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五只能让呆头鹅去了。
这样就是刘知进自己服毒自杀,和呆头鹅无关,和自己无关。
他无意中看到刘知进扭曲的手指,他看着眼前呆头呆脑的人,身上冒出一股冷汗。
他锁上牢房门,连忙跑出去报消息了。
*
到了下值,都没有人来叫温然进宫。
想来是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发现魏天芙的死。
和自己的猜想一样。
温然看了一眼章词,笑道:“章医官别急,等赖医令把手抄本放出来就能看到针技,您就别打我家二姐姐的主意了,您那个大侄子,是个喝了酒就打人的,我二姐姐不喜欢这种类型。就是我二姐姐和您侄子真成了,我也不可能针技全部交给您。”
章词眼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因为您的天赋差,手把手教,大概也不能领悟其精要,与其浪费时间在针技上,不如多 看看您能看懂的书的,提升您自己的医术更重要。”
周围的医官听到了,也都向章词投去异样的模样。
章词怒道:“温医官,休要胡说八道。”
温然笑道:“是是是,我是胡说八道了,章医官别生气,所以您可以别让媒婆上我们家说您大侄子和我二姐姐的事了吗?”
这还是昨天得到的消息。
蓝戈说章词找了个媒婆 ,准备今日下午上门找温境余氏说媒。
章词眯了眯眼,“你二姐姐在外面当掌柜,我家大侄去买东西,看上她了,求了他母亲父亲三四回,这才让我大哥大嫂改变心意。他们根本就看不上这种商人女子,更别说整日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女人。温医官,你就放心吧,我大侄还不会死缠烂打一个下九流。”
好几个医官听了直皱眉头。
这个章词怎么这么上不得台面了。
什么下九流。
医者,心怀天下,本就不应该有什么三教九流之人。
“那就好,不然我还以为章医官的兄嫂是看上我济世堂和温记香铺了,您也知道以前太常寺卿孙淼就是看上了我那个医馆,让不少人闹事,我就是一朝被蛇咬。章医官,别放心上。”
章词气得拍案,“温然,不要以为太后宠信你,你就无法无天,欺辱到老夫头上来了。”
温然柔声说道:“我可没有,章医官多心了。翠屏,已经下值了,得赶紧回去了,不然家里长辈担心,还以为我路上遇到豺狼虎豹了呢。”
翠屏福了福身,欢快的说道:“是。”
主仆俩走得快,直接忽视章词一张青红交接的脸。
回了温宅,温然先去影栖阁,和温境余氏说了温瑶和何申牧的事。
二老越听越心惊,越听越担心。
余氏说道:“然姐儿,何家是真的答应那位五公子和二姐儿来往,还是,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
“母亲,是长宁郡主亲自说的,是真的。您二老看,如何和大伯父去信说件事,我怕被大伯父知道,恐怕是……他巴巴地以为,温家真的和何家成了姻亲,到时候借着卢国公府的名头在青州作威作福,那样我们温家可就真的没脸了。”
温境严肃地说道:“儿女婚姻大事,也是为人父母的人生大事,他不能做出这种有损女儿脸面的事,我来给他写信说,要是他心里还念着点儿二姐儿,就应该为她多考虑,为她长脸才是。”
温然笑道:“好,我也写一封。”
回了映月堂,温然果然开始写信。
不过信件内容是,如果温培和老太太敢借着卢国公府的名头外面敛财,或者强横霸道,那到时候何家会帮着温瑶与温家义绝,把张姨娘接到京中居住,与温家再无半点关系,而且有眼色的人,会因为这才处处踩一脚温家。
看温培和老太太还敢不敢得意忘形。
“去,拿一个金裸子来装在信里。”温然道。
云霜此刻正好给翠屏的伤口抹好膏药,脆生生应了。
“姑娘,金裸子放信封里会不会被人偷走啊。“
“不会的。”
马三信铺如果知道是温然的信,一定会送到青州的。
“送这个金裸子做什么啊?”
“给老太太。”
“给老太太做什么?”云霜不解,“老太太就喜欢大姑娘四姑娘,四姑娘没了,就之心疼大姑娘了,您送她金裸子也没用啊。”
“我送金裸子可不是让她心疼我的,我是让她知道我现在很有钱,随随便便就能拿一个金裸子孝敬她,比温柔温塘好了不知多少倍,到时候好乖乖听我的话。”
“什么话?姑娘,您还需要老太太听您的什么话?”
“把温柔送去庵堂静养的话。”
翠屏啊了一声,“姑娘,您是有什么打算吗?”
温然笑了笑,“云霜,明儿你去找常四,问问,最近温柔都在做什么。”
“诶,姑娘,我今天在街上,买了一个梨条,好吃得很,和霍医官送来的那个味道很相似,您试试。”
温然以为云霜在家里这些日子已经忘了霍子俊了。
没想到,还想着梨条。
云霜想的,究竟是梨条,还是霍子俊?
温然柔柔一笑,“好我尝尝。”
温然尝了一块,发现这梨条确实和霍子俊送来的很相似,而且太相似了,简直是一个味道。
“怎么了姑娘?不好吃吗,我怎么觉得很好吃,真和霍医官拿来的梨条很像。”
温然笑了笑,“确实像,你是在哪个铺子买的,你之前不是找了好久,都没买到差不多的吗。”
云霜的双眼笑起来像弯弯的月牙,“就在我们医馆附近的那个蜜饯铺子啊,说是新品。”
“嗯,那以后你就去这家铺子买吧。你现在把信拿给阿川,让他送去马三信铺。”
“诶。”
云霜走了,温然的脸色才淡了下来。
看着碟子里的梨条,温然呼了一口气,霍子俊居然还不死心。
“翠屏,你等会儿去找阿川,让他带话给常四查查那个铺子,这个梨条,究竟是怎么来的。”
翠屏点头,“是。”
话音刚落,廊下来了客人。
月白圆领袍,弱化了他一向冷硬的眉眼,温然与他视线撞上,他抿唇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