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两人几乎是同时的对着苏尘吼了出来。
“……，那你俩瞪吧，我走了。”苏尘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俩傻缺玩意，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
索性她直接转身走了，漫无目地的向前快步走着，可她虽然表面上显得很是气愤，但是心里还是希望顾升追上来，哪怕叫住她也好。
可是她都走出一百多米了，后面依然是没任何动静，“好啊好啊，顾升你永远也别想在床上睡觉了！睡地板吧你！”
正当她这么想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周围环境的不正常，“为什么…..突然这么安静？”
苏尘抬头望向四周，发现刚刚还喧闹的的人群竟然变得鸦雀无声，并且不管怎么看，人群都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鸦雀无声的同时还一动不动的。
并且周围都出现了只有在游戏画质极低或者卡顿的时候才会出现的抗锯齿，有些地方直接出现了黑色区块和马赛克状的渲染层。
“这…..bug了吗？不对，现在是真实世界，不可能存在那些虚拟漏洞内容…..”正当苏尘百思不解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搭在了她肩上。
“很…疑惑吧？”苏尘转身看去。是顾升，但是他身上在不停的有那些乱码情况出现，像是在程序中即将被删除的内容一般。
“这到底怎么回事？是你故意整我的对吧？”苏尘看着顾升这番模样，心跳瞬间陡然提升，并且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感由心底而生。
所以她才急着让顾升说出那令她安心的回答，但是奈何事情往往都是事与愿违，顾升貌似很是艰难的断断续续回答道：“不是….但是…..结束了，全都结束了…..你…你可以做回自我了….可以…回去了…..”
“什么叫做结束了？什么又叫做我可以回去了？你说清楚一点！”看着面前的少年的身体逐渐瓦解，苏尘更慌了，心脏像是被揪住了一般。
她尝试着将那些碎片补救，奈何这也只是徒劳，“别…浪费力气了…..我…带你….逃离这里…..”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这声嘶吼包含着疑惑、哭泣、气愤、凄凉，还有更多的无助，她从未想过意外来的这么快，也从未想过是顾升出意外。
“傻子….哭什么……这是好事，对谁来说都是好事……”
“所以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你说啊！先别消失好不好！”望着顾升那像是沙土做的雕像被风吹散的身体，苏尘很难冷静的和他说些什么。
“事情很复杂，但是等你回去之后，我一定会和你说清楚，包括这个世界和终端以及那些碎片…….相信我。”顾升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一般，说完就向苏尘的方向倒去。
苏尘本想接住他，可是顾升还没倒几厘米，就完全变成了飞灰……
“我相信你…..”苏尘望着空空如也的手掌，沙哑的回答着空气。
随着顾升的消失，周围也开始瓦解，景物一个个的化成飞灰，地面也开始塌陷，就连终端都从她身上脱离了出来，也变成了一个无光的魔方，随即化为化为虚无…..
正当这一切在进行的时候，以苏尘为中心向四周扩散了几十厘米，形成了一个正好圈住苏尘的光圈。
渐渐的，渐渐的，四周的景物全部瓦解，只剩下了一个渐变黑的空间，四周还有着些许碎片在漂浮，而苏尘则是在缓缓下坠。
（景象参考光遇献祭后人物在空中坠落的阶段）
意识渐渐消失，身体逐渐瓦解，并且感觉自己貌似灵魂出窍一般，缥缈虚无的状态。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苏尘突然感觉自己貌似是回到了身体里一样，并且耳边还夹杂着些许的交谈声。
“该醒了吧？你都脱离半小时了，系统都关闭了。”
“要不再重启系统试试？”
“不行咯，系统完全崩塌了，文件全损坏了，把她强行脱离出来就已经是最高限度的操作了。”
“唉，再等等吧。”
苏尘感觉自己貌似在水中，这些交谈很是朦胧不清。
“呼…..”也不知她从哪来的力气，眼还没睁开就先坐起来了。
“醒了醒了，快快快，把仪器断开！”
苏尘揉着双眼，有些不清不楚的看着发出声响的那边；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正在把一个仪器给推走，他旁边还有一个人在向这边走来。
虽然有些看不清，但是她能确定，这人就是顾升！
等到她完全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长方形盛满透明液体的容器中，并且自己身上穿了个类似于超大浴巾的东西，有些松散的裹住了自己。
“醒了？感觉如何？“那道再为熟悉不过的声音传入苏尘耳中。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在这？你为什么穿成这样？刚刚什么情况？”
对于苏尘的灵魂拷问顾升一时间也答不上来，但是思索了一下之后就给出了个有些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
