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随便换了一件衣服，沈黎若和程韵雪一起下楼，电梯到达一楼，并肩往酒店大厅走。
“这里”，站在大厅沙发一角的方浩宇招手。
沈黎若抬眼看去，一眼就看见了如大爷一样，老神在在坐在沙发上的季宴礼。
他揭起眼皮看她一眼。
沈黎若淡漠地移开视线。
程韵雪笑着走近，“等会有party，要不要一起去玩玩？”
方浩宇笑起来，指着江北泽，“这片海景房都是他家的，你说他这个未来主人在，我们能不知道的?”
“玩那是肯定的啊！”
程韵雪惊讶地看向江北泽，她事先并不认识江北泽，是这一次季宴礼带着江北泽一起来了才认识的。
江北泽点点头，大气地说，“随便玩，单算我的”。
程韵雪看向季宴礼，话却是对江北泽说的，摆出官腔来，“那这段时间仰仗江少您了”。
江北泽笑，眼睛扫向季宴礼，若有所指地调侃，“感谢我，看着阿宴说什么啊，程同学，你心思不纯啊”。
季宴礼没吱声，没理会江北泽故意的起哄。
倒是程韵雪大方一笑，没作声，不解释也不拒绝。
顾闫看了沈黎若一眼，接着看向程韵雪，打趣道，“是挺不纯的，只是不知程美女能不能成功了”，说罢再次看向沈黎若。
沈黎若直接无视顾闫，她其实很早就认识江北泽和顾闫了，季宴礼以前带她见过，好像在他们在一起的第二个星期里。
方浩宇再次感觉到气氛古怪，他疑惑地看着季宴礼，眼观鼻子鼻观心，难得地没有说话。
季宴礼站起来，直直走向沈黎若，低头问“饿不饿？”
一副很熟稔的样子。
程韵雪脸上的笑意淡去。
江北泽和顾闫对视一眼，江北泽又故意出声，欠兮兮地问，“阿宴，你怎么不问我?重色轻友啊”。
沈黎若皱眉，下意识地去看向程韵雪。
但是季宴礼移动一步遮住了她的视线。
沈黎若的视线落在季宴礼的胸口处，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我不认识我们的关系可以这样熟稔的问候”。
一字一句，字字诛心，字字在撇清关系。
季宴礼的表情很明显地顿住，散漫的样子淡去，他扯起唇角，自嘲地笑笑，“我们的关系?”
他抬脚逼近一步，俯视着她，视线沉沉的，全身散发着一股威压的上位者气势，“关系，呵，能是什么关系”
“被你耍着我的关系，你招之者来，挥之者去的关系”
“沈黎若，我说了没完”
“只要我不说结束，我和你就必须纠缠着”
沈黎若哑口无言。
同时程韵雪的脸色发白，表情沉下来。
江北泽和顾闫对视一眼，这位爷难得发一次脾气，一发光用气势和低气压就能压死人。
唉，还得是特定的人才能惹特定的人生气发脾气啊，而且这个生气的人哪怕生气却还是没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要换一个人，早被季宴礼搞死了！！！
沈黎若看向程韵雪，“你们去吃吧，我先上去了”。
没等程韵雪说话，沈黎若抬脚就要走，刚侧身手腕就被人一把握住，接着感受到力，然后整个人不受控地被旋转了半圈。
下巴被人扣住，后脑勺也是，正要抬头，一片黑影压下来，唇瓣被用力地含住，迎面而来的是又凶又狠的吻，嘴巴被蛮横地撬开，舌尖被逼着缠绕，双手被桎梏住，挣扎不得。
程韵雪的脸色彻底沉下去，冷着一张脸。
顾闫和江北泽再次对视一眼，识趣地没人说话。
方浩安瞪大眼睛，整个人都傻了。
这个吻持续到季宴礼愿意停了才停，他放开她，指着站在一边的程韵雪，“沈黎若，是因为我喜欢你才非你不可”
“要是有一天我不喜欢你了，我身边的位置想要来的人只会多不会少”
“我才虚岁十九岁，毫不夸张地说，十一年，我有最少十一年的时间被大把的人喜欢，我最不缺的就是女孩的喜欢”
沈黎若轻轻地喘了一口气，试图反抗身体上的喘息，但是没有，压不下去，她低下头低声说，“我说了别喜欢我了”。
季宴礼冷笑一声，“沈黎若，你到底懂不懂好坏?”
沈黎若抬头直视他，“有些事情不是可以用好坏来衡量的”。
“我错了一次，不想再错第二次了”
季宴礼感觉全身的力气就像被抽空一样，脸上的表情变淡，上一秒的歇斯底里变成无可奈何的平静，他说，“错了不代表没发生过，沈黎若，这不是你一句不想再错第二次就能拯救的”
“你既然招惹了我，就要想好所以可能性，季宴礼不是任你玩弄”
沈黎若无力地闭着眼睛，低声问，“季宴礼，你很喜欢我吗？喜欢到会和我结婚吗？”
季宴礼没有任何迟疑，“现在很喜欢，以后不知道，但是如果和你结婚的人不是你的话，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结婚了”。
沈黎若很轻地叹了一口气，“可是你知道了……我喜欢别人，你要是喜欢我的话会很辛苦的，你是个很会权衡利弊的人，难道连这一点都不明白吧，明明有很多轻松的路可以走，何必走一条不好走的呢”。
季宴礼盯着沈黎若的眼睛，“所以我想你喜欢我”
“是喜欢不是爱，喜欢就好”
平静的表情说着卑微的话。
沈黎若最后一言不发地走了，这样的季宴礼没法不让人有波澜。
江北泽上前拍了拍季宴礼的肩膀，“没事，来日方长”。
季宴礼没说话，只是长久地看着沈黎若的背影。
顾闫也叹气，这哥们就喜欢这么一个人，还喜欢了很久，他想叫他换个人喜欢都没法开口，“喝酒去吧”。
季宴礼“嗯”了一声。
三人并排就要走，江北泽余光看见程韵雪苍白的脸色，脚步一顿，出声道，“一起去喝点？说不一定会有惊喜”。
程韵雪犹豫了一下，点头。
江北泽看向顾闫，干什么呢！
顾闫冲他笑笑，示意无事。
江北泽没再说什么。
季宴礼全程没什么表情，没一句话。
半夜十二点的时候，房门被敲响，沈黎若那时候还没睡，被季宴礼的话整到失眠了，听到门铃声以为是程韵雪没带钥匙，起身去开门，在见到那张平静的眼睛后僵住。
程韵雪从后面进来，搀扶住季宴礼的手臂，“我到了呀，季宴礼”。
季宴礼低头看了她一眼，“进去吧”。
程韵雪摇摇头，抱着季宴礼的手臂，柔情似水地看着他，轻声问，“你能不能喜欢我啊，我也很好的，我不比沈黎若差的，除了……成绩，我差一点，我其他地方都可以很好很好的”
“我会比她对你还好，我会喜欢你，不是……我是爱你，我不会让你失望，也不会让你觉得很辛苦的”
“你能不能……”
“喜欢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