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灭长山县其实是这位王爷心血来潮下的决定。
他们本来不用折返一下进山来这,只因为魔屠王爷说好山好水必出好女子,龙翔军部下们谁能不明白这层意思。
既然王爷要找女人,那就耽搁个一天两天的军务又有何不可?
反正这趟出来王爷说了,就是杀人抢女人来玩的。
十余万胡骑都奈何不了他们,区区步兵当家的虞国谁能阻拦他们?
定阳隘口的守军倒是没有渎职,没偷懒睡觉。
夜里发现了惊天卷地而来的骑兵,落了关闸,可那关闸硬是被身披铁甲的骑士们给挤开了!
没错,不用冲车不用吕公车,也没用飞钩。
上百人就那么冒着箭矢走过去喊着号子,就把关闸粗如水缸的闸杆给挤断了!
隘口上的虞国兵士们都看傻了,一个个的都不知道跑!
一个个的被砍翻了割去了头颅还没明白这是从哪来的这么彪悍的军队!
而长山县那厚木城门压根还没关上呢!
几百骑兵一拥而入,城门洞里那十来个校卒都被踏成了肉泥!
可怜一座青瓦绿树的长山县,大多数居民睡的正香呢,龙翔军高举着长槊进了城。
见房子就丢火把,火势一起,人们都本能的往街上跑。
跑不出来的烧不死也得呛死。
龙翔军们就等在街上,见男人就干脆用槊矛穿个窟窿。
撞上女子,貌丑的一刀砍了。
面容清秀娟好的,直接拉上马背,蹂躏摧残,完事一刀砍了,再找下一个目标。
长山县县城里几千居民就这么遭遇了灭顶之灾。
江南山城,民居多用竹木建成,少数用砖瓦的大宅子也是木料做柱。
全城大火,不可能有哪座房子幸免,就连那些城外连片的茅屋也烧的一干二净。
随处望去都是身首分家肠肚破碎的尸体。
衣不蔽体的女尸就在大街上横躺着,尸首全的都不多见。
本名叫个夏无怯的这位魔屠王爷,左拥右抱两个战战兢兢吓傻了的少女。
在城外官道边的长亭上喝着酒欣赏着自己下令制造的这幕人间炼狱。
在他看来,这可比在自己府邸中杀个把人有趣多了。
刚才蒲林亭那边警戒的校尉派人送来线报,说今夜会从东边过来一支押粮队。
王爷还没玩够呢,一支押粮队有什么了不起?
在这里玩够了,龙翔军一个冲击,再来十个押粮队也是龙马蹄下的齑粉。
所以他不但没下令让城中的士兵收队,反而命人去把四下警戒的部下们都召集回来,让他们也乐一乐。
看到没,李德缘在山丘上还担忧人家来不来呢,其实是夏楚龙翔军压根就没把他这支粮队放在眼里!
人家把前卫也撤回去是让警戒的弟兄们也回去享乐一番,等玩够了再来顺带脚的收拾他们。
不过就在长山县已经近乎听不到哀嚎的人声之时,部下来报。
这场杀人的欢宴竟然出了一个意外!
在北城墙下的县城驿馆那,龙翔军居然自进入虞国境内头回遇到了棘手的麻烦。
三名兵士被驿馆里的人做掉了!一个什的士兵们竟然攻不进残墙断垣的驿馆!
魔屠王爷多少有点不相信部下的禀报!
