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浅等半分钟,言纾推门而入。
入目是一地狼藉,纸张文件撒了一地。
言纾皱皱眉,不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
办公室自带的休息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等、等等,有人来了。”
是主神的声音。
言纾站在原地不自觉挺直了脊背,眼观鼻鼻观心,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哐”的一声休息室门被打开,可以听出开门的人心情不是很好。
郁宿扫了一眼地上的东西,头也不抬,语气透着不耐烦,“楚宵行,你又来干什么?真把我这当你家——咳!”
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郁宿手撑着桌面,双目盯着言纾的眼睛。
完了完了。
嘴快了。
视线从言纾脸上滑到对方手中熟悉的绩点单,郁宿直接僵在了原地。
言纾嘴角上扬,有一丝浅浅的笑意,“楚宵行?”
他观察着主神的表情,期望可以看见什么。
但失望的是,郁宿只是顿了一下,表情立刻恢复自然,“楚宵行?谁啊?不认识不认识。”
说完还打开水杯喝了一口水,不见任何破绽。
言纾没做任何表示,把绩点单递过去,“主神,我想问一下,这婚恋绩点的考核标准是什么?”
“标准啊。”郁宿拖着嗓子,展开他的绩点单看了起来,突然,瞳孔一缩,“你这次拿了满分?!”
言纾点头。
然后他就看见主神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大创伤一样闭了闭眼,脸色有些苍白。
言纾舔舔嘴唇,干巴巴的问:“您还好吗?”
郁宿冲他摆了摆手,扶着额头有些不想说话。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他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金牌任务者……
半晌。
郁宿抬起头来,给出一个很官方的回答:“这个考核标准啊,是评分系统根据你在恋人面前的表现、你们的合拍程度、你们的相处时间、你们的争吵次数……等等综合评判的,具体怎么计算,是系统说了算。”
言下之意,我也不知道。
言纾有些失望,“不根据爱意值来计算吗?”
郁宿想了想,“不,爱怎么能通过数字来体现呢?”
……
言纾心道,那您还搞什么婚恋绩点,最后出来不也是数字嘛。
但他不敢怼上司,表示了解后拿起自己的绩点单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言纾忽然回头,把刚刚放松了些的郁宿吓了一跳。
郁宿:“还有事?”
言纾认真道:“无论有没有他,都不会耽误我执行任务,您大可放心。”
关上门,依稀可以听见一些愤怒的声音。
“那个王八蛋,他凭什么……他配不上我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大白菜!……你别拦着我,我要去跟他决一死战!”
——
秋天,地上落满了枯黄树叶,环卫工人来不及打扫,一层叠着一层,堆成了一个小山丘。
一阵萧瑟秋风吹过,那小山丘抖了两下。
“叮铃铃……”
放学铃声响起,一群穿着校服的初中生跑出来。
他们熟门熟路的停在路边上,为首的那个男生抬手指挥一下,其他孩子立刻在那些枯树叶中扒拉起来。
“找到了!”
一个孩子举起手,手里抓着一只瘦弱的黑白小猫。
“走,去后街巷子里。”
……
言纾恢复意识的时候头脑还有些混沌,突然手部传来一阵刺痛,他忍不住的痛呼出声。
“喵!”
好疼!
有人在说话。
“切,烧烤签子算什么?给你们看,我从我爸那里偷来的打火机。”
灼热的火源靠近皮肤,言纾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他敏捷向后一退,“喵!”
你们干什么!
?
不对。
他怎么……
言纾低头,入目四个毛茸茸的白爪子。
扭头,身后因为害怕和寒冷垂着一根黑色尾巴。
言纾试探出声,“喵?”
一阵无语过后,言纾接受了自己是一只猫的事实。
又不是没附身过这样的身体,都是小事情。
他思忖之间,刚刚那几个初中生已经不高兴了。
“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按住他吗?啧,浪费我时间,快去抓回来。”
“好,等着。”
一个男孩兴冲冲的走过来,笑容堪比恶魔,“小畜生,你最好别动,小心我们扒了你的皮。”
言纾呲了呲牙,正欲亮起爪子给这群学生一个教训,不远处传来了训斥声。
“你们哪个学校的学生!”
这群初中生吓了一跳,慌忙往巷子另一头蹿去。
然而那头却忽然冒出一个高大的人影。
穿着黑色毛呢风衣的男人慢悠悠的解下围巾,嗓音磁性优雅,“小同学,虐待动物可不好哦。”
另一头穿着保安服的老头进来,两人把这些初中生围住。
保安上上下下打量他们一遍,看见他们校服上的校徽后呸了一声,“还是我们学校的,过来过来,你们是几班的?班主任是谁?”
带头的孩子不服气道:“你管我们!”
保安:“嘿——我今天还真就管了!打电话!把你们老师、家长叫来!”
有俩大人在这堵着,他们想跑也跑不了。
带头的那个语气软了些,“我们没手机,你让我们去借个电话。”
保安:“你当我傻啊,就在这,哪也别想去。”
男人走过来把手机递过去,“用我的。”
男生五官扭曲,心里骂骂咧咧的接过去,把手机握的很紧。
“小心点,”男人隔空点点他,“我这手机一万多,用坏了你家长还得赔。”
男生噎了一下,“知道了。”
在保安的注视下,他们只好挨个给家长打电话。
保安从其中一个口中问出了班主任的名字,立刻就把那个还没来得及回家的班主任叫到了这里。
班主任看着他们心痛不已,“你们怎么能干出这事呢?要不是大爷告诉我,我还把你们当好学生呢。”
保安冷哼一声,但对班主任态度很好,“老师,这孩子品德好不好,跟学习可没关系。”
言纾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前爪传来一阵阵痛意,他自顾自蹲下来舔了舔毛。
嘶!
怎么越舔越疼了。
言纾丧气的放下爪子,等那个男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