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此之前,殷怀渊还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刚踏出翠竹园的门口,他就接到了顾淮龄的电话。
“找我做什么?”
“带我去见蒋梦蝶她爸。”
“我现在有事,没空。”
顾淮龄不依不饶,“我知道你现在想要去找李明珠,可她现在住在李家,你觉得你敢当着她爸妈的面收拾她?”
殷怀渊可不管不了这么多,“那不正好?让那老头子看看自己的女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行,那老头子又不是不知道你和李明珠之间那点儿破事,要是他见着了你,必定先把你打一顿。”
他又不是顾淮龄那蠢弟弟,自然没那么容易上当,“我又不是他李家的人,他又怎么会对我动用家刑?”
“殷怀渊,那李明珠能害你一次,就不会再害你一次?要知道装傻装无辜可是她的强项啊。”
细细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殷怀渊便说:“那行。”
他开车来到澄景区,把顾淮龄送到了蒋梦蝶她爸的住处。
顾淮龄看他就站在小区门口,纹丝不动的,就问:“你不进去?”
殷怀渊听见他的话后就皱紧了眉头,奇怪道:“我进去做什么?又不是我要娶蒋梦蝶。”
“这件事情是你查的,我进去之后肯定要以证据论事,万一到时候他认为那些东西是我去调查的呢?所以,你必须去。”
殷怀渊:“······”没想到他顾淮龄只是需要一个可以帮助他洗脱嫌疑的人。
偏偏这个人还是他——殷怀渊。
他还真是当时吃多了才会去调查蒋梦蝶的身世。
“行。”他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口。
来到他家门口,顾淮龄敲了敲已经有些旧的木质门,很快,一位白发老翁就弓着身子打开了门。
那老头一脸警觉,他问:“你们是?”
顾淮龄介绍:“您好,我是顾淮龄。”
他指了一下旁边站着的殷怀渊,“这是殷怀渊。”
老头并没有放下警惕心,“我不认识你们!”
殷怀渊不喜欢在这里和这个老头周旋太久,“你认不认识我们无所谓,反正我们认识你就行了,今天我们来找你,是为了一件事情。”
顾淮龄念着他好歹也是蒋梦蝶的父亲,至少在彻底撕破脸之前说话还是不要激进,他小声对殷怀渊说:“有礼貌点,你越这样,他越不会放松警惕。”
他轻轻瞥了顾淮龄一眼,“未必你还真把这个禽兽当你岳父了?这老头惯爱恃强凌弱,不凶点,吃亏的就是我们。”
顾淮龄实在是不想跟这个人多费口舌,他真不知道这个殷怀渊的耳朵长哪里去了
顾淮龄开口:“您好,我们是蒋梦蝶的朋友,想着来拜访一下您。对了,刚刚我们来的时候,听见有几位大婶说蒋梦蝶没跟您这个月的生活费啊?”
提到蒋梦蝶这个人,这老头眼神立马变得凶狠,“是啊!我蒋金才含辛茹苦把她从一个小小的婴儿养到现在这个样子,她居然连一点生活费都不愿意给我,这一点她还真是随了她妈!跟她妈一样忘恩负义,就是个活脱脱的白眼狼!”
顾淮龄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随即又探个脑袋往房子里边儿瞧,“是啊,叔叔,我看您这房子都挺老的了,怕是住了好几十年了吧。”
“是啊,都住了二十几年了,这房子都旧了,这蒋梦蝶还真是没良心,连个房子都不给我换一套。”
殷怀渊问他:“她为什么不给你换啊?”
蒋金才嘴角扬起了一抹讽刺的笑,“呵!她只知道过她的好日子,哪里还记得我啊?她啊,巴不得我去死呢!我死了,说不定还能给她减轻些负担。我听说,蒋梦蝶和那个什么公司的老总在一起了,是不是真的啊?”
殷怀渊皱着眉头看了眼旁边的顾淮龄,接收到他的眼神信号后,便道:“好像是真的吧,我们也不是那个圈子里的人,哪里能打听出那么多啊?”
“哼!我还以为她终于有出息了,知道给我钓个金龟婿回来孝敬我呢!她怎么在勾引男人这一点就没遗传她妈呢?她长得倒也不赖,去向那个老总勾勾手指不就行了吗?这个时候装什么清高?”
就连殷怀渊这样的人听了这话都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顾淮龄的脸色已经比原来冷了一半了,“蒋叔叔,我怎么没看见蒋梦蝶的母亲啊?”