顺着护军将军的手瞥了眼驿馆所在的方向。
那里距离城墙很近,周边民居不多,所以还就是那烟焰小些。
火光中是能看到影影绰绰的士兵们进退着。
王爷皱了皱眉,转瞬不动声色的摆了摆手。
护军将军心领神会,带领几名校尉转身上马,风驰电掣般掠向县城。
两盏茶的功夫,一名校尉策马狂奔而来。
滚鞍下马跌跌撞撞的扑到王爷脚下,垂首禀报。
还没全听完禀报,魔屠王爷面色大变。
由红转白,由白变青,由青涨红。
忽地一下从胡床上跳起来,牙关咬的紧绷绷的。
片刻后,一脚踢开身前的校尉。
回身抽出腰间的龙首探云刀,把那两名可怜的女子一刀一个,砍成了四截。
王爷盛怒未消,低下头伸出舌头舔了舔刀头上还温热的鲜血。
也没戴乌金狻猊盔,飞身上马,抽刀用力在逾轮身上一磕。
龙马一紧脖颈,猛然奋蹄而起,挟风呼雷般疾驰而下。
十几骑铁玄甲卫士紧随其后,直驱入城。
全城都未能幸免于魔屠王爷的刀下一人。这是谁居然还能惹得魔屠王爷大怒?
还亲自提刀上马来战?
奇了怪了,长山县人是民风彪悍,但几千人也没取下龙翔军一人性命。
这是谁这么牛居然还做掉了三个龙翔军的执金卫?
就四个人,其实就三个。
另一个还没动手,还站在废墟上看着自己的同伴们厮杀。
他手中的长刀还未曾饮血。
七尺长的陌刀倚在腰间。
三尺长的刀刃被火光映衬的红彤彤的。
四尺长的刀身黝黑无光粗如儿臂。
刀斜插在脚下温热的泥土里,人和刀都在等待着。
等一个时机,也是在等一个人!
这位提着陌刀端着架子,在飞窜流奔的利箭强弩中面不改色的主是谁啊?
他就是从鄱阳湖前线赶回来救下了李德缘的阳虎!
正是李德缘密令他急速赶往长山县去执行一项重要任务的。
阳虎他们四个中午动的身,快马加鞭赶到长山县时,李德缘还没下含玉山呢。
东城墙下的驿馆平日里并不起眼。
长山县城不大,官道自东门进来,由西门而出。
正好把个四四方方的小县城分成南北两块。
县衙居中,青石板的路对面是县学和文庙。
而接待过往官吏和信使的驿馆却被建在了东城门内靠北的城墙根。
这么安排是前任县令有意为之。
驿馆孤零零地建在城墙根,跟县衙和主要民居隔开。
就是不想这些过路的官吏打搅了城内居民的生活。
那里原本是官马所,修葺时为了以后减少木料的使用,大多用采自山上的青石板做的房基和墙基。
夜里大火起时,驿馆里除了驿卒,只有当天才到的四位客人。
这四位都穿着皂袍,寻常的粗麻衣衫。
不过驿卒一看就知道这四位是官家之人。
走路做派都带着行伍气,自然不敢怠慢。
领头的那位干脆都没去县衙觐见县太爷。
只用一金袋装着的鱼符,县令大人就屁颠屁颠的跑这来了。
没错,真的是跑来的。
县令得有五十来岁了,跑的是气喘吁吁的。
进到馆驿来高声自报官名和姓名,跪在客房门口不停地喘息。
那屋中的年轻人都没出来迎接,只叫立于门前的一位去招呼县令起身,引进屋内密谈去了。
驿卒见自己的父母官都这么诚惶诚恐的,他们哪敢怠慢呢?
没等县令大人下令,自己掏腰包置办的好酒好菜送进去。
没承想屋内传来责问声,说这规格超出驿馆的标准了。
门口守卫闻声掏出一把散碎银子丢给了驿卒。
一炷香的功夫,县令满头大汗的从屋里倒退着唯唯诺诺地出来了。
随后县衙里的官吏们就像一口热锅里的蚂蚁,进进出出的热闹忙活开了。
入夜后,阳虎抱着陌刀倚在胡床上,始终不敢睡着了。
三个部下也不敢脱了粗麻袍里的皮甲,就在廊下端坐着。
夏楚龙翔军攻破定阳隘口的时候,阳虎已经觉察到异动。
四个人还想上城墙查看呢,只不过龙翔军来得太快,转眼间城门就被攻破了。
阳虎见敌势凶猛,他们人少不能硬拼,这才退回驿馆,想找机会再逃出城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