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乳母说道:“喂他吧,别哭狠了,怪可怜的。”
她就坐在那里,看着孩子吃奶,脸上露出笑意。
夫人之前就问过她了。
愿意离开贾家还是留下。
离开的话就给两百两银子,两百两能过上不错的日子了。
可是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妾,出了府也没男人要她。
所以她选择了留在府里。
毕竟夫人对她还是不错的,以后夫人背靠太子,留在贾家还有荣华富贵享。
夫人说她没子嗣可怜,楚姨娘的孩子可以给她养。
小婴儿吃了一会儿,不再哭了,吧唧吧唧地吃得可开心了。
雨儿摸了摸孩子的小脸蛋,以后她也有人养老送终了。
隔壁传来咚咚咚的声音,雨儿道:“等会儿就抱走吧,这里吵,孩子睡不着。”
“是,奴婢明白。”
雨儿走到外面看了看偌大的院子,心情无比好。
以后贾家就是她的容身之地了,而且不用去取悦那个老男人。
*
贾焱疯了的事,是在第二天传遍京都的。
大街小巷都知道贾焱为了一个跑了的姨娘疯了。
周婶子一言难尽地说道:“蓝夫人是真贤惠啊,那个妾室跑了,还把那个孩子抱进府养,这样的夫人上哪儿去找啊,怎么武安伯就是想不开呢。”
有人附和她,“就是说啊,蓝夫人还是太子的姨母呢,武安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话说武安伯真的只是因为一个女人疯了吗?”
周婶子恨恨地说道:“难道还有别的事?”
“我听说,是因为他之前和礼郡王来往过密,现在真太子回来了,他日日不能安睡,这才疯了。”
周婶子一脸震惊,“哎呀,你这么说,他妾室跑了,他碍于太子不敢找回来,又不敢找蓝夫人撒脾气,这才疯的啊。”
而茶肆里的男人们并不认为。
“装疯的,为了不让太子找麻烦。”
“我看是为了不让礼郡王找麻烦。”
“我看是为了不让皇上找麻烦。”
“我看是为了蓝夫人发难为难他才是。”
各执一词,争论不下。
反正未来几日都有了谈资。
温然在医官署好心情地配药。
明后日她准备去礼郡王府去看魏天禹的伤和毒。
主要是皇上催起来了,让她赶紧去给魏天禹解毒。
“今儿我被皇上叫去看武安伯,师父啊,你昨日不是才去过了么,武安伯究竟是什么情况啊?”赖春雨找到温然,内心忐忑。
“反正他的疯病是好不了了。”温然道。
这个答案在赖春雨意料之中。
他叹道:“皇上干嘛不让你进宫回话呢。又不是什么大事。”
温然笑道:“可能想知道武安伯究竟为什么会疯吧。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惊惧愤懑导致的。”
赖春雨没意识到什么,只是点点头,“那我去去就回。”
当他知道武安伯是中了冰犀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只是他还是没有告诉皇帝实话。
“治不好?”魏轩质疑。
“疯癫之症最难治,臣也不能保证能治好。”赖春雨道。
甘露殿的砖太硬了,皇上不让他起来,他跪着有点难受。
还是太子来了才解了他的围。
“见过父皇,我听说武安伯疯了,赖医令,可是真的?”
“回太子,是真的。”
“父皇,武安伯疯了,京都兵马司可得找个人接手。”
“你说得对,今天就说说这个人选。”魏轩发话,“行了别跪了,先下去吧。”
赖春雨这才请退出去。
如今朝臣都上书为太子选太子妃,皇上也着急。
不过太子本人倒是不急。
回到医官署,看到正在配药的师父,他叹了一口气。
顶多就是侧妃了,师父能接受吗?
皇上好像看中的是户部尚书田扇的女儿。
“医令大人,怎么了?怎么不进去?”医工问道。
“没什么。”
赖春雨决定先不说。
师父知道了铁定难受。
不过晚难受一天是一天。
*
对于外面关于太子妃的争论温然很清楚。
可是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那些讥讽之言上面。
她要给魏天禹试试她的药。
礼郡王府很气派,不过怎么都比不上宫里。
进了门的影壁都显不出该有的气势。
喜福照旧笑脸相迎。
如今这宅子比益德宫可是要大上许多。
穿过一道垂花门和一道月洞门,才到书房。
若是夏天,枝繁叶茂,绿树掩映,这里就是一个凉快地方。
喜福推门而入,魏天禹正在写东西。
“见过礼郡王。”温然福了福身。
“咳咳——温医官来了,坐吧。”魏天禹咳嗽了两声说道。
他身上的刀伤还没有好完,却开始处理公务,别人定会道一声勤勉。
可温然知道,魏轩卸下他不少差事,魏天禹怕魏轩再以受伤为由,卸下他所有差事。
“不知道温医官是否研制出血荆草的解药没?”
“没有,微臣医术浅薄,还没有研制出解药。”
魏天禹笑道:“太子身上也有毒,你不想他尽快好?他可是比我严重。”
温然淡淡道:“医术不行,纵使我想救,也是不能的。我这次配了一个新药方,可以一点一点慢慢拔除血荆草毒性,礼郡王可以试试。”
魏天禹嗤笑:“试试?是让我给太子试药?”
“皇上可不是这个意思,若礼郡王怀疑我的药有问题,可以禀明皇上,微臣不再医治便是。”
这大陈,还有谁能解这个毒?
佩智大师常年云游,根本没人知道他在哪里。
佩弘大师又无法解……
魏天禹找不到可以替代温然的人。
若是有,他早就让其他人来治了。
“温医官别生气,本王不是这个意思。麻烦把药和药方给喜福,我按方服用。”
温然拿出药方,翠屏把药放在桌上。
“郡王放心,这些药都是医官署记录在案的,包括这个方子,但凡出了什么问题,微臣也活不了。”
“武安伯呢,你昨天去他府上了,他的疯病是真的吗,你能治吗?”
“真的,我治不好。”
“你为什么逼走楚姨娘?就是为了今日是吗?”
魏天禹脸色沉沉,他要是连这个都想不到,他也白活了这十多年。
世界上就没有‘巧合’二字。
如果有,那都是人为。
“我不懂礼郡王在说什么,郡王身上的刀伤需要微臣看一下吗?”
魏天禹沉默地看着温然。
有时候他觉得他在面对温然的时候十分无力。
杀不得,哄不了。
他第一次觉得一个女子这么难搞。
齐蕊高冉,或者是淑贵妃塞给他的人,一个个都容易对付。
他说的话,她们深信不疑。
为什么温然不信呢?
“自然是需要。”
“请郡王坐到这里方便微臣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