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星教……那就是羂索。
那他引进mimic是要做什么?
盘星教肯定是既不需要什么异能营业许可证的,羂索做事又从来不止表面……
啧。
“你要去找他?”五条悟撇了撇嘴,问道。
“那肯定啊。”鹤田潇下意识回复道,随即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
“他自己走的。”五条悟叫住她,正准备跟她解释。
“我知道,包括他是卧底。”鹤田潇偏过头,太阳正当顶,远处席卷来一阵风,吹在脸上带着凉意,但街边的樱树上,几片粉嫩的花瓣被风席卷而下。
鹤田潇伸手想要挽去,但花瓣狡猾地从指缝中间溜去,随后静静躺在地上,回首,四月也快过去,樱花片片落下,大风便像带来一场樱雨,鲜艳的,铺满一路。
美好已然逝去,鹤田潇没挽留住,也像是没挽留下那些美好的回忆。
lupin酒吧里几道身影,还历历在目。
“我知道你能看到,其实也知道为什么你总跟着我……”鹤田潇嘴角强挂着的微信垮了下去,五条悟沉默地看着她,本来想说些什么,但鹤田潇紧接着,就阻断了他最后一丝念想。
“我身体里两套咒力,一套是我自己的,另一套是我母亲的。
我不想谈及我的咒术,但是您总是要问,好,我现在就告诉你。”
少女的眼眶里蒙上一层水雾,五条悟愣着半天说不出话来,“我……”连那嚣张的自称也被抛在脑后。
“我讨厌我的咒术,我从小看得见怪物,而这在那大环境中,我被当成异类。
我的咒术很强大,所以从小,我就想要用自己强大的力量,来保护好自己的家人。
我会拔除我看见的咒术,但回过头去,被保护的人们总用一种厌恶恐惧的眼神看着我,起初我不以为意——直到他们开始排挤我,认为我是恶魔的孩子,认为我也是那些怪物。
我开始质疑自己,我尽力表现地正常,换了新的学校,再一次遇到诅咒——我没有救他们,只是把自己当做普通人,跟着他们一同逃散。
那一次死了三个人,两男一女。
那几个人的家长,知道了我有救他们孩子的能力……”
“你为什么不救??!你为什么不救!?你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救我的孩子!你怎么这么狠心!你就看着他死吗?!”妇人刻薄地叫嚣着,尖锐的指甲划破鹤田潇的脸,妇人猛地扇了她一巴掌,鹤田潇重重地摔到地上。
“恶魔!!你个恶魔!!!我的保尔……”妇人又开始哀怨地哭。
又走过来一个瘦弱的男子,是那个死去的女孩的父亲,他的眼眶深陷,眼睛充着血丝,嘴里嘟嘟囔囔着什么,应该是去死,陪葬之类的话,拿着一把水果刀就刺向了几岁的小女孩。
另一个男孩的家长?要说怎么能对一个小女孩当街行凶,他将鹤田潇叫了出来。
那时的鹤田潇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年幼的他,想法都很简单。
“暴露能力会被当成异类和怪物,所以不能体现出来。”
经历那次事件的孩子都被送往了医院——好巧不巧,那医院就是他开的。
他将鹤田潇单独叫出来,说是要带她去找医生换药。
鹤田潇的父母在外地打工,听说女儿出了事,连夜赶了回来,但为时已晚。
鹤田潇年迈的奶奶被他引了出去,就直接带着鹤田潇到了仓库里。
“为什么?
