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戈说道:“听说,廖三姑娘刚刚记到嫡母名下,也是嫡女了。”
温然笑道:“魏天禹还真是有法子。”
廖如新这个半吊子,上辈子净给魏天禹干脏活儿,忠勤伯府水涨船高,这辈子,只怕没有这么好命了。
蓝戈道:“听说大多臣子都不赞同,认为是丢天家颜面。”
“恐怕淑贵妃也不同意吧。”
“她的意见根本没用,就目前的形势来看,贤王和廖家的婚事,皇上肯定是同意的。现在就差一个契机而已。”
温然也这么认为。
她问道:“乔望裕那边怎么样了?”
蓝戈自信道:“已经安排好了。不出意外就在这样两天。”
乔望裕是刑部尚书,也是左鸿的人。
若是要彻查蓝家的案子,可以由刑部的人提出。
乔望裕就必须除掉。
温然神情冷漠道:“也不知道京都的人知道刑部尚书的宅邸里挖出具具尸体,会怎么想。”
蓝戈脸色更为冷峻,“能怎么想,只会对朝廷失望。”
如今朝廷,各个势力形成党羽,照此下去,皇权威严只是个空壳子。
温然忽然想到上辈子魏天禹是怎么扳倒那个吏部尚书的呢。
是左玉潇。
“左玉潇现在挂的是什么职位?”
“禁军都虞候,负责守卫皇城安危。”
温然笑道:“左玉潇是不可能日日去点卯的,咱们抓住这个点,再加上刘婧的死,左玉潇就会被钳制住。”
蓝戈对温然投去赞赏的目光,“到时候贤王要死保,还是大义灭亲,就是他和魏天禹的对峙,说不定四皇子还会火上添油。”
两人相视一笑,马车刚好停稳。
两人先后下车。
“姑娘,徐公子、曹公子、何公子都来了,在影栖阁和老爷大娘子说话呢。”
“知道了。”
两人一前一后去影栖阁。
徐林峰正在喂猫儿,那猫儿瘦瘦弱弱的,眼睛都没有完全睁开,叫声都细弱得几乎听不见。
“这猫儿是哪里来的?”蓝戈问道,随后对着温境余氏见礼。
温然福了福身。
“路上捡的,看着可怜,顺手就捡了。我想着五妹妹懂医理,府里丫鬟多,细心照料,这猫儿活下来的几率大些,就带来了。”
这时候翠菀端来了一小碗牛乳。
温然说道:“奶猫不能喝牛乳。”
翠菀手一顿,“可府里没有母猫,不知道有什么是猫儿可以吃的。”
“羊奶,没羊奶,有米汤也是好的。”
翠菀一听,转身往外面走。
徐林峰笑道:“我就说把小猫带来是对的。”
曹武也笑:“看不出你这个刺史公子也有这一面,怜惜这刚出生的猫儿。”
温境笑道:“他啊,就是个心软的,只是面上故意不显罢了。”
徐林峰没反驳,“五妹妹,不若你给她取个名字?贱名好养活。”
温然看那小猫儿细弱地很,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就叫阿若吧。若,如果之意,如果她能活下来,我给她专门做个小房子。”
徐林峰笑了笑。
吾以寒儒受国恩,典方州,谊不可屈,若辈必当从吾已耳。
若,也有‘你’的意思。
还有‘像’ 的意思。
“好,就叫阿若,听见了吗,你有名字了,阿若。”徐林峰摸着小猫儿的头,声音带着点点愉悦。
蓝戈自然也想到了,不过他眉眼柔和,不觉得阿若这个名字有问题。
三个年轻人很快就又聊到一块儿。
余氏和温境坐在一旁,看他们聊天也觉得很有意思。
*
朝堂争论了几日,贤王妃的事情终于定了下来。
廖家三姑娘廖晴,敦厚大方端庄贤淑,可当贤王妃。
赐婚圣旨都到忠勤伯府的时候,廖如新脸上又说不出的兴奋。
这是他为魏天禹做的第一件大事。
现在完成了,心想魏天禹日后登基,这忠勤伯府也要焕然一新了。
另一件事,便是刑部尚书乔望裕的府邸挖出了几具女尸。
听说是乔家大娘子听信了一个风水大师的话,要改一改府里的布局。
结果泥工在挖地的时候,挖出了几具女尸。
十几双眼睛都看到了。
乔家想那银子封嘴,可还是有人在喝醉的时候漏了嘴。
这一下,胡侠趁乔望裕上朝,带人闯入,找到十几具森森白骨。
仵作说都是妙龄女子。
胡侠顾不得许多,直接上书皇帝,乔望裕此刻也被关押了。
准确的说,不算关押。
只是在京都府尹住下来了,无人伺候,专人看管。
曹武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脸巾,确定已经绑好,才从怀里摸出一根香,在房顶点燃后,扔了下去。
门口的守卫丝毫没察觉,只是闻到一股香味。
“什么味道?”
“不知道。”
“不好,大人说可能有人来救乔望裕,快去叫人。”
“好,我——”
话还没说完,两人就倒了下去。
曹武轻声翻了下去。
温姑娘的药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十声不到,就药倒了。
他把那一小截香灭了后捡起来踹进怀里后,才推门而入。
“你是谁!”乔望裕略带希冀的语气问道。
“你说了,左大人让我来问你话。你府里的那几个女尸就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之前蓝家的卷宗,你放哪里了?最近那伙余孽在京都活动,大人让你务必放在安全的地方。”
镇国大将军叛国,这样的案子都是三司会审。
大陈以刑部尚书、御史大夫、大理寺评事为三司使,故而乔望裕也是此案的审判人之一。
乔望裕犹豫了一会儿,“墨染大人?”
曹武皱眉,“怎么,不认识了?”
“您的声音有点变了,可否,可否取下面罩,让老夫看看?”
曹武嗤笑一声,从怀里摸啊摸,摸到一颗药丸,“知道这是什么吗?”
乔望裕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捏着下颌吞了下去。
“七日断肠丸。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然,肠子烂在肚子里是什么滋味儿,你就要好好体验一番了。”
“你,你不是左大人的人,你究竟是什么人?蓝氏余孽,啊——”
“别嚷这么大声,什么余孽余孽,劝你好好说话。”
乔望裕捂着肚子,“我不说……”
曹武叹了口气,“听人劝吃饱饭,这七日断肠丸,你家每个人都吃了,你不活,也为你的家人考虑考虑。眼睛瞪那么大做什么,你家负责做饭的是不是一个有六指的胖子?”
乔望裕这下说不出什么来了。
曹武拿过桌上的笔和纸:“写吧,我问什么,你的回答就写在纸上。”
另一边,徐林峰正在正厅请教胡侠。
“胡大人,听闻您也在莫安县当过三年县令,在下个月就要去上任了,特来请大人赐教,想到大人白日里忙,就晚上来了,请大人勿怪。”
胡侠笑道:“怎会,徐公子能在上任前了解莫安情况,这样上进,是莫安百姓之福。”
两人交谈着,直到宵禁徐林峰才告辞。
他作了一个揖,十分动容:“胡大人真是我辈楷模,在下钦佩。”
胡侠心中当然高兴,他道:“为官之本,理当如此。”
徐林峰走出京都府尹,曹武已经在另一个巷口等着了。
不仅是曹武,还有蓝戈。
徐林峰唇边溢出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