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梦公司连领主都惊动了。
屈植不止带了私人保镖，领地里的巡查队也来了。
现在想走也走不成了。
有这么多人盯着，如果他执意不肯接受测能会变得更加可疑。
只这么一会儿工夫，身后又排了不少人。
屈植像是有所察觉，目光突然朝陆信的方向投射。
一刹那间，两个人的眼神碰撞在一起。
这一刻陆信屏住呼吸，尽可能地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再一抬头，屈植的目光已经移走了。
雨水溅到他铮亮的皮鞋上，他走到一旁和具梦公司的负责人交谈，神情恹恹的。
看到这一幕，人群中发出羡慕声。
具梦公司好气派，连领主都要亲自迎接他们。
队伍排得很快，前面大部分人都心灰意冷地走了。
其实他们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高品质的超凡药水，只不过来碰碰运气。
也许具梦公司会提供几个没有技术含量的岗位。
看他们的表情，做梦没有成功。
陆信却很羡慕，没被测试出来是好事。
还有三个人就排到陆信了。
突然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雀跃地大叫了一声。
“我被录取了！我觉醒了！”
很多人瞬间围上他，几个保镖赶忙来维持秩序。
“你的觉醒力是什么？”
“快给我看看你的记能卡！求求了！”
“大家别挤！别抓我的记能卡！”
“是快速计数能力，很多公司争着要呢。”
“你小子有福啊。”
前面乱糟糟的，陆信趁机往后退。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屈植又盯上了他。
目光直直地落在他身上，看得他好不自在。
连小动作都不方便做了。
连顾繁都发现了，悄悄地趴在陆信背上，挡住嘴型小声嘀咕：
“真烦人，他怎么总看我们。”
陆信被他突然吹过来的热气吓了一跳，耳朵痒痒的。
猛一回头，就看见顾繁紧张到快要变形的脸。
明眼人一看就察觉得到不正常。
陆信深深地闭上眼睛，无奈死了。
原来屈植看的一直都不是他，是他身后鬼鬼祟祟的顾繁。
陆信使劲吸了口夜晚的冷空气。
弟弟啊，能不能别表现得如此明显！
这样很容易暴露的！
屈植往前走了几步，跟身边的人交代了几句。
两个巡查队的人立刻清理了拥挤混乱的人群。
屈植的目光落在兄弟俩身上，等待着他们上前。
前面的人发觉了异常，明智的让开了位置。
人群中间劈开一条路来，命运在等着他们。
陆信已经没有办法后退了。
在排队的时候，他一直都在回忆渠博士的话。
他那么自信地和人打赌。
但愿渠博士没有骗他吧。
陆信走到测能仪前，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圈具梦公司的人。
没有发现垃圾场杀人的那几个。
这让他心情平稳了一些。
屈植用眼神示意他快一点。
只能冒死一试！
陆信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脑测眼镜，戴在脸上。
将一只手放在测能仪面板上。
镜片开始虹膜扫描，很快将数据传送到终端。
手掌感觉到测能仪面板微微发热震动。
叮。
机器发出提示音。
程序完成得很快，陆信根本没来得及思考，已经结束了。
周围很多双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他。
能被领主单独叫上来的人一定很特别。
陆信听不见他们在议论什么，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很粗重。
过了一分钟……
具梦公司的员工走过来，礼貌地对他笑笑，说：
“麻烦您能再测一遍吗？”
陆信愣住。
员工解释：“可能因为下雨的缘故，我们的测能仪发生了数导延迟，这边没有分析出您的机能信息。”
“真的很抱歉，请您再试一次。”
工作人员很客气，陆信如果拒绝便会显得很不通情理。
何况还有那么多眼睛盯着他。
他万一做出超出常理的举动便会被怀疑。
陆信只能强装冷静，再完成一遍刚才的动作。
两分钟过去……
技术人员摇摇头。
刚才的工作人员又回来了，满脸歉意。
只能弯着腰抱歉地笑着：
“很抱歉先生，我们的测能仪很少发生故障的，这是个意外，请您再给它一次机会。”
陆信只能再做一次。
又过去两分钟……
工作人员哭丧着脸回来。
“真的很抱歉，又来打扰您了，我们的测能仪……”
“TMD！谁把信号接收器拔了？！”身后传来技术员崩溃的叫骂声。
就说他们技术组研发出的产品不会有问题的！
怎么可能下点雨就故障！
要是让他知道是谁在捣乱，一定要让这混球请客吃一个月的饭。
“让他再做一次！”技术员在后边咆哮。
脑测眼镜再一次被戴到他的脸上，镜片开始扫描。
数据飞快传送，陆信疲累地闭上眼睛。
测能已经结束了。
他隐蔽地转了转脚踝准备迎接最坏的结果。
随时准备跑！
……
测能仪后边传来笑声，具梦公司好几个员工都围了过去。
“哈哈哈哈，废这么大劲原来是个白板。”
“是啊，我还以为能觉醒个什么超能力，他都没尝过超凡药水的滋味吧。”
“快快快下一个，测完了早点下班。”
没测出来？
陆信隐蔽地摸了下手臂曾经受伤的地方。
回想着伤口迅速愈合的场景。
笑容一点点浮现在他的眼睛里，被夜色隐去。
顾繁凶狠狠地看了那几个嘲笑的人一眼，沉默地走到测能仪前。
他倒是不怕测能，反正也没喝过超凡药水。
只是第一次看见杀人，本能地对这家公司产生恐惧。
可是刚才的嘲笑声让他瞬间忘记了恐惧。
没有觉醒力就这么可笑吗？！
不是每个人都能买得起昂贵的药水，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幸运地觉醒到自己想要的力量。
他在心里默默发誓即便一辈子不觉醒也会超凡！
他默默地记下了这一笔。
顾繁的测能结果显而易见。
没有觉醒力。
他甚至连记能卡都没拿就走了。
陆信平静地接过两张记能卡，一路跟在顾繁后边。
顾繁生气起来走得很快，两条胳膊气哼哼地甩着。
泊车场依旧热闹，但这些跟陆信无关了。
他幸运地躲过一劫，现在只想快点回家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