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林栖若此刻只能想到道歉了。
周宴程低头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她真的有些不经逗。
林栖若的脸都快熟透了，看着很好咬的样子。
她匆忙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和仪态。
周宴程也好不到哪里去，一种酥麻感从尾椎骨散开。
被林栖若按过的胸口在发烫。
那剧烈的心跳声，把他刺激有些精神恍惚。
林栖若慌忙降下车窗，风灌进来她才觉得好可了一丢丢。
周景明也是第一次见周宴程这么有耐心的逗小姑娘。
或许林栖若本来就和别人不一样。
她的存在就是周宴程的软肋。
她注定要分走周宴程所有的偏爱和宠溺。
周宴程从遇到她的第一面，或者说从她救了他一命开始。
他就是上苍给这场救赎献祭的礼物。
浪子的真心轻易给了一个小姑娘，这是福是祸。
“周宴程我要回谢家。”林栖若缓了一会儿，就悄悄地扯住了周宴程的衣袖。
她现在只能靠撒娇卖萌，让周宴程放自己回家了。
“谢谨弋都死了。”
“新婚之夜回不回去又有多大区别呢？”周宴程说出了一个笃定的事实。
“可是我也不能留在周家吧。”林栖若十分不赞同周宴程的此举。
“先去周家一趟，我再送你回去。”周宴程做出了退步，她得为林栖若考虑考虑。
如果林栖若确实新婚夜在周家过了，那明天望城不知道又会有什么离谱的传言。
他可以接受任何的犀利话语，但是林栖若不该承受那些。
“这可是你说的。”
“说话算数啊。”
“谁要是骗人就是小狗。”林栖若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周宴程没那么丧心病狂。
“不骗你。”周宴程认真的说。
“最后信你一回。”林栖若舒舒服服的靠在座椅上。
周宴程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微笑。
周景明第一次见到让周宴程自愿退了一步一步又一步的人。
林栖若到底是周宴程的缘还是劫。
周宅，林栖若已经不是第一次登门，但还是震惊于周家的安保。
林栖若乖巧的跟在周宴程身旁，打量着周围的景色。
还真是富丽堂皇又古色古香呀！
周宅真的是大有看头，这样的地方哪怕是逛一天也不会觉得累。
周宴程直接带着林栖若去了祠堂。
林栖若看着这熟悉的路，大概知道周宴程要带自己去哪了。
他只是想让她陪他一起祭拜一下母亲。
周宴程开门，林栖若就跟着进了门。
林栖若的动作熟练而自然，没有停顿也没有犹豫。
一看她就不是第一次踏进周家的祠堂。
周景明想说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
他真的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周宴程的规矩亦或是周家的规矩，在林栖若身上都是形同虚设。
规矩是用来约束那些需要守规矩的人，而不是那些拥有特权的人。
周宴程的心说是偏向过严溪婼，但他觉得一刻也没有过。
在他的潜意识里，林栖若才是最重要的存在。
周宴程放任严溪婼如此出现在林栖若面前，也许只是想试探她对他的容忍度。
他想知道洁白无瑕的美玉在黑暗里会不会疯，会不会死去。
他怕娇艳欲滴的玫瑰死在他手里，所以做那些。
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严溪婼可能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笑话。
也许暗楼的那些和林栖若相似的姑娘们都是一个笑话。
周宴程不会也不可能带她们来这里，这里是她们的禁地，她们这一辈子可望不可及的地方。
但林栖若轻而易举就可以到达。
也就是说她们永远得不到周家人的认可，也得不到周宴程的认可。
严溪婼只能算可有可无的情人，或者更难听的小三。
她只是林栖若不在身边时，周宴程找的最符合自己心意的替代品。
一个被周宴程打了标记的替代品。
因为替代品本身的独特性，让人忽略了严溪婼一开始存在的意义。
但只要周宴程没忘，她就永远不能翻身。
替代品终究只是替代品，在正主面前可以嚣张一时，却不能嚣张一世 。
林栖若只是林栖若，严溪婼却可以是任何人。
周景明看林栖若的眼神第一次带上公平和不失偏颇。
林栖若又做错了什么？
她只是成为了一个偏执疯子活下去的良药。
她本身就是悲惨的，因为她遇到了周宴程。
林栖若看似得到了爱，却也被爱锁住了。
周景明这样想，他决定以后对林栖若好那么一点点。
周宴程抽了三炷香递给林栖若，他自己又抽了三炷。
林栖若短暂犹豫还是接过来香。
“周宴程为什么又带我来这？”林栖若看不懂周宴程的目的。
“妈妈生前最喜欢的就是你。”
“她见到你来会很开心。”周宴程看出林栖若的疑惑，也很愿意为她解惑。
“是吗？”林栖若突然有些愧疚。
江念汐的死，她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周宴程带着林栖若跪了下去，他的余光里全是她。
“妈我和若若来看你了。”
“你原谅我了对不对？”
“我和若若会一直在一起，你别担心。”
周宴程心中默念，他在余光里看了看，林栖若轻微的福了福身。
周宴程直接上手按住林栖若的头，他们一拜将头埋在了地上。
周宴程的动作利落带着不容置喙和从容淡定。
林栖若虽然有怒气，却没有挣脱开。
周宴程就这么按着林栖若一拜二拜三拜。
站在不远处的周景明看的心惊胆战。
周宴程对林栖若有着很强的占有欲。
周宴程这样的表情，他只在十二年前见到过。
但当时他是对暗盟主人这个位置露出了这副表情。
那种对猎物的势在必得的杀伤力。
而现在林栖若就是那个猎物，那个靶子，那个中心。
周宴程烦躁的拉着林栖若出了门，示意周景明关门。
“有那么不情愿吗？”周宴程语气里带着不爽和烦闷。
“没有呀！”林栖若矢口否认。
“可是你都不拜。”周宴程看着她说出了他生气的原因。
“我只是感觉不太合适。”
“我们一起跪拜的时候，我想到的是……结婚仪式。”
“我们不合适。”林栖若这话越说越小声。
周宴程难得的看着林栖若。
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心灵相通吧。
至少在那一瞬，林栖若和他的感觉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