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关系,先让她逃一段时间。
等他和林栖若从国外回来,再来找严溪婼。
这笔账他一定要清清楚楚的和她算。
她躲到哪都一样。
周宴程有些颓废的退开,身体和心理总不在一个层面。
他的身体在远离,可是心里却全是担心。
他说的话,林栖若现在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我接到时境知的消息,只一个字:杀。”
“若若你也不想看着严溪婼去死的对吧!”周宴程的语气那么笃定,林栖若不想。
若是以前林栖若确实不会,但是现在她只想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她只想严溪婼和她一样痛苦。
“周宴程你当我是什么白莲花圣母吗?”
“如果有人要杀严溪婼,我只会拍手叫好。”
“我还会拍手鼓掌说:杀的好。”林栖若似乎变了。
那个满心善良的小姑娘,眼里有了别样的情绪。
宁霁寒是第一个注意到这种情绪转换的人。
他得去查查林栖若那天经历了什么?
让她的性情如此大变。
这么重的伤,她都挺过来了。
心灵上却过不去了,这还真的是有得必有失。
“若若你以前不是那样的人。”
“你在路边遇到一只小狗,你都会送到动物收容所。”周宴程似乎只记得以前那个善良天真又美好的林栖若。
“你也说是以前。”
“现在的我,如果严溪婼站在我面前,我一定捅她一刀。”林栖若现在是真的干得出这样的事?
她以为的小打小闹,是真枪实干。
没有人会因为你善良,而礼让着你。
他们只会用实际行动,证明你傻还天真。
“为什么若若?”
“为什么要变成这样?”周宴程没有反省自身,反而是继续质问林栖若。
“哪样呀?”
“周宴程到底是我变了还是你变了。”
“小时候说保护我的宴程哥,长大后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林栖若似乎还能记得以前的事。
她记了那么多年,但也只有她记了那么多年。
“若若我……没变。”周宴程其实也觉得自己有些奇怪。
“无所谓。”林栖若觉得经历过这场虐杀以后,好多事她看的更开了。
“我只是看清了罢了。”
“善良被人欺,你越善良,恶狗越想撕了你。”林栖若漫不经心的说出那么一句话。
宁霁寒不住地闭了闭眼,她的话里之话让很清楚。
林栖若真的变了,尽管她还是她,但她的眼神里有了计较和得失。
她的眼里也多了精明和算计,是那种不显山不露水的。
别人一眼根本看不穿的存在。
换句话说,她更适合合作了。
望城的这天下,得有她的一席之地。
不然这望城别想安宁,这就是宁霁寒读出来的信息。
她的野心已经开始裹挟着精明和果断显示出来,那么的不加掩饰。
她知道,这场无辜的虐杀,终于杀死了她心里的天使。
她终于见到她从未见到恶,她现在甚至在模仿成为那种恶。
她的痛苦得有人来分摊开来。
周宴程在她面前犯了一个致命的错。
宁霁寒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好的地方是她能更从容的应对所有危机和灾难。
不好的地方是她表现出来的都是假的时候,也没人能看的出来。
“若若你理解我的对不对?”周宴程似乎没有预料到林栖若反应会那么大。
他们什么时候,看不懂对方呢?
“周宴程我不理解。”
“你怎么不理解理解我呢?”
“你看你看我这满身的伤痕,都是拜你和严溪婼所赐。”林栖若伸开手,看着自己手和臂膀。
她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现在她一看到这个伤疤,就想起了那些鞭子打在身上的感觉。
她似乎一辈子都无法遗忘了。
这些伤痕哪怕皮肤被修复了,也依旧会如影随形的跟着她。
如烙印一般残忍又反复的折磨她。
无人能救她,她只能自救。
所以她从心如磐石开始,让自己强大起来。
伤疤已经渗入了骨髓里,那么以后比这个等级低的,她一切免疫。
“对不起。”周宴程的歉意都那么敷衍。
林栖若觉得人呀!
还真的是擅长表演,这不就演的明明白白了。
周宴程觉得他道歉了,她就一定会原谅吗?
哦!
她确实会,但是暗中默默地帮他记上一笔。
林栖若都沉默了下来,她有她自己的考量。
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道“好呀!”
“我原谅你了。”
林栖若的转变来的那么快,周宴程没想到林栖若会那么快妥协。
“我就知道,若若会原谅我的。”周宴程此刻很开心。
他那么笃定,那么坚信不疑。
因为他觉得林栖若还是喜欢他的。
如果林栖若知道,一定会嘲笑他的无知。
只有一旁的宁霁寒觉得,林栖若这时候原谅周宴程有猫腻。
周宴程脸上的笑容都多了起来。
屋顶上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
“好了,我们该走了。”宁霁寒起身,很自然的抱起林栖若。
“你们这是要去哪?”周宴程一无所知。
宁恣欢主动留了下来,她伸手拦住周宴程道“去给若若看身上的伤呀!”
“怎么想让她带着那些伤疤过一辈子。”
“你不心疼,不代表别人不心疼。”
“周宴程我现在已经在鄙视你了。”
“你不配,以后就守着你的严大绿茶婊过日子吧!”
“一定锁死,我一定会把你们一起埋的。”宁恣欢说话是真的毒。
周宴程难得的沉默,他似乎想起了那日来医院见林栖若的模样。
就在刚刚林栖若还给他看她身上的伤。
这样的伤对他们来说太过小儿科,他本能忽视了。
可是他忘记了,林栖若不是暗盟的人。
这样的伤,她开天辟地头一回。
他好像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了?
但是林栖若已经离开了,他无从解释。
人被潜移默化的改变最为可怕。
在他的想法里,时境知给他的伤是无法拒绝,他只能受着。
所以他以为严溪婼给林栖若的伤害也是这样的,也是无法拒绝的。
林栖若只能受着,他突然觉得他好卑劣。
因为那天来医院的时候,他其实是在试探时境知的反应,所以出了那一拳。
时境知受了,他心里只有窃喜。
但是那个时候他更担心做着一切的严溪婼,所以他去找严溪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