为什么救了是我的错不救也是我的错!”眼泪顺着流了出来,鹤田潇的声音不自觉地高了几分。
“奶奶发现我的时候,我已经奄奄一息地倒在仓库门外了。她吓坏了,抱着浑身浴血的我,着急地到处找医生,但是呢,她找不到,只能干着急,看着我的气息越来越弱。
医生全被调走了,奶奶也什么都不懂……只能边哭边喊,还让我不要睡觉。
奶奶本来就年纪大了,我彻底昏过去的时候,哭着到处喊,腿脚又不便,无助地在医院里到处找人。
我再醒来,全身都被裹着绑带,身边都是不认识的仪器,母亲卧在父亲的怀里,崩溃的哭。
奶奶死了,心脏病突发,就那样死在了医院的门口——她想抱着我出去求救。
她的药就在口袋里,但是口袋被我挡住了,病发的她也没办法推开我拿药。
而我因为我的术式,我只是昏迷,没有死,被赶来的父母送到医院救回来了。”
“奶奶呢。”鹤田潇虚弱地开口,平时她依赖惯了自己的奶奶,而奶奶也总会在她生病的时候守在她旁边。
尽管她什么都不懂,但她只知道,要给自己的孙女最好的。
“来,潇潇,吃点苹果。”奶奶总是喜欢给她吃苹果,因为她觉得这样对她的身体有好处,削好了皮,切成一个个小块,喂到她嘴边。
也喜欢开着小灯,带着她的老花镜,一针一线地给鹤田潇织一些可爱的毛线娃娃,还有围巾和帽子。
织好了,总是第一时间高兴地拿给自己的孙女,期待着,希望自己的孙女喜欢,表情,还有些忐忑。
每次睡前,还会给她讲些故事,有时候刮风打雷,鹤田潇害怕得不敢睡觉,她就轻柔地抱着鹤田潇,左手节奏平缓地拍着鹤田潇的背,唱着节奏平缓的童谣。
青山外天白云飘
虫儿们在树上静静地瞧
山上花朵满山腰
娃娃们在花海里面手拉着笑
啦啦啦啦啦
风儿在呼啸
啦啦啦啦啦
鸟儿在鸣叫
啦啦啦啦啦
娃娃们在笑
啦啦啦啦啦
太阳下山了
……
父母都没说话,只是母亲哭的更伤心了,父亲也偏过头去,眼睛有些泛红。
鹤田潇明白了,她开始哭,但没有闹,整个病房里安静地就只剩下两道哭声。
在极度的悲伤之中,鹤田潇的咒力开始暴走,失控,她再清醒过来,整个病房被她弄得乱七八糟,而父亲,头被整个切了下来,母亲的胸膛被穿透,抱着她,艰难地用手拍着她的背。
“很乖……很乖,潇……潇潇要乖……”母亲的声音虚弱下去,鹤田潇连忙看过去,发现自己是造成那一切的罪魁祸首。
“不要!!妈妈,爸爸!不要离开我……都怪我……都是我……还有奶奶……”鹤田潇崩溃地大哭出声。
“都是我的能力造成的,我不想要这种力量,呜呜呜呜……妈妈……你不要走……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鹤田潇崩溃地大哭出声,抽噎着,死死抱住面前的母亲,好像这样就能挽留住什么。
“没关系……潇潇,想当普通人就当普通人吧……妈妈不怪你……其实都怪妈妈,没有好好的看好你……让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妈妈不应该把你留在奶奶家的……潇潇……一直都是妈妈的骄傲。”
母亲说到这,笑着流下一滴眼泪,“妈妈还没看到潇潇步入婚姻的殿堂……还没……咳咳,看到潇潇的孩子……”
“不过潇潇,一直都很坚强……”
……
“我……已经记不清母亲后面说了什么了,我只知道我满身都是父母的鲜血。
我选择性地忘记了这段记忆,独自走在伦敦的大街上,跟着一个魔术团来到了日本,投奔了我的亲戚。
一切好像回到了正轨,我不记得之前的所有事情,只是开始四处旅游,放松不知道为何压抑的心情。
直到上一次被人带走,尘封的记忆被挖掘出来,我想起了一切。
我不知道母亲是怎么做到的,也不想知道她哪来的咒力。那股咒力,或许是她对我最后的祝福,我的记忆被压下,术式被压制,我的确过了十几年的普通人的生活。
这就是我的两套咒力来源,你满意了吗。”鹤田潇擦干了眼泪,背过身,用纸擤了个鼻涕。
五条悟呆愣在原地,他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自己似乎也不知觉地将他人结痂的伤疤再次掀开,一时间忘了反应。
“我的确时日无多了,所以,我想到就做,没有理由……该走了。
毕竟,你我都抓不住的。”鹤田潇说完,就跑开了。
抓不住一朵飘零的樱花,抓不住一份美好的回忆,抓不住一段离去的情意,抓不住……
一条即将逝去的生命。
——————————————
写了这么多主线是一点没推啊我……主要是我突然想到了这个,而且心情也不太好
o·(? ??????????? )?o·?
但是想到自己的话,还是准备写完(*?????)
——————————————
同一时间,中原中也同太宰治临时被去调查江市mafia分部的爆炸事件。
是的,在瑞比特的帮助下,mafia在渗透进整个日本,不只是横滨。
不过奉行的黑吃黑原则,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的纯纯黑手党,更像是灰色的,不牵扯无辜之人。
而在普通时候,黑手党成员还是很遵纪守法的。
这一次在江市被炸的是mafia开立的百货商场,肇事者推测是一名特殊能力者,并极大可能是异能者。
“又要和黏糊糊的蛞蝓出任务了,咦——”太宰治作势抱住自己的双臂,好像很嫌弃地退开了两步。
“哈?混蛋青花鱼!谁想跟你出任务啊!”中原中也暴躁地回怼道,握起拳头。
“蛞蝓要打人啦!真可怕……”
“哈?!你!”
