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废王也配和本皇子对话,速速放开我,不然我闽越大军一到,叫尔尸骨无存!”
看着赵智眼中的不屑和阴狠,李德缘笑了。
这个时空皇亲国戚贵族们果然也很有特权阶层的优越感啊。
“好吧,本帅就给你一次机会,打赢我带你的人走,打不赢,所有百越人闽越人没饭吃!”
李德缘说完,从十九郎手里拿过一只马鞭,甩了几下。
让人给赵智松了绑,捆的时间不短了,赵智的手脚都麻了,趔趄了一下没站起来。
一把横刀被丢在了赵智的脚旁。
赵智想比划比划吗?想又不想。
他想抓起刀把这个击败了自己的什么狗屁兴汉军的主帅杀了,以解心头之恨!
不想拿起刀呢,很简单,赵智不是寻常莽夫,自己是个身陷囹圄的败军之将,闹不好一抓起刀,几十支弩箭就射过来了。
别看前面站着的这个“废王”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自己可是见识过这小子的凶狠毒辣的。
松竹坳那一战,要不是身边亲卫拼死护着赵智,越溪逃入丛林,怕是越丰县北门外的京观上就的填进赵智的脑袋。
一千多颗人头啊!一千赵智多年来培养出来的精锐就这么损失殆尽了!
好不容易逃回越安城,鼓动的太后妹妹同意发兵来剿灭百越任夫人和大皇子,没想到又遇见这个瘟神了。
五千人的一军啊!说完了就完了!自己还被捆的像待宰的猪羊一样丢在冰冷的泥地上。
这个仇必须报!可是自己一个人一把刀,这不是送死吗?
我堂堂闽越国二皇子,将来是要坐皇位的!
大哥那个太子,身体被酒色掏空了支撑不了几天了,父皇年事已高,也开始老糊涂了。
自己苦心经营了十多年,笼络士族豪门,收买人心,还把自己亲妹子送到百越来嫁给那个腌臜国主。
再给我十年!我一定能把闽越、百越、南越统一成大越国!
赵智的脸一会血气上涌红彤彤的,一会又变得惨白,突然哈哈哈地仰天笑了起来。
这诡异的笑把大皇子濮钰吓了一跳,不自觉地抓住李德缘的胳膊。
“别怕,困兽而已,你猜猜他敢不敢拿起那把刀?”李德缘偏过头问大皇子濮钰。
濮钰看看赵智,又看看李德缘,摇了摇头,没说话。
“我猜啊,他不敢拿起那把刀,因为他是个皇子,他惜命啊,他有野心呢,他要苟活着来报仇的。”
李德缘冷笑着看着赵智使劲攥着的拳头。
“告诉火头军,给这些俘虏派饭,不要稠饭,稀点饿不死就行!”
“这个皇子,山珍海味的吃的太多了,饿他两天去去火气!”
李德缘用马鞭子指着垂头丧气的赵智,轻蔑地哼了一声。
随即又告诉行军司马,连夜组织人甄别这些俘虏,记录下姓名、职位、身家。
如果有隐瞒的,实行连坐,以隐瞒者为圆心周围十人都不给饭吃。
鼓励揭发,揭发隐瞒身份者,一经坐实,奖励麦饼一张!
行军司马是个官场老油条了,嘿嘿笑着马上就安排人手开始甄别俘虏了。
京城禁卫军里的纨绔子弟,那是俘虏吗?那就是钱啊!不拿钱来赎人,看谁挺不住!
想跑?别看兴汉军每两个时辰换下班,两百人看管用竹子篱笆做的简易俘虏营。
可任百越禁卫军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是暗夜里怎么哪个方向都有鬼魅般的黑衣人呢。
一晚上一百多偷跑的俘虏被抓了回来,有的打个半死,有的打昏了拖回来的。
李德缘也无语了,看看连吃饭都挺直腰板的萧指挥使,你这是召集了多少人来啊。
不多,三日内赶到的绣衣直指,锦衣卫目前在军中效力的一共八百五十七人。
李德缘看着一个大腹便便商贾模样的锦衣卫很好奇,这也是锦衣卫?
他走过去拍拍那人的大肚子,真的!刚吃完饭,一拍肚子,里面的汤汤水水的还咣当响呢。
“嘿嘿,小的南路绣衣使者刘财见过屯卫将军。”施礼是真心实意的,但肚子太大,弯不下去腰。
“做什么生意的?肉铺还是酒楼?”李德缘笑眯眯地问。
“回大人,小生意,小生意,卖油的。”刘财是绣衣直指最底层的谍报人员,开油铺的。
又问了几个锦衣卫,有行脚商,有船户,有门吏,有书吏,李德缘觉得太恐怖了,他那个皇帝老子光是谍报网这一步棋就看出胸中的野心了。
“你是做什么的?”李德缘看到一个白白净净的青年人,明显和周遭的锦衣卫气质不同。
那青年本来在安静地吃饭,好像心事重重地样子,没留意李德缘问他。
旁边人捅了青年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起身回道“小人南路绣衣使者陈庆之,儒生。”
李德缘突然觉得耳朵里咣咣地响,眼前一阵眩晕!
苍天啊大地啊!佛祖啊太上老君耶稣啊安啦啊土地爷爷土地奶奶啊!
终于见到个牛人啦!
李德缘自打穿越重生过来,无论是前身的记忆还是后来遇见的人,没有一个是他后世历史书里记载的人物。
为此他一度很郁闷,后世空间南北朝时期也是能人志士辈出的时代,他本来希望能和王羲之喝场酒,能和陶渊明赏赏菊,能和刘裕北伐北伐的。
但是这个空间没有这些人!郁闷吧!
不过,这一刻开始,李德缘又开始相信命运的安排了!
其他人都可以不存在,只要这个陈庆之有就行。
他一步跨过去,紧紧握住小伙子的手,激动滴说“你叫什么!你叫什么!太好了!太好了!我见到战神了!”
青年人显然被惊到了,白皙的面庞上浮起两朵红云,一时间手足无措了。
周围的锦衣卫们初始也惊异于李德缘的反常举动,他们都是初次见到这位带着“传奇”光环的“前东阳王”。
传说里这位可是铁骑前镇定自若,谈笑间让龙翔军灰飞烟灭的主,今天怎么对个最低级的绣衣使者这么激动呢。
有几个人看看白里透红的陈庆之,又看看两眼放光的李德缘,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坏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