眼睛。
言淡挣了挣身上的绳索,绑得很有技巧,既不至于太紧绑坏了胳膊,也不至于太松,让人逃脱……
身上的伤不少,最重的在头上,已进行了包扎……
证明这绑架的人并不想让她丢命。
而且听刚才那两人的对话,似乎是想让自己待在这姑娘的屋子里熏陶熏陶?
不取自己性命,也不放自己离开……
这人究竟有何目的,自己又是怎么到了这里。
她忍着胀痛的头脑,仔细回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