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等一下,我信!”顾繁可不想让他走,花孔雀的声音要是也没了,他在空间里该多无聊。
“好吧,既然你诚心挽留了……”
“也不算多诚心吧,我就是无聊。”
“……坏小子。”
“我大哥以前到这里也会找你聊天吗?”
“不会,他在这里总是很沉默。”
“这就好。”
“为什么?”
“不然我会嫉妒的。”
“这么直白吗?”
“万一我以后都出不去了,你的工作我是不是就可以接替了,留在这里陪大哥聊天就好。”
“你怎么会想出不去的问题呢。”
顾繁无力地垂着头。
“怎么了,坏小子你说话呀。”
“嗯,其实今天大哥的脸色很差,如果不是情况很糟糕他不会这样的。至少在我面前会强行伪装,但今天他装的不像,他太累了。”
“你默默地给他加油就好了,不要说丧气话。”
“你的意思我的镜像会找到吗?”
“当然,这是他答应你的。”
“你就这么信任……不!等一下!我比你更信任他,你在挑拨!我和我大哥是不会被你拆散的。”
虚无的声音浅笑了一下。
只换来顾繁的唉声叹气。
他跟一个连身体都没有的人计较什么啊。
“你为什么不喜欢超凡药水呢?”
“你都听见了?”顾繁本能地往树上看。
“我也可以装作没听见。”
顾繁重新低下头,无力地摆弄着自己的头发:“无所谓了,我就是不喜欢,一直不喜欢。”
“是有什么原因吗?”
“我的机器人又不差,我只想当一名机械师。”
“我支持你,我也喜欢机械师。”
竟然没有继续追问……
顾繁微微闭着眼睛,睫毛随着他的心事颤抖。
“我大哥出现之前,我只有奶奶,你是不是想问家里的其他人去哪了?爸爸妈妈呢?”
“我不想问。”
“不,你想。”
“好吧我想。”
“我爸在矿场工作,每个月只能赚那么一点晶币,我想买一个玩具都不行。但是他很想得到一瓶超凡药水,没有药水就去小地场买配方,总是被人骗,家里所有继续都挥霍完了,就为了一瓶超凡药水。”
“后来呢?”
“后来啊,他终于如愿的得到了一份真的配方,结果喝多了酒不小心说露了嘴,被别人偷偷拿走了。我爸找了很久,终于看见那个人使用了他所熟悉的觉醒力。他去找人评理,结果第二天看见他死在垃圾场。”
“妈妈呢?”
“妈妈被奶奶逼走了,奶奶失去了儿子,把怨气全部撒在我妈身上。她说如果我妈能多帮家里一些,多劝一劝我爸,我爸也不会因为丢了一个配方就去找人理论,不找人理论就不会死。”
“我也不懂,我奶奶那么好一个人,对邻居好,对大哥好,对我更好,偏偏容不下我妈。你说她到底算不算好人?”
顾繁也没想着非要得到一个答复。
笑着说:“谁知道呢,我那个时候太小,这些都是听矿村里的人说的,也有人说其实我妈没有抛下我,是生病去世了。是啊,生病了又有什么办法,谁也不想的。”
“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没有那份配方我家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后来我释怀了,没有那份配方也会有别的,是人的问题。”
“可是你还是不想成为一名觉醒者。”
“啊,一开始我确实是想证明人类的无知就像那些超凡药水一样,但现在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了,我是真的很想成为一名优秀的机械师。”
“真是不美好的人生,我还能说什么呢,我该怎样祝福你?”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现在有大哥了,过去的就过去了。”
他的语气一直很轻松,甚至脸上还带着笑,仿佛那些过往只是一个陌生人的故事。
顾繁突然很头疼,他为什么要跟一个空间里的语音说这么多啊。
无聊死了。
……
空间外,陆信累得瘦了一大圈。
镜像顾繁不是真的顾繁,他不知道一个镜像心里的想法。
陆信疲惫地抱着头坐在路边。
他会去哪呢?
他又会对什么地方感兴趣。
镜像没有找到,虫族接二连三地出现。
陆信要一边对付虫族一边找人,还要时刻关注着风盾城那边的花孔雀。
老管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
余涂帮他找了几天人,陆信却让他先回公司。
这期间他又见了一次力尝。
力尝告诉陆信,血族开始催促他了。
让他尽快拿到水晶钥匙。
现在水晶钥匙在渠博士手里,他身边没有余涂守着,陆信也不放心。
找人的事情一下子压到了陆信一个人身上。
他已经很多天没上班了。
直到司尔其实在受不了。
一辆骚包的跑车停在了他的家门口。
本来已经要出门的陆信无奈地避开身体,让他进了屋。
“你不去公司只能我来找你了。”司尔其舒舒服服地坐在柔软的沙发里。
“没办法,我之前和余涂说过了,我在忙着找我弟弟。”
“什么?你跟余涂说过了?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陆信手臂上还搭着外套,随时准备出门的样子,提醒司尔其:“重点不是和谁说过,重点是我弟弟。”
司尔其看了他两秒,终于缓缓地点了两下头。
陆信表示他很欣慰,如果司尔其真的已经理解他。
司尔其突然挺起腰杆,果断地说:“所以问题出现了你知道吗?”
陆信皱了皱眉。
“你不应该去找余涂,你有事应该向我求助的,我可以帮你。你不信吗?是不是,你不信的。”司尔其表示很懊恼。
陆信疲累地大喘了一口气:“如果你能帮我猜到他现在会去哪,我就感谢你。”
司尔其的嘴角扬起优美的弧度:“我特别希望有一天你能来感谢我。”
“是啊你终于等到了,所以尽可能地帮我想办法吧。”
陆信单手拿着他的外套已经走到门边,他才不在乎司尔其刚刚进屋,沙发还没坐热。
“他平时喜欢去哪?”司尔其追上他。
“什么都不喜欢。”陆信并不想把镜像的事情告诉司尔其。
“你最在乎的人呢?”
陆信回过头。
“人总要有个喜欢的地方或者喜欢的人吧,总不能什么都不喜欢就在这个世界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