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阻拦失败,脸上怒气一闪,挥袖朝天一掌,生生从中抓出个人来,那人中年人模样,双臂已断,鲜血淋漓,不及开口,一道神光直击识海,钉死其中的神元,那人气息迅速灰败,彻底死亡。
神皇子逃走,试图插手的人被击杀,修罗海上,就只剩西王母与肖潜二人。
“谢王母出手相救。”肖潜起身,拱手道谢。
西王母摇头:“我不是救你,是此人来昆仑坏我的规矩,出手惩罚而已,倒是因此干扰了你和神皇子的对决,是我布置不周。”
肖潜虽有遗憾,但也只是苦笑摇头:“王母言重,若非王母出手,肖潜此刻恐怕已经身首异处,我心境不稳以致对手走脱,也是我修行不够而已,没什么可怪的。”
“不过,”肖潜忽而皱眉,“先前交手中,神皇子突然拥有一身与飞仙经截然相反的气息,就像是……换了个人,而且那青铜破碗也极其诡异,晚辈不明,想请王母解惑。”
西王母神色复杂:“若我没看错,他手中的应当是炼妖壶的残片。”
“炼妖壶?”肖潜略一思索,愕然,“九黎传承?”
西王母点头,面有忧虑:“八成是了,上古时期,九黎王以万千生灵炼就成仙蛊,蛊修成帝,后想将天道炼入自身,以求长生入仙,最终失败,如此疯狂的想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因此法太过血腥,九黎传承一直被人唾弃,蛊修一脉也因此遭到打压,即便有人偶然得到,也不敢显于人前,每一个获得九黎传承的人,都会被提前斩杀或镇压,以防后患。”
“我本以为此道传承已经断绝,那炼妖壶本已被轩辕大帝斩碎,谁知竟还遗落了这么一小块碎片,落入神皇子手中。”
“飞仙神朝的神皇子,居然是九黎大帝的传人,还真是……”肖潜摇头,今日神皇子已经自揭了底牌,就算不死,飞仙神皇也会收回他的神皇子封号。
九黎大帝的传人,对至亲骨血都毫不手软的炼蛊方式,危险程度已经足以令各大势力主人动杀心,神皇子若想活命,就只能远遁潜逃。
肖潜心理平衡了。
神皇子追杀他这么久,也该体验一下被人追杀的滋味了。
肖潜随西王母跨过空间门再度回到玄天殿时,梵天圣子等七人都不自觉的挪开了目光,再度为此次的行动感到后悔,九黎传人啊!一想到他们居然跟神皇子一同走了这么久,心头就不由得升起一股凉意,在九黎传承面前,那些以人炼药的毒丹修都是垃圾,这才是狠人中的狠人!
至于杀肖潜?没看到他手里拿的神农鼎?神皇子都是拼着掀了底牌才九死一生逃走的,那他们还杀个屁!神农鼎够把他们所有人都炼化了。
胡酒酒很悲愤,都是些什么人啊?动不动都炼人玩。
她决定这次回去之后闭关个百八十年再出来,让这群恐怖的疯子自己玩去吧!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胡酒酒像西王母告辞,态度非常端正。
西王母看着齐刷刷此行的六人,似笑非笑的看向肖潜:“你要不要再和他们打一场?”
六人顿觉背脊一寒。
肖潜眼睛微眯,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个建议,就在六人紧绷之时,他又陡然放松下来,笑道:“算了,这里毕竟是昆仑,我来做客,太嚣张了不好。”
六人暗自生闷气,你不嚣张?已经没人比你更嚣张了!
西王母点头:“既然不打了,那我也不留几位做客,各自回去吧!”
六人松了一口气,点头称是,正准备离去,殿外忽有以女声传来:“诸位留步!”
肖潜目光一亮,起身走向殿外,一直坐在角落里闭目养神的李信也骤然看过来。
玄天殿外,神虹如桥,一女子踏空而来,身姿轻盈,青衣素裙,长发挽做揽月,两支翡翠玉簪没于发间,肤色白皙,唇如海棠,眉眼寒冽,秋霜凝雪,腰肢纤细,垂荡的发丝飘摇如细柳,此时正从神虹上走下,裙角飞扬。
这是一个极美的女子。
上界美丽的女修不少,但姜婵无疑是最近名声最响的。
被人盯着看这件事姜婵已经免疫了,丝毫不受影响,她这张脸长得不错,好好打扮一下,还是很有看头的,见从殿中匆匆走出的肖潜,顿时莞尔一笑。
冰雪消融。
肖潜停在原地,眼中腾起两束奇特的光,灼灼耀目,她就站在那里,像少年时枯沙原里抬头看到的一眼,自此再不能忘。
刚结束一场战斗的黑衣青年发丝有些散乱,嘴角的血迹还未擦拭干净,苍白的脸突然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眼眸如星,大步走上前来,轻声问道:“结束了?”
“嗯,伤势都已经养好而来,”姜婵柔声应道,看了一眼殿中还没来得及走六人,道,“他们来找你的麻烦?”
肖潜眉头一挑:“算是吧,真正找我麻烦的已经收拾了,现在他们反悔了,不打算继续找我麻烦了。”
姜婵诧异:“这说好的事情怎么能中途反悔呢?”
肖潜道:“不知道,可能他们说话和放屁差不多。”
两人旁若无人一唱一和,成功令殿内的几人脸色黑如锅底,他们都已经让步准备走了,这两人居然还堵在门口当面嘲讽他们。
几人想要发怒,想到肖潜的神农鼎又强忍了下来,冷哼一声决定不予理会,继续朝殿门外走。
刚走了两步,姜婵冷声道:“慢着!”
几人怒目而视,此时姜婵脸上已无一丝笑意,眉眼寒霜,语气冰冷:“账还没算完,几位打算去哪儿?”
“你算什么东西?”胡酒酒冷笑一声,“真以为杀了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家伙,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你这是打算为肖潜出头?”
姜婵摇头:“我和你算的不是肖潜的账,是我家小胖的账,就是那条被你下了沉睡禁咒的鱼,我家小胖怕疼,我都舍不得动它一下,难道就由着你们欺负它?”
胡酒酒一愣,像在看一个奇葩:“你要为一个灵宠来找我出头?”
“小胖不是灵宠,”姜婵认真道,“它是我的家人,你们欺负它,我就要来欺负你们,公平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