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母亲去世的孩子来说。
他既恨自己的父亲，同时又极度渴望亲戚。
“所以王哥，你的意思是说，这枚铜钱是方亮亮放进去的。他希望自己的父亲，下一世能够衣食无忧？”
李星辰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王杰神情复杂。
“一个孩子是想不到这些的，背后有人教他！”
是啊，一个普通的小孩子，哪里能想得到这些。
方亮亮背后有人的可能性，已经越来越大了。
“队长，这里还有东西！”
痕检的一声惊呼，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重新吸引到罐子里。
那是一张黄纸，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符号。
“这是一张道家的镇鬼符，是道家用来镇压恶鬼的灵符！”
听到王杰的解释，众人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个方亮亮，是变态还是精神分裂呀？怎么行事风格这么复杂的？又要镇压恶鬼，又希望自己的父亲投个好胎！”
吕长峰的这番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亲手弑父，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绝对都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哪怕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承受的心理压力也是空前巨大，更别提一个小孩子了。
由于长时间的蹲着，王杰的身体有些受不了。
在他撑着手杖，起身的时候险些摔倒。
多亏一旁的李星辰扶了一把，这才勉强站定身体。
“现在基本上可以明确一点，方凯被害一案，凶手很有可能就是方亮亮。不过，他不是一个人，背后很有可能有个组织。”
对于后面的推测，王杰有两点依据。
其一，在方凯被害一案中，无论是现场被动过手脚的监控，还是事后现场痕迹的清理，这绝不是一个孩子可以办到的。
而且今天发现的这个罐子，同样证实了这一点。
其二，津海市同一时间，连续发生多起杀人分尸案，这很难不让人将它们联系到一起。
王杰突然有种预感。
他觉得自己遇到老对手了！
从现场回到警队后，众人再度忙碌起来。
商场各个出入口的监控，已经被他们带回了刑警队。
队里的每个人，都分到了一部分视频，试图从这些视频里，找出方亮亮的踪迹。
王杰也不例外。
等看完电脑中的视频，他只感觉头晕脑胀的。
“这啥时候是个头儿啊？我眼睛都快要看瞎了。”
一旁的吕长峰，发出略显夸张的惊叹声。
王杰给自己的眼睛，滴了几滴缓解疲劳的眼药水。
也不怪对方怨声载道。
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对方那么大的商场，配备的摄像头像素简直低到极点。
那异常模糊的视频，仿佛让他回到了十年前。
就在这个时候，正在喝水的李星辰，似乎被呛到了，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我说哥们儿，不就看个视频吗？怎么你比我还激动！”
李星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不停拍着自己的胸口，想要缓解剧烈的咳嗽。
“不是，我看到了方亮亮！”
听到方亮亮这三个字，吕长峰嗖的一下，直接从座位上窜了起来，来到李星辰的电脑前。
面前的监控视频虽说有些模糊，可依旧能够辨认出方亮亮的身影。
最重要的是，对方在经过的时候，还冲着摄像头笑了一下。
“就是他了！”
王杰仔细辨认了一下，视频里的那个小孩子，的确就是方亮亮。
“咦，这是什么？可以把视频放大一点吗？”
他突然发现，在视频的右下角，似乎有一个什么反光的物体。
李星辰尝试了一番后，冲王杰摇了摇头。
“不行啊，这视频实在太模糊了，如果放大，根本看不清楚。”
王杰点了点头，示意李星辰，将这段视频单独截取下来。
“现在只能找技术科的人想想办法了，峰子，将这个送过去，看能不能把视频恢复的更清晰一些。”
吕长峰答应了一声，接过U盘就朝外面跑去。
紧接着，王杰又电话通知了李文舟。
这个时候，对方应该正带着人，在商场附近走访调查。
“队长，我们已经在商场东北门儿的摄像头里，发现了方亮亮的踪迹。”
“不过那段视频非常模糊，我注意到方亮亮身边，有一个什么发光的物体，看起来似乎是一只手表。”
“那个地方刚好是监控盲区，看起来似乎是有什么人在跟着方亮亮。”
电话对面的李文舟，语气听起来依旧很平静。
“明白了，我会让他们注意的！”
放下电话后，王杰一直在思索，方亮亮身边的这个神秘人。
刚刚他又仔细辨认了一下，那的确是一截手臂。
对方有意避开了监控！
这到底是什么人？
难道真的是暗夜判官吗？
可按照对方，以往的行事风格，似乎又不太像。
在王杰的印象里。
暗夜判官是个行事极为谨慎的人。
对方绝对不可能，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下。
更何况，方亮亮的事情已了，根本没有必要再陪着他重返案发现场附近。
这样除了增加，自己暴露的风险外，似乎没有其他任何好处。
王杰坐回到座位上，一遍又一遍回放监控。
只可惜，视频实在太过模糊。
除了发现那只人手，以及发光的疑似手表的物品外，并没有其他发现。
就在这个时候，吕长峰风风火火低跑了进来。
“王哥，技术室那哥们儿说有点儿悬，不过他们会试试看！”
王杰低头沉思了一会儿。
“这个案件估计有的忙了！”
……
外面天刚刚擦亮。
王杰看了眼时间，准备继续趴在桌上睡个觉。
刑警队这边又熬了一个通宵。
“大家清醒一下，准备吃早餐了。季局慰劳大家，亲自买来的早餐！”
某种程度上来说，季平安对待下属还算不错，就是嘴碎了点儿。
听到动静，那些趴在桌子上休息的同事，纷纷站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办公室再度变得热闹起来。
王杰拍了拍脸颊，想让自己变得更清醒一些。
一旁的李星辰，递来一块话梅糖。
那种酸到极致的口感，瞬间让王杰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