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两步,那末赵大娘已经从后面拉住了二娃子的衣角,语重心长地不甘地劝道:“二娃子,不要去和狐妖玩,它们最后会把你吃掉!千万不要去和狐妖玩!”
二娃子转过身,扯开赵大娘枯槁的手,恼怒地大声反驳:“小辛才不是狐妖!不许你说它的坏话!”
由于声音太大,周围的人都听见了,他们疑惑谁是小辛的同时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二娃子哪里习惯这样的注视,顿时瑟缩了一下往母亲身边钻。
“小辛是谁啊?我们村没有叫小辛的娃娃吧?”村民议论纷纷,又问二娃子怎么回事。
二娃子牢记和小辛的约定,不能说,于是憋得脸色通红。
赵大娘愣在当场,反应过来后,痛苦地嚷道:“肯定是狐妖!小辛肯定是狐妖!二娃子被它迷住了。”
说完,低声地反复呢喃:“和我小时候一样,和我小时候一样!”
二娃子他母亲皱起眉头,横了赵大娘一眼,随后温柔地看向自家孩子,问道:“儿子,小辛是谁?”
二娃子不想欺骗母亲,支支吾吾地回答:“我的……朋友。”
母亲心里埋怨,什么朋友拉着他玩儿一整天不回家?也确实没有听说谁家孩子叫小辛的,她准备当着大家的面再详细问清楚,却听二娃子肚子咕咕叫,他央求地说道:“妈,我饿了,想吃面,还想加个鸡蛋。”
可怜天下父母心,当妈的终究先放下这一茬,再次谢过大家伙儿后回家给孩子煮面去了。
其他的大人们虽然好奇到抓心挠肝,但把孩子饿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儿,纷纷揣着满腹疑惑回去。
巴弈等人原是想叫住二娃子问点什么,却接到消息厉导叫来的救援队已经抵达,可以尽快专业地展开大规模的搜索。
他们不知道的是顾知此时已经在秘境里找到了金苗苗,确切的说是金苗苗的肉身。
她的离魂症又犯了。
顾知找到她的时候,她静静地躺在浅绿的开满小花的草丛里,淡粉淡紫淡蓝色的小花在她周围随着微风摇曳,她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伸手一探还有呼吸,她摇了摇,发现摇不醒,睡的像个死猪。
似曾相识的感觉冒出来,顾知心道不妙。
怎么叫都叫不醒,凝神静气探了探,好似又离魂了。
管她呢,先把肉身找到也是好事,拉起来扛到背上,掏出传送符准备离开时,偏头扫了一眼远处的一棵苍翠的大树,树干后的小家伙或许觉得自己藏的很好,实际上露出了一截狐狸尾巴。
顾知没过去看,她大约猜到了是谁。
兴许,心地善良的小狐狸在让二娃子自己回家后,偷偷追上了小静,在小静将金苗苗的魂魄带走后,就一直守在这里。
在这方岁月静好的天地间,她忽然萌生了一些些感悟,天地之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有自己的际遇,不该被书中预设的剧情所左右。
这本里所书的剧情,不过是这个世界的冰山一角,她不该被上辈子的恩怨情仇所束缚,她的目光应该掠过这些凡俗看得更远更辽阔才是。
许是心境上有了改变,她又感觉自己身体和心灵都松快起来,一股力量丝丝缕缕地往她身体钻,让她全身的毛孔和四肢百骸都特别舒服,原本因为过度使用搜魂符和传送符导致的亏空,一下子得到补充,甚至觉得比之前更加精神饱满。
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感觉,硬是要概括形容的话,有点像修仙里的突破一样。
她背上扛着金苗苗,手里捏着传送符,脑子里想着自己的房间,口中念着法诀,顷刻间眼前的景色转变,她带着金苗苗的躯壳回来了。
躲在树后的小狐狸小辛偷偷见到这个人类突然消失,她眨眨美丽的眼睛,跳出来可可爱爱地找了两圈。
顾知将金苗苗安置到床上后,取了正在充电的手机来看,赫然发现才这么会儿的功夫,这外面又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可见秘境中时间的流速和外面确实不同,怪不得二娃子在那里面睡上一觉,就失踪了快一整天。
她在群聊里告诉大家金苗苗已经找到了。
可顾知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现在又突然出现,还找到了金苗苗。
几人面面相觑都看不懂发生了什么,原本他们以为失踪这件事极有可能是节目组的策划,可当看到厉导真地将救援队都找来,内心又变得将信将疑,伴随着挥之不去的沉重的担忧。
虽然人找到了可喜可贺,他们心里压着的石头也落下,可她在出现与消失之间反复横跳的这一操作,搞得人一头雾水,完全摸不着头脑。
厉导接到消息,终于松了口气,他向来是个谨慎的人,在选择拍这期节目时不仅率先考察了场地,还做了很多关于安全措施的预案,照理说就算参与到寻找孩子的临时任务里,也不该会出现这样的纰漏。
现在金苗苗找到了,他也能有个交代。
奇遇天团聚拢到顾知的住处,巴弈、乌凯文、封璟、摄像小哥都被允许入内,唯有秦童枫被顾知拦在外面,恕她格局小了,渣男与狗不得入内。
秦童枫在外面恨得牙痒痒,他的禁言已经结束,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顾知,你会后悔的。”
顾知笑笑不说话,冷漠转身,她有什么好后悔的,后悔年轻不懂事遇到这么个渣渣。
直播间的观众目前只看到巴弈几个人的行动轨迹,对顾知的行踪非常好奇,见到金苗苗居然还在睡,一个个都惊讶她怎么睡得着。
“顾知姐,你在哪儿找到她?你去哪儿了啊?”巴弈好奇的问道,同时也是另外俩人的嘴替。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顾知故作神秘地摇了摇头。“天机不可泄露。”
巴弈睁大了眼睛,越是这样故弄玄虚,他越不敢相信,他对这件事的揣度也在真真假假间反复横跳,弄得他一个头两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