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庆公公在一旁有些担忧的看着云泽,不知道为何,自从陛下昨日出宫后,回来后就变成如此状态了。
批改奏折时还好,当一切事情做完后,陛下就又开始发呆了。
他也和太上皇后以及太上皇反映过,结果太上皇后和太上皇听到云泽似乎是去苏将军家后才变成这样,竟然就没管了。
现在陛下一直在宣纸上写着东西,这让庆公公越来越担忧了。
乾清宫中,云泽呆愣着,他手上写着的是《木兰诗》,这是一首女子代父从军的故事,是很早以前就存在的。
等到写完一遍,云泽就会盯着放在桌上的兔子花灯看一会儿,随后再写一遍。
兴许在云泽送给苏霁月兔子花灯时,苏霁月送给云泽一只兔子时,苏霁月就已经暗示了一切的一切。
这般想着云泽提着兔子花灯走出了乾清宫,看着天上月亮,竟然又想到了昨天晚上,所见到的“月亮”...
也许昨天晚上的夜景月亮也是这么美,只是另一个“月亮”太过于耀眼,让人无暇再顾及其他风景。
“同行十四年,不知霁月是女郎...”
苏霁月似乎也若有所感一般,她正逗弄着云泽还回来的小兔子,却突然抬头看向天边的月亮,似乎被月亮吸引住了,陷入了时间的旋涡,眼前画面渐渐的模糊了起来,随后再次清晰,渐渐的苏霁月陷入了回忆,
房中,苏霁月对着镜子笨拙的涂抹着口脂,看着涂歪了,又有些懊恼的擦了个干净。
她并不喜欢如此,只是想着为了能与他在一起,告诉她自己的全部给他,她必须得如此。
小心翼翼的从口脂盒中再次取出一点,准备涂抹在嘴唇上。
她必须得小心再小心,这是云泽送给她的第一个胭脂盒,也许以后就再也收不到了。
将男子用的簪子从头发中拔出,一头青丝如同瀑布一般从头倾泄而下,它并不如柔软,也并不妩媚,但它却如此洒脱,有一种极其朴素且自然的魅力。
苏霁月手划过自己的头发,有些苦恼。
就算他来京城的这几月里,已经极力的保养自己的头发了,却仍然有些粗糙。
这一些都是行军打仗造成的。
不止是头发,就连她的手,她的脸,她的皮肤也都是如此。
脸还没完全养白,皮肤粗糙,手中老茧遍布。
见过那么多美人的云泽,又怎么可能看的上如今的自己?
但不过总要试一试不是?
如果...如果她这次的举动,吓到了云泽,那么她就直接跑到边关去!一辈子都不会来见云泽这个讨厌鬼!
这般想着,苏霁月拿出了自己之前挑选的衣服。
将自己穿着身上的衣服给脱了,解开了缠在胸口上的绷带,并不算大,也不算小,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小时候她也穿过几次女装,但自从父亲战死后就再也没有穿过了。
虽然有些笨拙,但是服装并不难穿,苏霁月很快就穿好了。
穿着之前挑好的粉色长裙,苏霁月转了个圈,倒显的格外少女。
苏霁月也算是知道了习武的好处,起码习武后,自己的体态可以胜过京城绝大多数小姐。
随后从盒子里拿出了云泽选的簪子,用它来将自己的头发再次束好,只不过这次用的并不是男子的束发方式,而是还是闺阁小姐的束发方式。
哼,这可是云泽说好看的,要是云泽等会说她用了这个簪子不好看,看她怎么拿这个簪子扎云泽!
等到束好头发,苏霁月再次看向镜中的自己。
摸了摸了自己脸,竟然第一次感觉到了新奇,还算是美吧,希望能把泽哥儿惊呆了。
似乎是在脑海中想到云泽那副吃惊的模样,苏霁月笑了起来,声音不在像之前一样,是清脆的少年音,而是如同黄莺在歌唱。
就连苏霁月自己都吃惊的捂着自己的嘴,止住了自己的笑。
她手摸向自己颈脖,再次发出了自己的声音:“泽哥儿...”
不知为何,苏霁月喊云泽的时候,竟然下意识的夹了起来,这让苏霁月自己都有点无地自容。
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随后再次松开,轻轻的喊着:“泽哥儿...”
最后在喊了好几遍后,苏霁月也算是找到了自己满意的声音。
“泽哥儿...”苏霁月一遍一遍的喊着云泽,小心翼翼的里面还带着不为人知的窃喜。
似乎喊着这个名字,就已经可以让苏霁月开心好几天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似乎也有了少女的小心思。
年少开始的喜欢,埋藏在心里不得说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少年定亲,自己却无能为力。
而如今,或许是因为老天爷看在自己守护了大瑞的份上,给了自己这么一个机会。
一个向少年坦白自己一切的机会,一个向少年展现真正自己的机会。
她不能再继续这样了,她喜欢的少年在外面已经等了许久了,说不定少年会等急了。
她满怀期待与紧张的站了起来,停在房门边,手想要拉开推开房门,却怎么也推不下去。
她深吸了一口气,不断给自己加油鼓劲。
早在五年前她就已经退过一次了,要是再退,还会有机会再让自己前进吗?
一不做二不休,苏霁月一咬牙,推开了房门。
映入她眼帘的是云泽的坏笑,他手中似乎还提着兔子花灯,身上穿着华贵的紫衣,倒是有点像刚抢了小女孩的兔子花灯的纨绔。
他似乎想要说着什么,刚刚张开了自己的嘴巴,之后就再也合不上了。
面前的“纨绔”似乎是碰见了什么惊讶的事情,脸上的坏笑逐渐变成了疑惑,再然后就变成了惊艳。
看来他似乎觉得很惊艳!
苏霁月紧张的心思不知为何突然消失不见,她开心的笑了,完全忘记了刚刚背好的台词。
看着吃惊的云泽,她笑颜如花的问道:“泽哥儿,我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