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希望落空了。门外先是响起门轻开轻关的声音,然后是周念刻意压低却压抑不住喜悦的声音:“姚姚,我好想你呀。”然后是混合的笑声,衣料摩擦和拥抱的声音,然后,周念低声说:“我们去楼梯说。”
大晚上的,又坐了14个小时的飞机,不睡觉干嘛?
有什么事不能微信说,非要楼道里说?
何慕掐着杂志页面,心烦意乱,理智与欲念交战,偷听不好,偷听不道德,但非不当利的偷听又不违法。
何慕决定暂时拉低道德底线,他蹑手蹑脚开门,站在楼道安全门旁边,门已经关严,但门和墙壁之间有空隙,周念和姚知远说话和其他动作的声音传来,仅有一墙之隔,两人又离门很近,声音很清楚。
何慕闭上眼逼自己冷静,他研究过多个酒店布局,特意选了这个酒店,订了顶层这两间套房,安全通道就在两间房门口不远处,且走动人少。
实际上他将一整层都订了,并吩咐管家晚上除姚知远外不要任何人上这一层。
其实想让姚知远也别来。但久未相见的两人总会找机会偷着约见面,那不如就让他们约在自己眼皮底下吧。
门内的另一侧,那两人说着绵绵情话,当然少不了接吻,最后双方都不再说话,一直亲吻,火热的、缠绵的,彷佛要将这一年间的补上。
姚知远被吻得气喘吁吁,周念也面色绯红,呼吸急促,感受到他的反应,将他轻轻推远些,然后又亲他的喉结、耳垂,手指伸进他的发间,将他头拉近,接着亲他的嘴巴。最后姚知远头无力地靠着她的肩,开玩笑又真心地说:“你再撩拨,我可真忍不了啦。”
周念笑,低头又蜻蜓点水般地啄了一下他的唇,让他坐好,姚知远靠着墙坐下,周念靠着门边坐下,两人拉开一点距离,然后又不知不觉越来越近。
最后两人坐在一处,周念头靠在姚知远肩上,姚知远头靠着周念的头,姚知远一手抚摸着周念的细腰,一手把玩着周念的手,想要得更多,但知道周念不准,只好退而求其次,幸好能摸的地方手感也很好,细软嫩滑,那现在还不能摸的地方是不是触感更好?姚知远脸红得像滴血,身体也紧绷起来,他尽量让自己放松,转移注意力。
周念问:“姚姚你想不想我呀?”
姚知远:“想,特别想,尤其是看过某张新娘睡衣图后,想得不得了,想你的时候我都靠它和某些截图才能睡着。”因为梦里啥都有。
何慕缓缓深吸一口气,想到自己收藏的某本图册。
周念假装生气瞪他,姚知远笑,点点她小巧挺翘的鼻尖,实在忍不住,又伸手用拇指揉了下她的唇瓣,不敢再吻她,嗓音低低的:“我现在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对你想这样那样不是很正常?只是我自制力惊人,勉强忍得住。”
姚知远顿了顿又说:“有时候想想,咱们远距离也挺好的,要是在海城,我可能忍得非死即残,肯定找你报工伤。”
周念笑,梨涡浅浅。
姚知远说自己勉强忍得住。
何慕自问,自己如果和周念谈恋爱会忍住不和她这样那样吗?自己是身心正常的年轻男人,以前觉得不会有的某种生活,从去年11月开始,春梦和某些幻想就偶有出现,今年4月后更是时不时发生,甚至更加频繁。
自己也能勉强忍住的唯一方式大概是尽快与周念结婚。
可是周念还不知道他的想法,他也不敢让她知道,周念现在还是姚知远的女朋友。
何慕无声头倚着门。这无解的局面到底怎么破?
门内,姚知远语气认真:“所以,周周我们毕业就结婚好吗?”
门外,何慕猝不及防抬起头,屏住呼吸,脑中一片空白,他抠着手命令自己冷静,接下来才是关键。
门内,周念稍微远离他,看他表情,然后平静地说:“好呀,我愿意毕业跟你结婚。”
门外,何慕攥拳,薄薄的嘴唇紧紧抿住嘴角。
姚知远兴奋地抱住周念,周念也开心回抱,然后又是急促的呼吸交缠和亲吻的声音。良久,两人凌乱的喘息声响起。
何慕松开紧紧攥着的拳,指甲印深深印在手掌上,刚刚很疼很痛,现在手发酸。
周念深吸一口气,低着头:“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难搞,都是男女朋友了,还不愿意?还有我的一大堆麻烦事,我尴尬的身份,我羞耻的经历,还有我的——”
姚知远打断她,捧着她的脸,直视她,语气认真:“周周,你看着我,我不会,我知道你的身份,你的过往,你的想法,你所有的一切我全都接受,我很认真,也会努力,我是真的想跟结婚。”
何慕因痛感而冷静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让那两人分手。麻烦事?什么麻烦事?尴尬的身份?养女,这尴尬吗?羞耻的经历?进入福利院的经历,还是幼年家贫的经历?
何慕飞速地提取关键词,猜测背后的意味。
周念感动,她本就娇媚的眼睛更添水润,愈发显得我见犹怜。
她紧紧抱住姚知远,比之前更用力更热烈。少女馥郁的体香,热热的呼吸,还有柔软的身体,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还有那鼓鼓的饱满,她穿着睡衣,保守但是轻薄,现在又是夏天,自己上身也只穿了速干的T恤。
姚知远心猿意马,他可以清楚感受到柔软当中的一点硬,甜蜜的折磨呀,他狠狠心轻推开她,周念有点懵。
姚知远在她耳边轻而缓慢地低语:“周周,我想看看,摸一摸。”本来声音很低,但因为周念就站在门与墙之间,所以一墙之隔的何慕也可以模糊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