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宵行一睁眼,就看见一个表情冷淡的少年在盯着自己看,目光好似在看一件物品,二人的脸只相差一寸。
言纾稍稍后移,满意的点点头。
眼睛也漂亮。
他淡淡道:“我是你未来老公。”
“婚恋考核”最后的标准,就是举行婚礼。
言纾不觉得提前告知有什么不对。
但随着他话音落下,躺在沙发上的男人瞬间变了脸色。
“你想包养我?”楚宵行眉宇间尽是厌恶,冷冷笑了,“你们这些有钱人,都喜欢花钱找人上吗?”
“啪”的一声。
言纾甩了甩略微疼痛的手,“我不喜欢嘴脏的男人。”
小世界的人果然参差不齐。
鸡崽这是找的什么对象?
真能帮他拿到满分绩点吗?
楚宵行舔了舔嘴角,有淡淡的血腥味。
他盯着言纾,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手劲倒是不小。
楚宵行问:“你看上我哪?”
“没有。”言纾拿出一张湿纸巾擦了擦刚刚打过人的那只手,“别人向我举荐的你。”
别人——指那只审美不错但看人眼光不行的胖鸡崽。
楚宵行挑了挑眉梢,在沙发上艰难的换了个姿势。
“哎,过来。”他冲着言纾扬起下巴,眼底漆黑一片。
言纾扔掉湿纸巾,心底已经有了换个对象的打算。
他缓缓靠近了些。
楚宵行:“再近点,给我解开。”
他说的一脸坦荡。
言纾也不是记仇的人,便凑过去给他解开身后的绳子。
谁知,手腕上的绳子刚一松,楚宵行就在言纾耳边低低地笑了。
言纾猛地扯住绳子。
楚宵行手腕一紧,便不管不顾的抬头一撞。
“呃!”
言纾脑门一痛,后退了两步。
他抬头,看向这个笑的猖狂的男人。
楚宵行在他的目光中松开了身上的麻绳,青筋鼓起的手腕处已经磨出了血迹。
“你打我一次,我还你一次,扯平——”
楚宵行话音未落,言纾就冲了上来。
二人齐齐倒在沙发上,一上一下,缠斗起来。
言纾给他一拳,他就还言纾一脚。
言纾扇他耳光,他就顶言纾小腹。
忽然。
“叮当”一声。
二人一起停下动作。
此时姿势早已翻转。
楚宵行高高的俯视言纾,视线在落在地上的那把水果刀上停留一瞬。
混了这么长时间竟然被一个C级小世界男人压制住的言纾恶狠狠的盯着他,在楚宵行动作之前飞快伸手捡起那把水果刀。
“呵!”言纾勾唇一笑,将折叠刀打开。
楚宵行脸色沉了一瞬。
然后,言纾慢悠悠的将那把水果刀伸向楚宵行的脸。
楚宵行:“……”
他甚至都没有抬手去挡。
言纾:“你不是想当演员吗?你说,哪个导演会用一个毁容了的艺人?嗯?”
在楚宵行恶狼般的眼神中,言纾愉悦的笑了。
“嘶——”言纾声音一顿,不着痕迹动了动被压麻的小腿,想起来鸡崽给他发的文件,“楚宵行,23岁,高中辍学,父亲死于车祸,,母亲欠债外逃……”
“闭嘴!”楚宵行看着他,不顾面前那把明晃晃的水果刀,俯身捂住了言纾那张恶毒的嘴。
小麦色的皮肤盖在言纾脸上,像一滩牛奶中混入了一块巧克力。
看上去有些意外的美味。
言纾在他手后笑了笑,一双杏眼笑的又细又长。
得意又狡诈。
楚宵行垂眸,想到了自己进入公司后演过无数个跑龙套的时光。
又想到了那个不负责任的女人,留在自己身上的五百万欠款。
他忽然冲着言纾笑了。
笑的春风得意,温暖和煦。
像一阵春日里的暖风,像桃树上的花瓣,像爱人一样甜蜜的注视着言纾。
“言总,想让我做什么?”
楚宵行的手浅浅挪开,指腹擦过言纾淡色的唇瓣。
言纾皱眉,他便起身,还贴心的把言纾扶起来。
“合同。”言纾抬起下巴点了点不远处桌子上的文件夹,示意楚宵行去拿。
既然变得听话了,那就还是他吧。
找来找去,怪麻烦的。
楚宵行拿来合同,打开看了起来。
末尾页已经签好了言纾的名字,这是一份“婚恋”合同。
但楚宵行觉着,不过是“包养”二字的好听说法。
言纾给他资源,要求二人谈恋爱,结婚。
楚宵行看完,拿起一旁的签字笔签好,一式两份,一人一份。
“今晚搬过来。”
撂下这句话,言纾便穿上外套出门。
他忽然想起来,他今天约了人。
经过裁员大洗牌,言氏公司仿佛只剩下了个空壳。言纾上午盘点了一下现有的几位经纪人,最终决定还是花钱请几个经纪人来。
而下午约的这个,是他邀请的几位里最厉害的经纪人。
也是言纾选出来的给自己增加业绩的小可怜之一。
“言总,我已经四十五了,早就带不了新人了,您另请高明吧。”
好菜上了一桌,好酒开了两瓶。
庞冲专捡着菜里的花生米吃,对言纾和和气气的眯眼笑。
“您是带出过三个影帝的大人物,现在就退休也太早了,国内影视界损失惨重啊。”言纾小酌一口,慢吞吞的开口,“我记得,赵姐挺喜欢拍戏的,可惜了。”
他说的是庞冲带过的唯一一个女艺人,也是他现在的妻子赵婕雅。
赵婕雅当年差一点就要拿到影后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要拿奖的那部电影,她在剧组拍摄时受了伤,角色被替。
自此之后,赵婕雅虽然身体痊愈,但心境不如以前了。虽然后来也接了其他戏,最终都与影后错失一臂。
心里有了无法疗愈的遗憾,赵婕雅无法克服,就息影了。
庞冲也是在那以后,不再带新人了,慢慢的退出大众视线,转头回家陪妻子。
“我想,耽误了您那么多时光,赵姐心里也不好受吧,所以庞哥为什么不再出来,给赵姐一个安心呢?”
言纾对待能涨业绩的人向来和善,当然,楚宵行是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