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风猛然回头。
脸上的憎恶还没收回。
那是一种恨不得咬碎骨头嚼烂血肉的表情。
“司尔其回来了吗!”
第一句就问司尔其。
陆信回头看向辛布:“他一整天都是这个精神状态吗?”
辛布无奈地瘪瘪嘴。
陆信拿出手机,上面有他拍下的五个人员名单。
“看看有没有你弟弟。”
裘风接过去扫了一眼,立马找到了熟悉的名字。
眼珠充血。
嘴唇发抖:“他在哪,司尔其在哪!”
不用问了,他弟弟的名字一定在里面。
辛布犹豫地上前,压低声地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陆信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选择走到花孔雀身边。
两人对视。
陆信:“我现在只能拿到名单,具体这些人是活是死还不确定。”
“那你来干什么!”裘风的情绪很压抑。
“我来确定一下他们是不是当初离开矿村的人。”
裘风眼睛里闪过寒光,说:“本来该死的是老宋。”
陆信和花孔雀同时皱了皱眉。
简直无耻啊。
如果不是考虑到花孔雀的那只眼睛,陆信根本不想管他。
辛布一直站在门边,满面愁容。
陆信为了稳住局面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还活着。”
裘风冷哼了一声。
“我现在也正在帮你想办法,但是你要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不要闹事。现在别说你弟弟了,就算是你本人,在司尔其眼里也和死人差不多,只要我告诉他你在这里,你甚至逃不出幻光城。”
裘风心里有一股怒火,可是他也知道这里毕竟不是矿村。
他被司尔其从矿村赶出去开始,他就再也过不了呼风唤雨的日子了。
可是这口气不出,他死也不瞑目。
“你把眼睛还给我们,我帮你找你弟弟,只要还有一丝机会,我都会帮你找。”
裘风突然抬起头,大笑。
“看吧看吧,终于说出来了,这才是你的目的,你也撕下伪装了!”
陆信挑了挑眉:“我从来没有伪装,你在想什么呢!”
裘风愣住。
“我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关山悦的眼睛,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当初在矿村根本不会有人救你,让你死在司尔其手里,我们才清净。”
“你!”
陆信的毫不掩盖,让裘风又气又悲。
身后也同时传来辛布和花孔雀的低沉的笑声。
“我可懒得跟你玩什么阴谋,反正你现在也没得选。”
面对一个已经完全被自己拿捏的人,他还伪装什么呢。
裘风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你现在无非是想干掉司尔其,拿着好处回到矿村,顺便替你弟弟讨个公道,这样也好重新在你的那些手下面前立威,找回你丢失的面子。”
陆信已经走到他面前。
把他的心事全部剥开。
裘风灰败的脸抖了抖,让自己尽量看上去体面。
“你执意留下来是为了什么?也不过是为了寻求我们的帮助,想在这里讨到好处,顺便告诉你一件事,”陆信笑笑,“不死族即便失去一只眼睛也会再长出新的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
裘风不敢相信地抬起头。
连花孔雀也用同样的表情看向信誓旦旦的陆信。
但是这一招确实唬住了裘风。
一开始裘风还想拿眼睛制衡不死族,但是听完陆信说的这番话,心里却动摇了。
他见陆信的表情丝毫不像开玩笑。
难道一开始就是他想错了?
陆信:“关山悦帮助你,也只不过是看在大家都是矿村的人罢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裘风站起来,“给我个相信你的理由。”
陆信突然笑道:“你想让我证实什么?你大可以现在就毁了这只眼睛,但是矿村……你也永远回不去了。”
裘风冷酷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他。
“不用看了,你的掌印对我无效。”
裘风迫于无奈,也没有其他选择。
陆信也不着急,站在那也不催他。
“好,我信你一次。”二十分钟之后,裘风说。
……
从旅店出来。
花孔雀神色古怪。
“你刚才吓死我了。”
陆信笑盈盈地看着他:“你怕他真的毁了你的眼睛?”
“……”
“不会的,他现在是个走投无路的人,已经没有余力思考了,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把眼睛还给你。”
“你这么有把握?”
“当然,好戏在后头。”
陆信早就想好该怎么做了。
夜晚的雨虽然越下越大,但是陆信过了安稳的一夜。
睡得格外踏实。
光冒仍旧守在司尔其办公室外。
至于司尔其本人还没回来。
陆信每次路过都会假装无事地看一眼。
光冒得意洋洋地守在那里,以显示自己在司尔其心里的分量。
陆信根本懒得理他。
他所有的目光都停留在那个灯罩上。
现在还不是时候。
再等等吧。
今天的司尔其依旧没有回来。
光冒的考核期正好到了最后一天。
“哎呦,这不是陆助理吗,怎么也吃食堂了。”
“因为在21层看见你会很烦,没想到躲在食堂也能遇见。”陆信故意做了个倒胃口的表情。
光冒今天的心情非常好,过了今天他在系统里的考核期就自动结束了。
光冒索性坐在陆信对面,高兴地呲着牙。
“所以你是专程显摆给我看的吗?”
“可以这么理解吧。”
“难道你认为你在具梦的命运取决于系统里的日期?不,这一切都取决于你亲爱的组长下一次的心情。”
光冒瞪他,大声地嚷着:“你什么意思?”
周围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来。
陆信觉得和他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好丢人。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自觉主动地离开具梦,让更聪明的人来。”
陆信站起来:“我吃好了,至于什么意思你慢慢想吧。”
光冒双手握拳捶着桌子,总觉得自己又被戏耍了。
陆信摇摇头,他为什么要跟炮灰浪费口舌。
……
“董事长,您没搞错吧,这里什么都没有啊。”司尔其捂着鼻子,无人的城堡有一股腐朽的味道。
像某种猛兽扑杀之后留下的血腥味。
他之前也不是没有来过屈植的城堡,可是那个时候的城堡完全不一样。
完全没有这种衰败之感。
“不要说没用的废话,你走在前边。”被称作董事长的人指示着身后的司尔其。
司尔其漂亮的眼睛睁大。
他没听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