“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五个在生物学和科技上很顶尖的人物，他们都是一所学院毕业的，本来都有着共同的目标，但是其中一人却逐渐迷失自我，研究的方向也开始倾斜，直到最后他竟然开始进行了违法的人体基因实验。”
“他的实验次数不计其数，但都以失败告终，在他最后一次的实验中，另外四人由于实在看不下去，选择了报警，他在实验结束前的几分钟被警察带走了，但是因为并没有造成什么危害，他只被判处了两三年的刑期。”
顾升这么很耐心的讲解着，甚至投入的直接忽视了苏尘。
“但是等那四人回到他的实验室时，却发现走火入魔的那人的实验成功了，容器中的细胞开始了繁殖、发育，最后形成了一个男婴，这些事情发生的时间不超过半小时。”
“那四个人都很震惊，并且那个男婴一直发育到正常成年人的时候才停止这么飞快的发育，可是更为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个男婴离奇般的变性了，并且就连女性的各种特征和生理器官都具备。”
“他们调查后才发现，是那人用的基因的问题，他用的基因是一个癌症病逝的少女的基因。”
“那个少女的基因里有一小串的假性两性畸形的基因链，这本是不可能触发的，但是因为那人对这个试验品添加了其他基因，这就导致了这串基因链被放大。”
说到这，顾升干脆直接改变了人称视角和口气。
”我们无法看着这么一条生命在我们眼前消逝，我们就将这个试实验品和另一个数码实验品：一款模拟现实的仪器，很幸运，我们成功了，这也就是《茫》。”
“这也变相解释了你为什么对童年的记忆那么模糊，而高中则是用的我高中的经历；并且端子也是由另一个数码试验品衍生出的自主意识。”
一语终了，苏尘听后倒没有任何反应，而是目光呆滞的看着她自己的身体。
「我…..究竟算个什么呢？机器人？克隆人？还是一团数据或代码？」
“那现在又为什么将我脱离出来？”苏尘平静的可怕，问向了顾升。
“总共两个方面，一呢，是因为那个试验品衍生出的自主意识，也就是端子，一直在反入侵我们的控制中心，所以我怕它哪次入侵成功，二呢，也是我的一点私心…..嗯……本来我是作为npc来指导你的，也就是和剧情游戏一样，但是…..在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我貌似动了真情……”
“所以你就想着把我意识脱离出来？”顾升听后点了点头，浑然没有察觉到苏尘那冰点的声音。
“虽然这么做有些风险，可能端子会阻止，但是我还是赌了一次，显然，我赌对了……”顾升还没说完，就被苏尘给打断了。
“好了，我知道了，我不过是个被抛弃的…..可能我连正常人都不算，是你可怜我，把我当备用女友养了，对吧？”
“你这话是？”顾升显然没意料到苏尘会生气。
“你觉得你这么主宰我的人生很正确吗？你和那个疯子又有什么区别？如果端子不反入侵你们，你是不是想困我一辈子？”苏尘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委屈还是愤怒了，泪水落在已经放干水的容器中，身子一抽抽的，显得极为可怜。
“我…….”顾升一时间也语塞了，因为她发现苏尘说的好像都对。
“按道理来说，我现在算是黑户…..不对，我连正常人都算不上，怎么能想要身份证和户口这种东西，呵…….，现在你应该满意了吧，我被你脱离到了现实，现在你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对吧？”
“真是可笑……自己最珍视的人反过来却是一直在控制着自己命运的人，我是不是就可以这么说，如果你哪天生气了，想杀了我就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面对苏尘的质问，顾升显得很是无力，因为他自己知道，他们本来的选择就是错的，况且那四人现在也就剩下了他自己一人……
（批注：挪仪器的那人是助理的性质）
至于原因，现在貌似不能和苏尘说了……
“我……，嗯……，对不起，”顾升现在说什么都像是在狡辩一样，所以他选择了暂时让苏尘自己冷静一下，随即他自己缓缓走了出去，但还是将门锁上了，因为现在苏尘出去的话，比在这里危险多了。
里面的苏尘看着顾升的远去，委屈的感觉更重了，她将自己抱住，头埋在胸前，默默的接受着这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苏尘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刚刚貌似睡着了，但是依然还是保持这个姿势，只不过旁边多了一份食物，上面写着：晚餐，是你爱吃的。
“我爱吃的……我爱不爱吃还不都是你决定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行动却与实际不符，她还是端起盘子将盘子里的饭菜塞进嘴中，毕竟她现在不是以前，以前好几天没吃饭都可以，现在感觉一日三餐缺一顿她都得饿死。
苏尘吃完饭后，开始打量起了四周，四周像是在医院住院的房间，只不过是个单间，面积最多五十平，大部分位置都堆着一些她看不懂的仪器。
“还真是用心…这仪器多的就快放不下了，…嗯…..，我刚刚是不是….有点过分……，最起码…..他也是在某些性质上算是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