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间小旅馆内。
阿凡喋喋不休逮人就问暖水壶的制作方法。
简直是在对牛弹琴,一窍不通。
掌柜着实受不了,见到熊娃家长,立即投诉道:“毛师父,你回来得正好,麻烦你劝劝你的儿子,他整天抓着我伙计问三问四,我们怎么干活?”
毛小方一阵无奈,连忙抱歉道:“对不起,他不是我儿子,不过我会说说他的,对了,想请问你一声,香江有什么道堂,和有些什么道术高的人呢?”
“七姐妹堂,那个堂主钟君大师道术很厉害。”
“哦,是吗?那是不是气宇轩昂,身高七尺,虎背熊腰,身手了得那个?”
毛小方显然误会“钟君”,就是那位白衣男子了。
掌柜疑惑道:“她不是很漂亮,但没你说得那么丑的。”
“男人讲气度,哪有什么漂不漂亮的?”
“男人?钟君大师是女人!”
毛小方神情愕然,万万没想到,对方竟是女人,何其尴尬难耐!
“小的傻,大的呆。”
掌柜撂下一句话,自个忙活去了。
毛小方感叹一声“香江真是卧虎藏龙”,随即看向不成器的弟子,板着脸道:“别整天玩这些东西了,我叫你问的事,你问了没有?”
阿凡如实回答道:“问过了,师父,他们说打完仗之后,那些东江游击队全回乡下去了,阿莲的丈夫要么死了,要么已经回乡下去了,我想阿莲很难见到他老公了。”
毛小方摇了摇头,既然答应了人家,大丈夫一言九鼎,只能尽力而为了。
……
竖日。
早晨。
毛小方打听了七姐妹堂地址,便带着徒弟去拜访堂主钟君。
他们刚走出巷口拐角,主道两旁人满为患,争先恐后在观赏些什么?
阿凡好奇上前,询问路人道:“大哥,到底怎么回事?”
路人甲指了指中间道:“东海龙王报梦指引,钟君大师在石澳捞到龙王像,现在回去七姐妹堂开光,来了,那龙王像很漂亮,有没有看到呀?”
只见一支队伍排场十足,一群青春靓丽小道姑,挥洒粉色花瓣,满天飞舞开路,中间四人扛着石像,后方一辆三蹦子,驮着顶轻纱遮掩小轿,钟君正盘膝而坐,接受乡亲们热烈欢迎。
阿凡紧盯其中一位妙龄少女,似乎一见钟情,不愿挪开目光。
毛小方由衷钦佩“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招呼一声徒弟,过去一睹高人风采。
片刻过后。
师徒二人来到七姐妹堂,门口一大堆粉丝和记者,就连警察都在维持秩序,他们好不容易才挤了个位置。
此时,一位小道姑大声喊道:“师父到!”
“咻~”
钟君趁乱不备混入门口人群后方,突然凌空一跃,跳至大堂中央,随即飞身盘旋一圈,落地顺势作法,让石像呈现紫气东来之异象。
“龙王显灵!”
阿凡连连称赞道:“师父,真的很厉害!”
“很厉害?哗,果然很厉害!”
毛小方碰巧蹲下身,移开被踩的那只脚,并未看到所谓神迹,不过还是捧场吹了一句。
钟君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道:“各位,刚才我已经替东海龙王金身开了光,昨夜东海龙王报梦告诉我,希望大家多来拜它,同时多添些香油,那就可以保佑大家,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了。”
话音说完,父老乡亲们争先恐后,抢着去给石像添香油钱。
随后,毛小方便和徒弟去准备拜帖,待会再来好好拜会一下钟大师。
……
七姐妹堂,内厢房。
钟君手捧大沓钞票,笑得合不拢嘴道:“哗,很多钱,是不是还有很多人添香油?”
女弟子何带金回应道:“排长队呢!”
“阿金,你真是没改错名字,叫带金,想的办法可真会赚钱。”
“那也不是,也要靠师父的法力高强才行,今年我们可以过肥年了!”
“那是,我们扣除了放石像入海的钱,打捞费用和租船的钱,哈……”
突然,正当两师徒还在乐呵,一名年轻男子推门而入。
“姐姐!”
“弟弟,怎么巧?”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别再做这种欺神骗鬼的事!”
“什么欺神骗鬼?哪个鬼哪个神告诉你,我骗它们?你别忘了,我是茅山神宫的传人,我在十七岁那年,得到一本秘籍,那本秘籍里边有很多捉鬼……”
钟邦直接打断施法,钟君那些手段,骗别人可以,他是从小看到大,哪次不是用的掩眼法?
尤其是这个何带金,妥妥狗头军师一名,不然姐姐也不会这么坏。
说着说着,一把夺过钞票,扬言要送去孤儿院。
钟君神情一变,紧张道:“喂…你发高烧了吗?你之所以这么牛高马大,全靠这些钱把你养大的!”
钟邦当即给了两个选择,不送去孤儿院,就送去警察局。
让他抓怎么都比让别人抓好。
不愧是亲弟弟,少一分关系,都说不出这番话。
钟君演技大爆发,哭腔卖惨道:“爸爸妈妈死了之后,是谁含辛茹苦养大你?”
“姐姐!”
钟邦一脸无可奈何,对于那只伸过来的手,当真没有办法,抽了几张钞票放了上去。
然而,钟君的表演还未结束,继续实施精准弱点打击。
“是谁洗尿布带你的?”
“姐姐!”
“是谁为了你到现在还没出嫁,留在家里做姑娘?”
“姐姐!”
“那你应该怎么说?”
“谢谢姐姐!”
钟邦实在听不下去,将剩余的钞票全还了回去。
钟君认钱不认人,说了句“谢谢弟弟”,立马一声“好走不送”!
钟邦身为警察,再次善意提醒道:“我老实跟你讲,你最好别有什么差错,到时候我职责在身,姐姐也没有情面可讲!”
“你说真的?”
“说真的。”
“爸爸妈妈死了之后……”
钟君一言不合又要施法。
钟邦立即喊停,扭头就走,一刻也不愿多待。
此时,另一名女弟子走进来,将一封请帖递给了师父。
钟君疑惑看了看,念道:“张天师十八代传人毛小方……”
还以为是哪个请吃饭,顺带吩咐阿金一声,别送这么多人情。
何带金指正道:“不是,是拜帖!”
那名送帖女弟子道:“我在影画戏里看过了,叫做战书!”
“不是,是挑战书!”
“挑战书!”
钟君神色一变,凶恶至极,这不等于来砸馆,岂有此理,当即穿戴好战袍,去会一会谁是毛小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