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风果然很有手段,他没有立刻去找辛布,而是看着他焦灼,慢慢着急。
像热锅上的蚂蚁,却不急着出手。
这种心理上的煎熬更加难受。
此时的辛布也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
“那是什么?!”
正在几人为难之际,陆信眼神很灵敏,突然看见了一个人将重置药水放进箱子里。
他快速跑过去:“是重置药水吗?”
对方却绕过他,目光投向身后的辛布,很为难:“这都是裘风的意思,你们不要怪我。”
辛布投来无奈的目光。
“如果是我要买呢?”陆信才不管这些。
但是对方也认识他。
苦笑着开口:“裘风说如果有一位姓陆的先生需要的话,千万不要收他的钱。”
陆信挑了挑眉,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
裘风不会无缘无故做慈善家的。
“他说可以亲自送给你,但是请你去见他。”
“见他?”
“是啊,他是这么说的,我只是个传话的。”
看来裘风并未死心。
陆信无奈地叹气,拼命地拉拢他有什么好处呢。
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这么重要。
对方两边都不愿得罪,趁着陆信还没有任何表示,立刻抱起装有重置药水的箱子撒腿就跑。
“等一下!你要去哪?”由于对方实在动作太快,逃跑一样。
连陆信都没反应过来。
一眨眼就冲进了人群中。
只是一瓶重置药水,至于吗?
“哎呦!”
伴随着一声哀嚎,箱子被撞倒,重置药水洒了一地。
“啊……别这么莽莽撞撞的,我的宝贝。”
一只脚默默地收了回去。
而这只脚的主人站在那里表示很无辜,轻飘飘地看向陆信。
“我只是想帮你拦住他,是真的!”漫不经心的声线根本不像道歉。
而且他还打了个哈欠。
这个人是……
陆信从未在矿村见过他。
辛布也是一样的表情。
“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我的脸上有脏东西吗?”
说话的人拥有着一头微卷的发丝,蓬乱地盖住一双慵懒的眼睛,勾起的嘴角噙着一丝戏谑。
“千真万确你要相信我,这只是一个无意之举。”他笑着对陆信眨眨眼,弯下腰将碎了的瓶子捡起。
用两只手指嫌弃地捏着,眨眼工夫已经走到陆信面前。
“我闻到了一股廉价的味道。”碎裂的瓶身上全是重置药水的气味。
他将那东西递到陆信面前,瓶子上面湿漉漉的,沾上了泥土,甚至还有几只虫子的尸体。
感官非常不好。
陆信微微后仰,避免迎面贴上。
“拿走吧,别给我了!”
“好吧,既然你开口了,”对方手臂伸张,用舞台表演一般夸张的姿态将沾满脏污的瓶子悄悄藏起来,“我会满足你的,你看,它不见了。”
他将两只手同时举到陆信面前,翻来覆去展示,他手里真的什么也没有。
虽然只是很随意地丢一个东西,手法娴熟得像在变魔术。
“我看见你把它扔在身后了。”陆信很无奈地退后几步,和这个陌生人保持距离。
对方尴尬地看了眼脚下,倏尔脚跟并拢把它挡住。
难为情地一笑。
“很抱歉我的业务有点生疏了,但仅此一次。”
当他再一次移开脚的时候,那只瓶子真的不见了。
“完美谢幕!”他后退半步优雅地鞠躬致谢。
周围看热闹的人开始断断续续地给他掌声。
这个人像一只花孔雀一样,得意地向四周送上飞吻。
十分享受被追捧围绕的感受。
卖药水的商人很无奈地从地上爬起来,却并不因为损失了一瓶重置药水而懊恼。
反正进货价也没有多少,只要不得罪裘风就好。
他可不想继续呆在这个是非之地了,于是在所有人都在围观孔雀的时候,悄悄地逃走。
陆信很敏锐地看见了这一幕,本能地想要追上去。
“我可以向你保证,这种药水无法对付裘风的掌印。”花孔雀迅速拦住他。
“你说什么?”陆信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只孔雀似乎知道的很多。
可他们之前从未见过面。
他突然凑到陆信的耳边,掩着嘴声音又快又轻地说:“裘风的觉醒药水是我配的!”
!
裘风的觉醒药水……
是面前这个神经兮兮的人配的?
他竟是一名调配师!
对方的眼神悠闲中透着一丝得意,虽然穿着一身不知道几个月没洗的脏衣服,依然我行我素地散发着他那该死的魅力。
“如果我撒谎了,我就给你一万枚晶币。”花孔雀说。
陆信实在无法在对方那双灵动的眼睛中判断真伪。
“但如果你相信我,就请我吃顿大餐吧。”
果然啊,吃饭才是最重要的吧。
花孔雀无辜地瞥了瞥嘴,像看不见陆信的抗拒一样,推着他往外走。
“等一下!我今天没有带很多的钱。”陆信哀叹着。
“我不会吃很多的,只需要一晶币你就可以交到我这个朋友,”花孔雀眼冒精光,“你可真幸运。”
“先把手从我的肩膀上拿下去,我们才刚认识,不对,还不认识,你究竟是谁。”
“我的肚子都在叫了,劝你不要太吝啬,会失去我这个朋友的。”
两个人推推搡搡地离开了小地场,什么时候把辛布扔了都不知道。
离小地场不算远的地方开着不少餐馆,平时无论来这里做生意的商人们,还是逛街买东西的人都会来此吃饭休息。
这里的建筑群很密集,有的房子上下两层会分出两个餐馆。
经常出现抢生意的情况。
因为年数长了,墙壁上会有一层洗不净的油污,但是这里的人们并不嫌弃。
他们已经习惯这种接地气的拥杂。
由于是周末的原因,餐馆里用餐的人实在不少。
陆信还想说,要不算了吧。
花孔雀的肚子又在这个时候叫了,他抱怨地说:“离餐馆远的时候明明还可以坚持,现在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根本坚持不了一点了呢。”
“就这一家吧,”他自来熟地拉住陆信往里边走:“一晶币,我真的只花一晶币。”
陆信一路保持沉默。
花孔雀脚下停顿了片刻,鄙夷地说:“你不会连一晶币都没有吧?你这样可交不了我这个朋友哦。”
陆信简直无语。
怎么会有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