“哦,我们早就离婚了,都离了十几年了。”
他听后,佯装叹气,低头看着自己手上提的一大堆补品,“哎,蒋梦蝶以前没跟我们说过这件事情,呐,你瞧,我们不仅给您买了东西,还买了阿姨那份儿。”
顾淮龄这话还没说出去两秒,就感觉到自己手上的补品已经全部被蒋金才给抢走了。
蒋金才略微看了一眼那些补品,那可不是普普通通的补品啊,这可都是高档补品啊!
那他还不快点收着?也算这个蒋梦蝶有点福分,能够勾到这两个有钱人。
女儿的福分,他这个做爹的当然得要分过来一些啊。
殷怀渊心里面出现了无数个代表着无语的省略号。
蒋金才笑起来,脸上都是堆积起来的横肉,他热情地把门外这俩迎到家里面来,“快进来快进来,两位都在外面站累了吧,有什么事情,我们进来再说。”
殷怀渊和顾淮龄进门以后,蒋金才就盛情款待他们。
顾淮龄摆了摆手,“叔叔,我们刚吃过饭,这些就不吃了。”
“哦,那也行。”蒋金才坐在沙发上,问他们,“你们还有什么要问吗?”
顾淮龄开口:“叔叔,这蒋梦蝶是不是有什么心疾啊?我们的一个朋友之前跟她处朋友的时候,发现她特别不喜人亲近,尤其是不喜欢异性的亲近。哎,说起来也是可惜,本来他们两个人谈恋爱谈得好好的,结果我这朋友瞧她这么不喜亲近,那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所以我那朋友就跟蒋梦蝶分手了,还真挺可惜的,你说是不是啊?殷怀渊。”
殷怀渊就像是上课走神突然被老师抽起来回答问题的学生,他深吸一口气,“是啊,真是可惜了啊。”
蒋金才的脸色变了一变,“心疾?没有啊,蒋梦蝶一直以来都很开朗的!她哪有什么心疾啊?她不喜人亲近,估计是因为她这人比较传统吧。”
顾淮龄闻言放心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她是因为小时候受到过什么侵犯才导致不敢与人亲近的呢。那还真是我看这一类新闻看太多留下了后遗症啊。”
“你这就说笑了,蒋梦蝶哪里受到过侵犯啊?她那么小,谁会这么狠心对一个孩子下手啊?”
殷怀渊若无其事地说:“这社会鱼龙混杂,说不定还真有这种禽兽,你说是不是啊?蒋叔叔。”
蒋金才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这社会这么大,当然会有一些穷凶极恶的人,不过我从小到大都把蒋梦蝶保护的很好的,她妈走了之后,我是又当爹又当妈,可能在有些地方的教育上有些疏忽,但是她被我保护的很好,从小到大没受过一点欺负。”
说实话,殷怀渊这个干了不少坏事的伪君子都已经快要听不下去了,他现在只想快点拉动进度条,“叔叔,今天我们来呢,除了寒暄还有一件事。”
蒋金才笑着问:“什么事啊?”
顾淮龄从衣兜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我之前听说叔叔在外面欠了不少钱,我好歹也是蒋梦蝶的朋友,这张卡里面有五百万,就拿给你还债了。”
蒋金才也想不到面前这个男人居然是天降财神爷!
有钱干嘛不收着?
他伸出手,手指刚碰到银行卡,还没拿过来,顾淮龄就把手收回去了。
蒋金才有些不解,“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他说:“叔叔,这五百万也不是白给的,我们想用着五百万跟您换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蒋金才想这五百万要换的东西肯定不是一般的东西。
而且他这家里面也没什么之前玩意儿。
“叔叔,我们想用这钱来换你十几年前侵犯蒋梦蝶时留下的照片。”
蒋金才听见这句话,吓得一哆嗦,战战兢兢道:“你们······你们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殷怀渊难得开一次口,“我们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做这个交易。蒋金才,这可是五百万呐,你不仅能还清你的赌债,还能让你安度晚年,不好吗?还是说,你想要你的最后二三十年都在牢里面度过?”
他沉默了良久,才道:“好,我跟你们交易。”
他去卧室里把当年的照片给找了出来,递给顾淮龄,“拿去,就是这些。钱呢?”
顾淮龄也不是一个不诚信的人,他将银行卡递给眼前这个满眼都是钱的老人,“收好吧。”
他还说:“叔叔,您既然收了这钱,那以后您就和蒋梦蝶没有任何关系了,以后也别再去找她了。若你以后还是要去骚扰她,那我必定将这笔钱追回来。”
蒋金才特别稀罕手里紧紧攥着的银行卡,好像没有听见顾淮龄的嘱咐,只是随便敷衍了一两句,“好好好,你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