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灵点头:“前日有人在山崖下发现了麒麟花,但那花长在深渊内部的崖壁上,发现的人不敢采摘,于是就告知了扶央公子,此刻公子应该已经在采摘了,师姐若是为了悬赏而来,那可就白跑一趟了,因为悬赏麒麟花的单子本来就是扶央公子下的。”
姜婵立于摩云崖上,感受了一下上涌的杀气,闭上双眼,分出一缕稀薄的灵魂力,沿着山壁小心的向下探查。
这抹稀薄的灵魂力给姜婵打开了一个暗淡的视角,避过那些翻涌的气流,一路小心的向下,山壁常年受这股杀气的侵蚀,没有任何生物活动的痕迹,褐色的山壁上到处都是被气流割裂的痕迹,密密麻麻,如同错综复杂的棋盘。
终于,姜婵在气流中看到了一团赤色的影子,在斑驳的石壁中,蜷缩着一朵形似小兽的植物,通体赤色,光华流转,极其不凡,视角有些模糊,但这应该就是麒麟花。
麒麟花旁边的陡峭的山壁上有一个人,似有所觉,冷哼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难言的威势,直接将姜婵那一缕微弱的灵魂力震碎。
同时山崖上的姜婵睁开眼睛,身体轻微的晃了一下,山崖下方的人修为很高,只一声冷哼就碎掉她的一缕灵魂力,干脆利落,甚至还想沿着灵魂力的源头来杀她,现在可确定那就是所谓的神朝使者,扶央公子无疑了。
上界飞仙神朝,这个名称第一次出现在姜婵的耳中,是出自丹阳子之口,老爷爷与这个神朝之间貌似有很深的仇怨,甚至丹阳子的修为境界跌落,重伤到只剩一个魂体,也是出自飞仙神朝的手笔。
天水擂后,姜婵被锁神罚台,失踪许久的肖潜赶回将她救走,那时他已经是重伤状态,且丹阳子也再度陷入沉睡,修仙界中能把肖潜和丹阳子逼到搏命份上的不多,当时因为她快要死了,没有细问,现在想来,从虚云国回来之后,肖潜突然的离开,甚至来不及见她一面,应该是遭致了飞仙神朝的围杀,故此才匆匆离去。
而现在,这个自号扶央公子的神朝使者,也成了姜婵从此界前往上界的唯一渠道,无论如何,姜婵都有动手的理由。
“岳师妹,从此处下到崖底,还要别的路吗?”姜婵问道,她不太相信那个扶央公子是直接从这里跳下去的,那深渊里的杀气强横而密集,人跳下去和进绞肉机完全没有区别。
“有的,不过很危险。”
岳灵的回答验证了姜婵的想法,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那是山道下的一处被雾霭覆盖的狭窄路径,说危险,是因为那条路上布满了密集的“蒲公英花球”,那是大片被定格的时间碎片,以及翻涌的空间裂缝,即便在浓郁的雾霭中,也显得格外狰狞。
此处有禁空领域,无法飞行,那就只能从这些“蒲公英花球”和空间裂缝中穿过去,这是个很考验技术的问题。
姜婵是一定要过去的,但三首银雀就没法带过去了,只能先把它留在这里。
“需要我帮忙吗?我可以帮你哦!”玉鼎突然开口,语气贱兮兮的。
“你要什么?”姜婵不信它会这么好心的帮忙。
“深渊底部有我要的东西,你带我下去。”
姜婵嘴角一抽:“你这是嫌我死的不够彻底。”
玉鼎闻言冷笑:“那就没得商量了,你自己走吧。”
它这是笃定姜婵过不去,这个女人惜命得很,而且在这种密集的时空乱流中,没有特殊的护身手段,根本不可能过去。
姜婵眉头一皱,忽然又乐了,对玉鼎道:“要不我们打个赌怎么样?如果我能从这里安全的穿过去,你欠我一次出手的机会,反之如果我输了,之后任你差遣,你说杀人我不去放火,你说抢谁我保证对方连袜子都留不住,也包括听你的下到深渊底部找你要的东西,你觉得如何?”
玉鼎继续冷笑,一口答应下来:“行啊!赌注不错,但你得有命享受才行。”
姜婵告别了岳灵,十分轻松的往山下走,呵呵一笑:“你看着就行。”
走进那片雾霭的范围,回头看时,崖顶的岳灵一群人已经看不清了,玉鼎显出形来,简笔画五官上满是嘲讽,它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要怎么过去。
在玉鼎的注视中,姜婵散去了覆盖的幻身,露出骨架本体,然后,她开始拆卸自己的骨头,并把拆下来的骨头一一收好,装进储物戒指中。
一具白骨在拆自己的骨架,这场面多少有点惊悚,看得玉鼎的简笔画五官都扭曲了起来。
很快姜婵就把自己的骨架拆得只剩一颗头骨了,储物戒指收进眼窝,洁白如玉的小巧头骨看向玉鼎,下颌骨动了一下,嘿嘿一笑,太清游风步全力施展,头骨瞬间就消失了,原地只留下一缕缥缈的清风。
玉鼎看着缝隙中清风一样缥缈穿梭的头骨,一时目瞪口呆,脱口而出一句:“这特娘也行?”
另一边驾驶着自己头骨安全冲出时空乱流的姜婵心情很好,经历过一次玉鼎的奸商操作之后,她就发现有些时候她的思维不够灵活,特殊时候要使用特殊的方法,别管这个操作有多离谱,能达到目的就是好的方法。
说起来这个方法还是受玉鼎的启发,缝隙太小过人不安全,那过一颗头骨总可以的吧。
此处就是山底,穿过那片残破的时空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小片空地,高耸的山壁上有一个被打穿的甬道,碎石的痕迹很新,土层翻起的泥色还是潮的,通道内有风声呼啸,锋鸣铮铮。
这条通道的另一边,应该就是长有麒麟花的深渊,也是扶央公子所在之地。
重新将自己的骨架组装起来,玉鼎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姜婵身前,简笔画五官显得格外扭曲。
姜婵竖起一截骨头手指在它面前晃了晃:“你现在欠我一次出手的机会,先挂账上。”
玉鼎一时无语。
“你不会赖账吧?是你答应过的赌注,注意因果哦。”姜婵提醒道。
玉鼎大约觉得现在没有表情能表达它的心情 ,鼎身上的简笔画五官也收了回去,十分不情愿的传来一道意识:“放心,本座从来不赖赌帐。”
姜婵心念一动,她好像找到和这尊鼎相处的方法了。
有了玉鼎的一个承诺,姜婵心里也多了一分底气,在这里留没有必要保持幻身状态了,于是直接以骨架的形态走进了通道。
通道不长,听风声越来越强,应该已经接近深渊了。
在即将走到头的时候,忽有一道璀璨的赤霞从通道尽头斩出,锋锐无比,同时一道男子的冷漠的声音传出。
“哪里来的老鼠,当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