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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波澜再起(上)(1 / 1)


公爵的态度很明显已经发生了些许的动摇,这点朱载壡是能看出来的。

毕竟没人不爱惜自己的生命,不过朱载壡并没有趁热打铁,直接逼着公爵签订下第一个不平等条约。

这一任务,是要交给专职的人去办,不能什么事都自己去办,现在的公爵心底防线又被攻破了一些。

到时候,再让人用出兵满剌加以及大阅兵这两件事,来进行吓唬这些个葡萄牙人。

这样一套组合拳下去之后,想必这一百万两银子的赔款也能到位了。

而就在朱载壡和那葡萄牙的公爵在马车内相谈之时,南京城内,六七顶蓝呢轿子匆匆穿行其中,其最终的目的都是城内大功坊的一处园林。

而大功坊,乃是历代魏国公府邸所在地。

至于那园林的名字,所有南京人也都知道,名曰“东园”。

这东园其实原本就是魏国公府边上的一个菜园子,还是当年徐皇后赐下的。

结果等到了第七代的时候,因为徐鹏举性子软弱,又加上是年少袭爵,作为同族叔叔的徐天赐就强占了这块地,并且大肆从松湖等地购置灵璧太湖等石,人工叠山。

又在假山上建造亭阁游廊,一番大兴土木之下,最终将整个东园造成个金陵池馆胜处来。

至于那被夺去祖地的徐鹏举,却也没有多少反应,只是重新也修了座园林,取名叫西圃。

至于这名字的由来,自然是想着跟自己的叔叔暗自较劲了。

这徐鹏举确实性子不行,原本在正德十六年,还担着南京外守备,兼掌中军都督府事。

但是之后因为鲍安的气势汹汹,居然就选择了退缩,主动辞去了督府事的位子,反而做了个中府佥书。

这样的懦弱,就连朱载壡也看不下去了,所以等到这鲍安被扳倒之后,徐鹏举还是老老实实地当他的中府佥书。

不过,这徐鹏举虽说性子不行,但是这会享受的心思倒是跟他的叔叔有得一比。

大笔的银子花下去,那西圃自然造的也是十分的豪奢,甚至有几分奇伟。

他那西圃当中有多个园子组成,其中最为出名的就是五岳园,乃是仿造五岳的山势而造,时人有诗赞曰,烟峦四接连楼馆,坐使观幽似神仙。

那气魄很是不凡,就是与徐鹏举的性子有些不搭。

这些个轿子兜兜转转最终到了东园,从那些轿子里下来七个人,这几人不是别人,都是南京城内的勋贵子弟。

领头的更是南京五军都督府的堂上官。

像是担着南京协同守备,兼领南京后军都督府事的灵壁侯汤佑贤,掌着南京右军都督府事的宁阳侯陈继祖,以及掌左军都督府事情的魏台宝。

“诶??”

其中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汉子,从轿子下来之后,环视了下四周,皱眉问道,“曹松果然没来吗??”

“呵呵。汤守备,这曹松现在是攀上太子的高枝了。”

一旁的魏台宝一开口,便有着浓浓的酸味,“人家那是母鸡飞上天,能上树了,怎么还会过来啊。”

汤佑贤,也就是那个挺着大肚子的中年人,听到这话,眉头顿时一皱,看向了魏台宝。

这魏台宝好不晓事,现在是越来越口无遮拦了,虽说汤佑贤也能理解此人不满的原因。

前些日子,因为漕粮被毁的事,魏台宝被太子直接撸掉了提督漕运总兵官的差事,因此对于太子有着怨气,也是在所难免的。

但是…

在这府门前,直接说出来,还是让汤佑贤不得不怀疑此人的脑子到底还有多少??

“够了!”

汤佑贤直接低声呵斥一句,止住了魏台宝,“这些牢骚话就不要在这说了。”

“至于那曹松…”

汤佑贤提到这人,顿了顿,脑中也想起关于此人的消息。

此人最近跟自己这些勋贵们是越走越远,仗着自己提督操江的差事,一味地向太子献殷勤。

呵呵——那曹松现在倒是混得风生水起,可是自己呢??

汤佑贤的眼中闪过些许恨意,这不单是对于眼下的困境,也是对于太子的恨意。

这之前军权是被内守备,也就是京城下派过来的太监所掌握掉了,这也就是忍了,但是如今太子过来了,这军权还是落不到自己手中。

那太子还不如不来呢。

南京的十三卫,正在被大幅度整顿,甚至就连成立的什么警巡院也没有自己这些武将勋贵的身影,找了个马屁精来,听说还是俞大猷的什么师傅。

该死,真该死,而且那太子手下,还有个人,叫什么戚继光,还在浙江到处征兵,闹得满省沸沸扬扬,若是戚继光将这支军队带回南京。

那自己…这南京还有着自己这些勋贵们掌权的机会吗?

