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找到一个小包，塞进湿巾和卫生纸，还有几粒糖果，带着希翼问：“需要我陪你吗？”
周念摇摇头，失神落魄地往门口走，打开门，一阵风吹过，周念无知无觉往前走。
何慕拉住她，又看了一眼一览无余的海岸线，捧起周念的小脸，盯着她不复从前光彩的双眸，认真地说：“只能在海边走知道吗？”
周念点点头，眼角噙着泪水，何慕用湿巾擦干，像哄女儿一样再次重复：“只能在海边走，你重复一遍。”
周念含含糊糊回应：“……只能……海边……走。”
何慕将包斜挎在她身上。
周念泥塑木雕般沿着海岸线走，冬季海边，静谧梦幻，天晴时分，海风微冷，周念看着远方缓缓转动的风车，向它走去。
走到脚疼，远处的风车依旧在远处，就像幸福一般，看得见，摸不着，是真实存在，但自己好像永远也不会拥有。
周念呆立一会，泪盈于睫。
那就不要，周念擦掉眼泪，掉头往回走。
又觉得疲惫，她坐在沙滩上，看着海面，远处平静，海天一色，近处海水翻涌起浪花，不知疲倦。
这里与世隔绝，咸腥的海风温柔地拂过发丝，周念冷静下来，开始整理思绪。
良久，她扭头看向远处的风车，她还是想要稳稳的幸福。
周念决定先找姚知远谈一谈，再回家跟家人商量方法。
周家永远是她的堡垒和港湾。
她站起来，眺望远方，将最后一抹夕阳尽收眼底。
整个下午，呆在海边别墅内的何慕也心神俱疲。
他打开大门，一直盯着门外，接打电话，安排事情。
起先还坐着，后来站着，再后来焦躁地走来走去。
何慕再一次感受到何笛的偏执与失控，上一次还是在遥远的12年前，何笛父亲去世后，小小的何笛单挑所有何家人，赶跑何有礼，气晕何强，推开何慕，只为了让自己父亲魂归故里。
他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又安排人将何笛接走并看住她。
不能再这么下去，何笛必须接受专业的心理治疗。
四人的感情拉扯必须快刀斩乱麻，周念必须快速接受现实，唯一的选项就是嫁给自己，最好今晚就做出决定。
周念踏着夜色缓缓走进，何慕递给她一杯水。
周念喝了几口，问：“我的手机在哪里？” 面色平静带着忧伤，但已经没有慌乱，很明显已经做好决定。
何慕盯着她的眼睛，不放过一丝她的表情变化，问：“你现在怎么想的？”
周念看了他一会，平静说道：“我需要先跟姚姚谈一谈。”
何慕：“谈什么？事实就是事实，还有你家的生意危机，我才是你的唯一选择。”
周念仰起头直视他：“我并不觉得。”又问，“我的手机呢？”
“在楼上主卧。”
周念直接上楼，身后何慕闭上眼，咬紧牙关，攥紧拳头。
片刻后，何慕睁开双眸，冰冷，凌厉，偏执。
绝不能让她有别的选择。
主卧，周念拿起手机，顺势坐在床上。
姚知远打了无数通电话，发了几百条微信消息，一开始是求接电话，后来是长篇的解释与道歉，前言不搭后语，还有错别字，再后来是语音，他明明知道自己最讨厌长语言，每一条都是50-60秒，这还是永远清风霁月的姚姚吗？
她打开一条语音，姚知远哭泣中带着哀求的声音传来，句不成句，七零八落，周念心中酸涩，眼泪也跟着流出来，她轻轻抹掉自己的眼泪，站起来，她现在就要去找姚姚。
卧室门打开，何慕走进来。
周念刚想说话，注意到何慕正目不转睛盯着她，眼神是前所未有的炙热，然后他面无表情地锁上门。
周念忽然说不出话来，泪流满面，全身无力，手机掉落到地毯上。
何慕一步步走近。
夜晚漫长，月亮掩在乌云后，狂风大作，卷起一波又一波的海浪。
周念的22岁生日，连同她整个人，支离破碎，坠入无尽黑暗。
腊月二十四日上午，周念醒来，钻心的疼痛汹涌而至，眼泪不自觉流出，她闭上眼，睫毛微微颤动，如果这是一场梦，多好。
可惜不是。
周念坐起来拥着被子，看到衣服整齐叠放在床头柜上，眼泪扑簌簌掉落，她将头埋在被子里哭泣。
她只是一个简单的人，为什么会遇到这么复杂的事情！
她没有找到自己的手机，她要找到自己的手机。
何慕看着她下楼，先面无表情，用力扯了几次嘴角才扯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或者说是苦笑：“来吃早餐吧。”
周念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看着他，面无人色，一言不发，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力道之大，何慕向旁边踉跄了几步，快要撞到墙壁。
他以双手做缓冲撑着墙，稍稳后，何慕大声笑，笑到身体乱晃，他又转过身靠着墙，脸上还带着吊儿郎当的笑意，手指摸着唇角，有血渍，他用力揉开。
这一巴掌，他该受着，他不躲。
周念浑身颤栗，泪流满面，站在原地。
何慕又面无表情起来，他走上前，想拉着她的手，被周念挥开，再拉，再挥，最后何慕强硬地将她拖到客厅。
周念浑身抗拒，又扇了他一个巴掌，火辣辣的疼，何慕微笑着看她，不说话。
周念还想挥手，何慕将她的手腕稳稳拦在半空中，本就发疼的手腕更加疼，何慕一点一点向她走近。
周念一步步后退，直至退无可退的墙边，她仿佛没有感觉般用力挣扎，手腕的位置却纹丝未动，周念拼命挣脱，何慕越来越近，近到可以清楚闻到何慕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海洋香气，自己昨天也沾染上，挥之不去的味道。
周念握紧拳头，怒目圆瞪。
何慕将她的双手扣在头顶两侧的墙上，亲吻她的唇瓣，周念狠狠咬了他一口，何慕笑，不顾她的挣扎转而用一只手扣住她的双手，牢牢钉在她的头顶，另一只手则抬起她的下巴捏紧，不让她的牙齿咬合，接着亲吻她，细致地，用力地啃咬，甚至开始卷起她的小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