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华扛着莫千坤的尸身刚走到半山腰,便听到耳后传来异样的声响,他听声辨位,灵活一跃就避开了此人的长剑。
来人一身男装白衣,脸上戴着面巾,看不清面孔。
“阁下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啊?”
来人并不出声回应他,只一味持剑攻击。
金华伸出左手,从那人肩头绕了过去,一拍,掌力就如小刀在他肩后轻斩了一下。
此人应是发现金华不惯使用左手,就一心攻击其右侧,逼得金华连连退避。
“莫千坤啊莫千坤,想不到你连死了都这么受人惦记啊,哈哈,不过背着你太束手束脚了”,金华将尸身扔在了地上:“来吧,我也好久没打架了。”
金华握紧双拳,只待此人持剑进攻,却不料他直往那尸身上的赤霄剑而去,拿完即跑,毫不恋战。
而且像是熟悉地形般,消失极快,难以追踪。
原来此人并不为取人性命而来,也非为抢夺尸体而来。
看着这人离开的方向,金华愣在原地尴尬笑道:“坏了,坏事儿了。”
沈凝和萧昱从西院出来后,发现莫莲心在外站着,似乎是在等他们。
“莫姑娘,你是有话想和我们说吗?”
莫莲心点点头,言辞恳切:“沈女侠,萧少侠,请你们相信我,我爹为人宽厚善良,从不滥杀无辜,人真的不是他杀的。”
“你就这么相信你爹吗?昨日他可没有为你说半句话啊。”
“人无完人,萧少侠,你也是男人,想必更加知道这男人好面,处事常以大局为重,我不过是个小女子,若只是受点委屈便能平息事端,那一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我不理解,也不能苟同。男人是人,女人也是人,难道女子的尊严就不需要被维护吗?更何况,你还是他的女儿。”
莫莲心无奈地笑了笑:“可惜,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像你这样想。”
沈凝讽刺笑道:“舍己为人我听过,但这舍自己的女儿为人的我还真是难以认同。”
“莫姑娘,在你心里,你爹是个怎样的人呢?”
莫莲心的眼里漾起一层薄薄的水雾,她抬头望了望天。
“我爹?我爹他一心向武,光明磊落,冰壶玉尺、嫉恶如仇,是当之无愧的真英雄。”
沈凝拍了拍她的肩,却看到莫莲心眉头微皱,正准备开口说话时,陶紫和徐少彦跑了过来。
“不好了不好了”,陶紫喘着大气:“莫姐姐,你,莫庄主出事了。”
“什么?他人现在在哪?”莫莲心瞪圆双眸,双眼含泪,抓住陶紫的肩膀。
“莫,莫姐姐你别哭啊。”
陶紫焦急地为她擦拭着眼泪。
“人在莫大海的房间。”徐少彦说。
“我要去看他。”
说完,莫莲心便朝东院跑去,其余众人也紧跟其后。
等他们赶到时,莫大海的房间已经聚满了人。
眼看连这武功高强的山庄主人也不明不白死了,凶手却还是没有丝毫线索,众人是又焦虑又心慌,生怕下一个遭遇不测的就是自己。
“怎么会这样?”莫莲心一进门眼泪就夺眶而出。
她瘫坐在莫千坤的尸体旁,脸上满是泪痕:“到底是谁?谁杀了你啊?......”
萧昱看着房内的场景大惊失色。
沈凝的脸色则极为难看地看着四周。
原本插在莫千坤胸口上的那把赤霄剑,不见了。
沈凝瞪着金华,后者则无奈地耸了耸肩,用嘴型说“不是我。”
“这,这么快又死了一个,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啊?”
“是啊,连庄主都死了,这试剑大会怕是也办不了了,我,我想下山。”
“对,我也要下山,这里太邪门了。”
......
众人纷纷嚷嚷吵着要离开。
“安静,安静”,连识大吼着站出来:“凶手还没查出来,你们就都有嫌疑,谁也不能走。”
“那,难道说一辈子找不到凶手,我们还要在这耗上一辈子不成?”
“说得对,就是啊。”
沈凝随机朝一个叫嚷的人飞了根银针,直插哑穴。
此人即刻发不出声音来,脸色开始涨红。
“都给我闭嘴,这才第二天,着什么急?谁要是再吵,下场就和他一样。”
闹哄哄的房间一下安静下来,众人虽心有不满,但谁也不愿当那个出头鸟。
何红花看向沈凝:“可他说得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这查案,总得有个期限吧。”
“这是当然,何掌门放心,其实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当真?”
“太好了。”
“这下总算能走了吧。”
......
“好了好了,都安静,听她说。”连识吼道。
沈凝在如意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然后走上前,用手抹去了莫莲心脸上的泪痕:“莫姑娘,你都不找人检查一下,就断定你爹已经死了吗?”
她愣了一下:“刚才,我听到,听到了他们说的,说人已经死了。”
“普通人见到这个场面当然会以为人死了,可你不一样啊。”
“我哪里不一样?”
沈凝轻笑道:“你是她女儿啊,看到亲爹倒下,第一反应不是应该检查受伤情况,然后不惜一切为他治疗吗?哪有女儿一上来就判定死亡的呀,除非......”
“我没你想那么多。”
“虽说这演戏演全套,可有时过之则易折,反而适得其反,你说呢?”
莫莲心紧了紧喉咙:“不好意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除非啊,这死的人压根不是你爹,对吧?”
“什么?不是莫庄主?”
“怎么可能啊?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真的吗?那会是谁?”
......
“呵,你在胡说什么?这就是我爹。”
沈凝笑了笑:“莫姑娘啊,骗骗旁人可以,别把自己也骗进去了啊。据我所知,真正的莫千坤有一套独门掌法,叫做什么来着?哦,对,千手穿花掌,听说威力惊人呢。可这个人临死之前曾经拼命抵抗,却不使用这套如此厉害的掌法来自保,这不是很可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