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的声音清脆好听,“你这个医师倒是蛮有趣的。我们来就是想见识一下你这个神医是什么样的。”
温然:“女郎君要不要尝尝我的茶,凝神静气,味道也不错。”
魏天星坐下,“好,我试试。”
魏天芙毫不掩饰地打量着温然,细看之下长得确实不俗,不是普通常见的温婉女子,就那双桃花眼就不多见。
水汪汪的,柔情得很。
一看就是个狐媚子,勾得何五郎拒绝她这样的金枝玉叶。
“果然好喝。”魏天星说道。
温然笑了笑,如沐春风,身上清冷之感顿消,愈加吸引人的目光。
魏天芙冷哼一声,恨不得现在剐了温然。
“茶好喝,人却一般。自知自己有疾,就该懂得有些人有些东西你是攀不上的,何不放手,紧抓不放,最后伤的可是自己。”
魏天芙看着温然那高挺笔直的鼻子就来气。
她的鼻子和她母妃一样,有些塌,侧面一点都不好看。
温然道:“这位女郎君,我从没攀过谁,至于东西,都是医术换来的,我该得的。”
“该得不该得,你自己说了不算吧。”
温然柔声道:“皇上给我的嘉奖书上写得清清楚楚,我该得。”
魏天芙脸色一僵。
她要是反驳,那不就说她父皇不对么。
天子,不可能会错。
她要是说了,魏天星回去告状,她就惨了。
魏天芙嗤笑道:“攀上何家,也不知道是不是用了见得不过的手段。”
魏天星笑眯眯看着魏天芙道:“你要是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罚你回去抄《女诫》。”
魏天星自然是不能罚魏天芙的,不过淑贵妃可以。
淑贵妃有协理六宫之权,罚个公主简单的很。
魏天芙乖乖闭上了嘴。
魏天星笑道:“温医师,茶很好,医术也很好。有机会,再一起共饮。”
“恕我腿脚不便,不远送。”
魏天星和魏天芙离开了。
温然收拾着自己茶具。
她记得,魏天星因为她自己的名字,很是自视甚高。
一度想要成为则天圣人那样的女皇。
最后还是死于魏天禹之手。
和魏天芙一样,都是心狠手辣的主。
那个魏天芙蠢得要死,和温柔差不多,估计以后要找自己的麻烦。
看来得预防一下。
*
宫里。
小城子从御膳房端了鸡汤,很浓很香。
进了益德宫,径直走去了书房,“殿下,御书房熬的鸡汤,您尝尝,别累坏了身子。”
魏天禹解禁后,没有一天懈怠过,魏轩悄悄过来看了几次,十分满意魏天禹的勤勉,但又担心他的身子,于是下旨,让御书房每日准备鸡汤给魏天禹。
喜福接过鸡汤,“嗯,下去吧。”
“是。”
小城子离开,喜福把鸡汤端出来,银针试了试,没变色。
他把鸡汤倒到角落的花盆里,又拿了香料粉去掩盖鸡汤的味道。
等他回来收银针的时候,发现银针微微发青,针尖发黑。
“殿下!”他小声说道,“刚才那一碗鸡汤有毒。”
自从小城子端鸡汤,魏天禹就一天没喝过,但依然会用银针试毒。
很好。
对方竟这样按捺不住。
他拿出准备好的药,吃了下去。
约莫半个时辰,药效发作,他腹痛难忍。
“来人,来人,去请医官,请医官来!”喜福大惊失色地跑了出去。
医官来得很快。
是章医官。
章医官已经五十了,可保养得好,长相在医官署也是出色的。
他是太后专用医官。
“今儿怎么劳驾您来了?”喜福小心翼翼问道,“殿下今日喝了鸡汤后继续看公文,半个时辰后就说腹痛不止,请章医官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皇子妃,请让下官为殿下把脉。”章医官行礼后说道。
高冉抹了抹泪,让开了。
她还没生儿子呢,可千万不能有事,她这一声的荣华富贵可就在他身上了呀。
章医官搭上魏天禹的脉,心中很是奇怪。
这症状,对不上啊。
但也确实是中毒了。
这毒药,他倒是能解。
至于解不解……
“殿下中了雷公藤,还好只有一点点剂量,不致死,我马上写一副药方。”
“喜福你等会儿叫个靠谱的人亲自去抓药。”高冉说道。
“奴才知道了。”
*
从益德宫出来,章医官去了慈安宫。
太后早就知道益德宫里的事情,她屏退左右,问道:“如何?”
章医官跪在地上恭敬道:“是中毒了,不过不是血荆草,是雷公藤。解毒药方我也写了,若太后还是想要他的命,药材上面可以做一番文章。”
太后紧蹙着眉,“怎么会是雷公藤?明明是血荆草。”
章医官笑道:“太后,最后效果是一样的不就行了。”
“现在皇帝越发器重他,赖春雨去看也是正常的,说不定还会请宫外那个温医师请来,到时候解药一吃,岂不是白费我一片苦心,还浪费一个棋子。”
原本用血荆草,就是为了让他无药可解。
章医官不甚在意,跪着爬过去,拉住太后的手,“想让他死,就在解药里动点手脚,不会被人发现的,这件事交给我。”
明明说的是阴谋,言语里却饱含柔情蜜意。
太后一下子就笑了,笑得和那些小姑娘一样,带着一些羞涩。
她五十六了,可保养得好,看起来和章医官差不多。
章医官轻轻摸着她的手腕,她欲拒还迎地推了下,“青天白日的。”
“你我这么多年了,白日里办事又不少。”
里面床帐放下。
荣芳在外面隐隐听到声音,片刻不敢动,就像个石人立在那里。
*
掌灯时分,高冉非要喂魏天禹喝药,喜福用高冉守了一天太劳累的缘由把她送走了。
他从架子上的瓷瓶里拿了一颗药,化在水里喂魏天禹喝下。
四刻钟后,魏天禹醒了。
“章医官离开益德宫去了慈安宫,在里面待了一个多时辰才离开。还有,傍晚时候,皇上来看过您。”
魏天禹勾着唇嗤笑道:“好哇,我的皇祖母居然拜倒在一个医官的官袍下。”
喜福把头埋得低低的,仿佛自己什么都听不见。
魏天禹笑道:“皇祖母以前就不喜欢我,到现在还不喜欢我,那我就只能回馈他一份大礼了。喜福。”
“奴才在。”
“你立马去找皇子妃,让她去求皇上,把赖医令和温医师请进来为我看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