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的水泥马路是笔直笔直的,怎么可能会颠簸摔跤啊?
我这疑问刚刚在脑海里形成,哈雷摩托就飞快地往前驶去,要不摩托车尾巴上绑了我的行李,我铁定会在惯性的作用下,摔下摩托车。
程坤!好狗……
我心中骂人的那些话还未组织完全,摩托车又给我来了个猛然急刹车。
我整张脸狠狠地砸到了程坤结实的后背上。
我要不是偏头侧坐,刚刚那一下,鼻血都要给我砸出来了。
这王八蛋!
是故意不给我戴头盔!
“哎呀,一载美女,心就飘了,忘记基地马路上设置了很多减速带,你还是乖乖地搂着我的腰吧,这上上下下颠簸着,我真的很怕你摔下来,那可得心疼死我!”
“……”
我信你个鬼!
但他压根就不需要我信……
只要我不搂着他的腰,哈雷摩托就像是抽了疯的哈士奇,突然启动,又突然暂停,哪怕我早有心理准备,也无法与惯性抗衡,砸得我的脸蛋生疼。
“……”
败给他了!
我憋着一股气,用力地圈上他的腰肢……手感好硬!滚烫烫的……
这种主动与成年异性的亲密接触。
终是让我红了脸。
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脸颊、耳朵烧得像是要头顶冒青烟,心跳扑通扑通,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来似的。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心动的感觉吧?
但,也有可能是感冒发烧了……
从我拥抱住程坤的那一刻起,哈雷摩托再也没有整幺蛾子,平平稳稳地向前驶去,带动的劲爽凉风,带走了我脸上滚烫的热气。
摩托车停在了一套老房子前面的空地上。
老房子是白墙青瓦房,普普通通的农村四合院,四周种了翠竹。
院子中间的天井角落里有一口古老的青石井,井上架着一个被绳子磨出一道道痕迹的石轱辘,上面吊有木桶。
木桶看上去很干净。
天井里也布满了绿色的青苔和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小草。
应该是偶尔有路过的行人,自行从井中取水解渴,而后将桶中的水倒在天井里,才造就了这一方绿色天地。
一进门,程坤就打水提桶直奔东厢房。
“这是我以前的房间,没有堆杂物,很容易清理干净。”
进门之后,将身上的T恤一脱,丢水桶里,打湿之后,拧干,就开始抹床、换水、抹书桌、换水、抹椅子、换水、抹地板……
来来回回换了数十桶水。
人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那光着膀子认真做家务的男人是不是更加迷人呢?
答案:是的!
这会儿,他在我眼里是闪闪发亮的,连额角的那一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的汗珠,都是十分性感的。
“你好……勤快呀。”
看着他速度极快地忙个不停,我吃惊极了,傻愣愣地看了老半天,差点脱口而出夸他好贤惠了。
“这些小事,我在部队早就做习惯了。”
程坤露出一抹怀念的笑容,随后又挂上痞子坏笑,挑了挑眉头。
“这就吃惊了?等会还有更让你吃惊的事呢,到时候,你别害羞,可得好好夸夸我……”
“……”
我只当听不懂他的暗示。
我也是个有贼心没贼胆,只敢过过眼福的胆小鬼。
“啧,你好像没有草垫子和凉席。”卸下我的被子袋,准备铺床的程坤,像是才想到这一茬。
“你先随便走走看看,熟悉一下周边的环境,我马上就回来,要是有事就打我电话。”
话一说完,我的手机就响起了来电铃声,吓得我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已经不被父亲电话谩骂两年了,我依旧还是厌恶电话铃声!
不对,是害怕才对。
总觉得电话铃声的背后紧跟着一头凶恶的怪兽!
“这是我的手机号码,你记得存一下,乡下地方,你一个外地人,会不太安全的。”
“……”
现在于我来说,他才是最危险的人。
夕阳已经彻底落幕了,只余几丝暗红的光线在苟延残喘着,黑夜即将吞噬这最后的一缕美好。
摩托车启动,消失在灰蒙蒙的街道尽头。
我狠狠地抓了一把头发,直到此时此刻,我也没有搞清楚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
是程坤攻势太过猛烈,还是我太过放任?
十来分钟后,哈雷摩托回来了。
程坤麻溜地给我铺好了草垫子,放上竹席,把我的被子叠成四四方方的豆腐块,放在床中央,枕头轻轻地放在被子上面。
“……”
用得着这般整齐吗?
再过两三个小时就要上床睡觉了。
“乖乖待在家里等我。”程坤往外走的时候,还不忘顺手赏我一个“九鹰白骨爪”。
“……”
就不能换个宠爱方式?
身高差太多,翻白眼,别人都瞧不见,就很郁闷。
哈雷摩托走了……哈雷摩托又回来了。
程坤扛着煤气罐和大包小包的食材走进了厨房。
三下五除二把煤气罐安装好。
拆开新买的电饭煲,插好插头,淘米煮饭。
“这是牛肉干巴,我妈做的,外面有钱都买不到。”程坤提着一块黑乎乎的肉,对着我献了下宝,“今晚太晚了,我就随便做两三道菜吧,等那天有空了,我再给你做大餐哈。”
接着麻溜地提水洗老砧板,洗肉切片。
在程坤买的那一大堆东西里一阵翻找,挑出一把我喜欢吃的青菜,一边择菜一边看程坤秀十分了得的刀工。
“你在部队里,不会是炊事班的吧?”忍了半天,我终究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心中猜测许久的问题。
“哼!”
程坤明显不悦了,手不停地飞快片完薄薄的肉片,接着切红彤彤的干辣椒。
“怎么?瞧不起我们炊事班的?”
“没有!”我赶紧摇头摆手表明立场,“就是觉得这么能干的兵!肯定是炊事班的!”
“那是!灶前伙头军,战场排头兵!全能炊事班可不是吹的!”
程坤将锅里的干辣椒炒牛肉干巴装在一个简约的碟子里,递向我:“拿去放桌子上,不许偷吃!”
“好。”
我点头如捣蒜,这么多干辣椒,只是闻一闻,就似乎辣到我的胃了,我怎么可能会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