汤佑贤越想越气,眼中的恨意也多了几分,不过这些想法都埋在心中,并没有像魏台宝一般直接说出来。

毕竟,那之前漕粮一案,以及再之前的库银一事,让汤佑贤深深感知到了太子的手段以及他心狠的一面。

内宦被一锅端,就连南京六部也被直接干掉了四个堂上官,这在过往是从来没有的事情。

所以他必须要将内心的想法隐藏下来。

从这一点来看,这汤佑贤倒有些像他的先祖汤和,隐忍并且内敛。

而太子,则是有些像…

就在这些个武将勋贵们,聚在门口时,东园的大门打开了。

几盏牛角灯率先从门内显露而出,随后又是淡淡的黄光拉扯出几道人影来。

而这些从门内出来迎接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徐天赐的第六子徐缵勋。

“诸位,久等啦,家父已备好酒席宴请诸位啦!!”

那徐缵勋处事倒也圆滑,同时也颇有几分底气,遇到这些个武将勋贵倒也不怯,这礼节上做得很是到位。

“徐指挥客气啦。”

汤佑贤作为这帮子武将勋贵的老大哥之一,自然也是率先开口回应。

而汤佑贤口中的指挥,其实就是锦衣卫指挥一职。

这帮子躺在功劳簿上的勋贵们,除了嫡子能够袭爵外,其他的儿子,哪怕是庶出的都能直接当上武将,而徐缵勋就是依靠恩荫得了个锦衣卫指挥。

所以称呼他为徐指挥倒也没有错。

“啊,是汤伯伯啊。”

徐缵勋很会来事,虽说这现在已经是夜晚,光线昏暗之下,看不太清人脸,但是一听到这声音,便能猜出是谁,当即开口道,“家父一直念叨着跟您喝一杯酒呢,小侄也想着敬伯伯一杯酒呢。”

按着辈分来算,这徐缵勋是七世孙,与徐鹏举一样,单论起这辈分,自然是比这汤佑贤要小上不少。

不过这徐天赐是徐达的五世孙,又比这汤佑贤要大上一轮,所以徐天赐是可以摆谱,在园子里等着他们来的。

“哈哈哈,贤侄啊。”

汤佑贤也是个人精,当即便改了称呼,语气上也多了几分温和,“你瞧,这今日不就有空了吗。”

一听到这话,徐缵勋的脸上扬起极为灿烂的笑容,“汤伯伯,您进,请进。”

而后又是抬头,朝着其余武将勋贵们又是一个作揖,“诸位叔叔伯伯们,也请,也请啊。”

“好说,好说。”

众人也稍稍回礼,随后便簇拥着三位五军都督府的堂上官一并往园子内走去。

这迈进院门内,周围的景色瞬间变化。

高墙之内,自是另一番天地。

就连这光线也变得明亮了许多,而这不是错觉,这些光芒正是来自于园子内那到处悬挂着的灯笼。

院门内,那错缝铺就的青石板上,散置着苍松,巨柏。

而在这些树上,都挂满了灯笼,磊磊落落,就好似点点明珠一般。

那些个灯笼,一个个都是用着明角制作而成,轻薄而明亮,样式也十分的豪奢,多有五色丝绸作为灯穗。

此刻,这些轻盈的灯笼,正一个个垂挂在细枝之上,微风一吹,那灯笼在枝头轻轻摇曳,就好似满树火花一般,煞是好看。

这粗数之下,单单这个院子,灯笼就不下数百盏。

“噢,倒是让诸位见笑了,家父喜欢亮一点的地方,所以每日入夜都是这般布置。”

徐缵勋的这番话,又或者说徐府这般豪奢的举动,让那些个一贯锦衣玉食的武将勋贵们,也为之咋舌不已。

且不提那制造极耗工本的明角灯,一挂就是数百盏,就说那蜡烛。

单单那蜡烛,一根便是在四百文上下,当然了,普通的蜡烛便宜很多,那是用白桦树皮裹着白蜡做的,一支不过二十文。

单单这彻夜燃烧的蜡烛钱,便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不过,很显然,徐缵勋的脸色平静,并不为这一举动感到有一丝心疼之感。

哪怕正常来讲,就连继承了魏国公爵位的徐鹏举,其一年的年俸也只有五千石,是没有这么多银子来实现这般奢华的表现。

可是…现实当中,它还是发生了,而且还是发生魏国公一条支脉的府上。

不提那些个勋贵们的反应,徐缵勋领着众人,沿着石子漫成的小道,兜兜转转,大约是行了两百多步,才到了一道月亮门处。

这里面是内院,而刚刚那还只是外院。

那月亮门是个宝瓶状的样式,两课年岁已大的柏树在半空中交互在一块,天然形成了一道门。

那树下又可通行,因此借助院内明亮的光线,众人自然是能看清那月亮门的门楣上的两个大字——“柏门”

等到入了柏门之后,先是一道照壁拦着众人的目光,并且一阵接着一阵檀香味裹挟着晚风朝着众人吹来,令人不由得心神放松。

等绕过照壁,又见到一泓池水,横亘在院子当中,这四周则是汉白玉雕刻而成的栏杆,顺着这池岸,曲折环绕。

而在这池子的边上,有着一座两层高的罩房。

罩房内照例是灯火通明,照得整个池水都好似起火一般。

借着这光芒,众人自然也能看清这罩房的样式。

瓦泥鳅脊,门栏窗格,一色水磨砖墙,到处都透着南方建筑的特有风味。

此处,正是东园的核心,一鉴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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