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下起了绵绵阴雨,第二天连识和如意来找张翠翠时发现她浑身发烫,昏睡不起,于是赶紧找来沈凝。
“没大事,有点发烧,可能是昨晚着了风寒,我先给她扎几针吧。”
连识:“多谢了。”
简单地扎了几针后,额头冒着密汗的张翠翠意识逐渐回笼,她慢慢睁开眼睛:“我······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浑身没有······力气似的。”
沈凝:“你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比如头痛不痛?口渴吗?试试闭上嘴巴后能不能顺畅呼吸?”
她点点头,断断续续地说:“头和······喉咙有点痛,感觉有点晕,鼻子好······好像不太通气。”
“好,我知道了,你先躺着休息,对了,村子里有药铺吗?”
“有,出门往右······一直走,有个张家,张家的济世堂就是。”
沈凝转头,见连识脸色不太好:“如意,你和我一起去济世堂买药,连识,你就留在这里陪陪你舅母吧,可以给她喝点热水润润喉。”
“好,有劳了。”
沈凝拍拍他:“少客气。”
二人从李家出来后,沈凝问道:“昨晚你跑哪去了?”
“昨······昨晚,我去找······连识了,我看他情绪不太好,怕他出事。”
“哦,在哪找到的?”
“他妹妹李小蝶的墓地。”
沈凝勾着笑,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她:“好啊,如意,你现在胆子变大了是吧?以前不是和我说怕去那种地方吗?每次让你陪我都得犹豫半天。”
“哎呀小姐,特殊情况嘛,不过你昨天猜得果然没错,他确实是因为纠结然后心情不好钻牛角尖了,不过不只是纠结蔚府和亲人之间。”
“那是纠结什么?”
如意捂着嘴:“小姐,这我不能说。”
“哈哈,那你把他开导出来了吗?”
如意摇摇头:“我不知道怎么开导,但我觉得,这事应该由他自己想清楚,我们都不应该去干涉,但是不管他怎么打算的,我都会支持他。”
“那要是······他杀性大发呢,你也支持?”
如意皱眉思索一会儿后重重地点了个头。
沈凝大笑:“不愧是我的好如意,乖如意,管他什么道理,咱们就得护着自己人,是吧?”
如意挠着头,这到底是在夸我还是笑我啊?
沈凝抬头:“济世堂,应该就是这里了。”
这药铺面积不大,呈凹字型,外墙被涂上了厚厚的白色灰泥,看起来干净整洁,门楣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用黑墨书写着“济世堂”三个大字。
济世堂里面有一白发老头正为一男子接诊,后面还排着三个等待问诊的男子,一个约十五六岁的瘦小少女正在药柜子旁抓药。
柜子下面放着一个高凳,应该是为了方便她拿高处的药。
沈凝走过去:“你好,我来买药。”
那少女头也不抬:“有药方吗?没有就去那边排队开一个。”
“没有,我直接说,你直接拿即可。”
“没大夫开的药方的话,吃出任何问题本店拒不负责啊。”
“放心,不要你们负责,现在能抓我的药吗?”
“等一下,我把手头上最后一张药方抓完就到你。”
那少女只看一眼药方就迅速从身后的药柜中找到每一味药材,称重和打包的手法也是十分熟练,大概半炷香的时间就能抓好一副药。
“好了,你念吧。”
“我要桂枝三两、芍药三两、细辛三两、生姜三两、大枣四两。”
她麻溜地抓完药后,不解地开口:“还有呢?”
沈凝眨着眼:“还有什么?我朋友就告诉了我这几种药啊。”
“你这药是拿去治风寒的吧?”
“对,有什么问题吗?”
“桂枝卫阳、去风邪,芍药营阴、固外泄,细辛通鼻、散表寒,生姜辅助、和胃止呕,大枣甘平、益气补中,这些药治风寒都没问题,但是还缺少一味调和药。”
沈凝:“哦?什么是调和药?”
“每一味药药性不同,自然要药平才更适合把他们煮在一起熬成汤药服用,你那个朋友要么是说漏了,要么是他医术不精。”
“那依你看,还差哪一味?”
那少女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虎背熊腰、大脸小眼的男人趾高气扬地走进来不客气地大喊:“张紫苏,又在这装大夫骗人是吧?”
张紫苏看了他一眼:“我没骗人,我也没装大夫。”
“敢瞪我?胆子大了是吧,看我不打死你。”说着,那男人便朝她冲过去。
张紫苏想也不想就双手抱头蹲下身。
而药铺里的其他人就像没听到似的,该干嘛干嘛,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诶”,沈凝抓住那男人挥在空中的手臂:“你谁啊,大庭广众的就敢随便打人?”
男人目露凶光:“他奶奶的,哪来的贱女人还教训起老子来了?”
沈凝脸色霎时一变,拽住他的手臂向下往左扭,另一只手压在其手背上向右用力一扭,左手突然脱臼带来的疼痛使男人痛苦哭喊起来。
“啊······哪来的小贱人?”
沈凝重重朝他脸上甩了两个大巴掌,然后走到身后一脚将他踢得跪倒在地,她踩着这人的左肩:“骂啊,怎么不继续骂了?”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
如意走过来,他每说一个字,如意就大力扇他一巴掌。
如意手劲大,没一会儿就打得男人右脸通红出血,他流着泪连忙求饶:“饶命啊饶命啊,我不敢······不敢了,是我眼瞎······我嘴,嘴贱,二位女侠大人有大量,求你们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沈凝嫌弃地横了他一眼:“装腔作势。”
张紫苏正趴在药柜子上偷偷看着他们。
“小掌柜,你说说这个人怎么处置?你要不要过来打他一顿解解气?”
张紫苏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那男人大喊:“我可是你哥,你要是敢打我,就是大逆不道。”
“哥?小掌柜,他说的是真的吗?”
张紫苏颤抖着点头。
沈凝冷笑着又扇了这男人一巴掌:“对自己亲妹妹一点尊重和爱护都没有,你真是不配,真是该死啊。”
男人的胖脸如今变得又红又肿,他口齿不清地说:“你别······别乱来啊,紫苏,你······你快劝劝她啊,我可是张家唯······唯一的男丁,我要是有什么事······你······你可就是张家的罪人了。”
“女侠,你放······放了他吧。”
“你真想让我放了他?”
“恩。”
“放了他可以,不过,你要给我磕三个响头,并且发誓从今以后都不能对你妹妹动手,否则就不得好死。”
那男人双目猩红,脸色比锅底还要黑。
沈凝冷笑道:“不愿意是吧?行,那我现在就把你另一只手也废了,看你以后还怎么横。”
“别别别,我做,我做还不行吗?”
那男人咬牙切齿地磕了三个头:“我张春贵发誓,以后······不对我妹妹动手。”
“行”,沈凝把脚从他肩上拿下来:“小掌柜,把我的药给我吧,对了张春贵,记住自己发过的誓,不遵守的话,可是会遭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