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余氏这样说,温然也有些害羞了。
她和蓝戈,虽然也是表明过心意,但是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时候。
“我知道太子为人正直,对你也是一心一意,可是你的人生才开始, 以后几十年的光景是怎么样谁也不知道,他虽然是太子,可也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他护你,能护多久?能和那些大臣对着来吗?能和老祖宗的祖制对着来吗?能为你不顾那些所谓的礼法吗?”
余氏轻叹了口气。
她握着温然的手,“我知你也是有个极有主意的,也能应付许多棘手的情况,但是人心复杂,有的人,身份变了,心也变了。”
余氏说得隐晦,但是温然也听明白了。
她反握余氏的手,“娘,我知道,我了解蓝戈,他不会的,我相信他。还有就是,我更信我自己。”
余氏拍拍她的手,不再言语。
温然陪着余氏说了一会儿话,就离开了。
她还是先去杂房看左玉潇。
左玉潇跟个软脚虾一样。
看到温然,眼里的恨意如利剑一般慑人。
“左公子,还没想好起来贤王的旧部和左家隐匿的势力吗?”
左玉潇不说话。
温然笑道:“你知道吗,五公主自缢了。”
“皇上心疼五公主,让她好好养伤。她依然是皇上最喜欢的公主。”
“你猜,五公主如果知道你活着,她会不会请求皇上放了你?”
魏天星那个人,怎么可能会为了左玉潇去惹皇上不高兴。
左玉潇闭了闭眼。
仿佛不看到温然,他就不恨了,不气了。
“贤王妃,你知道吗?被人换走了,好像是礼郡王换走的。”
“礼郡王就是魏天禹,你说礼郡王为什么要换走贤王妃?”
“他是不是想走贤王的老路?”
左玉潇紧紧抿着唇。
“你们左家都完了,你还守着这些秘密做什么?”
左玉潇猛地睁眼瞪着温然。
温然笑笑,“不好意思,忘了还有你在了。”
“你如果再不说,可就没有任何价值了,到时候,左家就真的完了。”
“姑娘姑娘,厨房走水了。”门外小丫鬟跑来喊道。
“怎么会走水!姑娘,咱们还是先出去吧,这里离厨房近,被呛着了怎好。”翠屏道。
温然看着左玉潇狠狠道:“再给你一晚的时间。不然明日就是你的死期。”
两人出去,看到厨房果然冒着浓烟。
“这新来厨娘,不知道做了什么,怎么会走水呢。”翠屏抱怨道。
温宅的小厮都从井里打了水来灭火。
火灭了,温然才走。
刚走到映月堂,看守左玉潇的阿文跑来说,有人把左玉潇救走了。
阿文十分紧张跪在地上,“我,我想着他被捆着,又中了迷香,这才跑出去救火的,不料被人救走了,请姑娘恕罪。”
温然笑笑,“有什么罪不罪的,跑了就跑了呗。”
温然进了院子,翠屏笑骂道:“傻子,还不起来,姑娘没怪罪你。”
阿文这才回神。
难道……姑娘知道那个左公子会被救走?
姑娘怎么知道的?
*
二更时分。
温然怀里的阿若打着呼噜,睡得香极了。
片刻后,院子里传来响动,云霜推门,后面跟着江林。
翠屏立马奉茶。
温然笑问道:“江前辈,如何?”
江林自然地坐下,“我记得是左家的一个叫墨染死士。”
“墨染?”
“对,他把左玉潇带着去了左家封了的宅子,过了近一个时辰才出来,之后两人去了一家客栈。”说到这里江林笑了下,“哼,小兔崽子谨慎,但是还是经验少了。刚才他又带着左玉潇回了左家旧宅。”
“看来是要在那里住下了。不过也对,一般人都想不到他们还藏在那里。这个墨染……居然没有投靠贤王跟随贤王逼宫。”
江林说道:“这个左玉潇真的会去找魏天禹?”
温然摇摇头,“是魏天禹找他。这个墨染,怕是早早就被魏天禹收买了。”
江林仔细一想,深以为然。
不然墨染怎么会不跟着贤王举兵,若是早就生出二心,也不用来救左玉潇。
除非,他已经是魏天禹的人了。
江林笑道:“温姑娘,你真的很聪明,难怪公子喜欢你。”
温然张了张嘴,“我们还是说后面的事吧。”
现在蓝戈每天都在熟悉政事,温然又只是在皇城,两人不能和以前一样天天见面。
好些消息就要靠江林来传递。
“魏天禹再过几日伤口就会稳定许多,也能轻轻挪动,到时候皇上赐的府邸下来,左玉潇就会进礼郡王府,那时候还需要江前辈你多多出力。至于如果策反那些余党就看蓝五叔的了。”
江林点点头,“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
*
廖如新如坐针毡。
他之前以为跟着魏天禹,以后就是荣华富贵了。
结果魏天禹是个假皇子。
真太子又和温然交好。
这两日,他是愁得睡不着。
结果今日他就被抓来这儿了。
“郡王,今日这般,是为何呐?”面对床上脸色还有些苍白的魏天禹,他声音不知觉地有些颤抖。
“为何?难道世子会不明白?”魏天禹笑道,“如今贤王妃已经安顿好了。”
廖如新愣怔住了,救廖晴那个蠢货做什么,传贤王两日后逼宫,结果呢,贤王根本就没有等两日。
慢着……
廖晴不死,忠勤伯府就永远有把柄在魏天禹手上。
“郡王,我爹都已经快死了,如今这忠勤伯府怕是帮不上什么忙。”
“世子不比这样说,你现在中郎将的职位就是我给你的,以后更高的职位,我也能给。你能帮我一次,自然能帮第二次。”
廖如新对上魏天禹阴冷的目光,不敢再说。
“既然世子没有什么异议,咱们就说说接下来的事情。”
听着魏天禹说的那些,廖如新只觉得后背汗如雨下,手心脚心发冷。
他害怕。
“成功了,忠勤伯府就不只是伯府,你也不只是中郎将。你未来的儿子,还和公主结亲,贵上加贵。”
那可就真真是破天的富贵。
“你我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不做也得做,不如尽力去做,让我们成功,那么今日我说的话,都会成为现实。”
廖如新回到廖家的时候心都还是飘的。
一半是吓的,一半是喜的。
*
喜福送完廖如新后回到书房,小声说道:“那个楚姨娘卷着金银细软跑了。”
“跑了?什么时候跑的?”
“就今天下午,丫鬟说,楚姨娘知道了真太子是蓝夫人的侄子,就找了个由头带着贴身的一个小丫鬟跑了。”
“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