……
吵了一场,最终还是没打起来,两个人并排,但中间可以站五个人地走到了目的地。
“喂……这真的不是诅咒师弄的吗。”中原中也看着阴森透露着诡异的大楼废墟,虽然里面发生爆炸,但是整个建筑物并没有垮掉,而是有些破破烂烂,有几个地方炸出了坑洞。
太宰治沉思了一会儿,就直接走进去了。
中原中也连忙跟上去,他总觉得这栋建筑里有危险。
商场一楼的店铺被炸地凌乱,在一地的碎石残渣上,两人向前迈进,从残破停运的扶梯上了二楼。
太宰治刚踏上二楼的阶梯,就被突兀地打到了墙上,力道很大,太宰治猛地吐出一口血。
中原中也都没有反应过来,立马上前去查看太宰治的伤势。
太宰治擦掉嘴角的血,本人像是没事一样站起来,只是靠着墙,咳嗽了几声。
中原中也进入备战状态,看见远处出现的模糊人影,立即就想用异能上去。
太宰治一把将中原中也推开,打断了他异能的发动。
一颗子弹从人影那射来,推开了中原中也的太宰治自己被子弹射中了左肺,鲜血从伤口处渗出。
“喂!你干什么!子弹明明对我没……”
“咳咳……找死啊,看不出来吗。”太宰治笑着,呼吸有些急促。
这家伙竟然还有心思笑!!
中原中也看着“自残”的太宰治,气不打一出来,这一次没有太宰治的阻拦,冲上去和黑影扭打在一起。
黑影其实是一个穿着破破烂烂衣服的男人,胡子拉碴,两边下垂,看上去就是一个颓废又不好说话的大叔。
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把生满了锈的枪,应当就是刚刚开的那把,上面还稀稀疏疏有些砂土。
那人朝中原中也开了两枪,发现没有任何作用,干脆将枪向后一抛,随即那把生锈的枪便掉入了地里——地面的那一小块变成了砂土,枪就从里面融进去,彻底消失后又变回正常的地面。
中原中也挥拳上来,那人躲过去,回旋踢向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侧腰躲过,柔韧性极好,没有被那人打中。
来回几个回合,中原中也似乎占着优势,那人节节败退,被击退到了墙上,撞出了一个洞。
“回来!”太宰治突然在后面喊到,中原中也没有丝毫迟疑地放弃了继续进攻,迅速退了回来。
而就在退回来的瞬间,一只巨大无比由砂土组成的蛇从那边聚现,一口咬过中原中也刚刚站着的位置。
太宰治示意中原中也,中原中也走过去,被太宰治猛推一把,原本他在于那人缠斗过程中,感觉手臂和身体越来越重,但被太宰治一拍,所有的负重感都消失了,重新回归轻松。
“啧……”那人不满地开口,但又像是认命地笑了一声,就坐在那里不动作了。
“穿了防弹衣,流出来的是血包里的血吧……演技很好,我都被骗过了,输了,随便你们怎么处置。”
中原中也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家伙……
“看来是一场专门调查过的行动啊,让你来对抗中原中也……”太宰治随意地说道,伸了个懒腰——
然后拉扯到了最开始的伤口,表情一瞬间石化,随后捂着腹部蹲下。
中原中也幸灾乐祸地看着,总觉得这家伙“罪有应得”。
“如果想用这种方式套情报还是算了吧,我不喜欢这种云里雾里的交流方式,想要问什么直接问吧。”那人——也就是石川啄木,干脆就枕着手,坐在地上说道。
“谁派你来的?”太宰治仍然捂着肚子,但抬起头来,收回那副玩笑的表情,平静地问道。
“虽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我为人处世就一条规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石川啄木伸出一只手,上下晃荡。
太宰治很自然的从钱包里拿出15000円,放在了石川啄木的手上。
中原中也看太宰治给地这么大方,向他手里的钱包看去,果然。
那是他的钱包。
中原中也:。
“你什么时候拿过去的!?”中原中也有些疑惑,又愤怒地开口道。
“嗯?就刚刚。”太宰治还十分诚实且理所当然地回答了。
石川啄木拿着钱,看也不看就 揣进口袋里。
“一个绑着高辫子,穿着长绵衫的家伙找到我,让我今天来这栋建筑里面堵你们,如果能击败最好,让我要拖延至少十分钟。”石川啄木毫无职业操守地全部说了出来,不带任何隐瞒。
这人好,有情报是真说啊,能处。
“十分钟……”太宰治听到这话变了脸色,拽起旁边的中原中也,中原中也也明白了什么,反拽住太宰治的衣领。
“你别碰我!”中原中也喊到,太宰治也将手缩回了衣袖里面。
从开始到现在,已经快到十分钟了。
“碰!!”
再次剧烈的爆炸响起,整个大楼仍然巩固,只是这一层的墙面被彻底炸得粉碎,纷纷扬扬尘土迷了眼,爆炸产生的热浪也席卷而来。
中原中也一开始是想用异能要拽着太宰治从墙面的窟窿出去,但是外面被覆上了一层限制“中原中也”的“帐”。
中原中也被飞溅的土石淹没,太宰治则被中原中也从二楼抛了出去。
太宰治摔到一楼的地上,感觉身体多出已经骨折了,皮肤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淌着血,虽然尽力保护,但还是伤到了头部,艰难地睁开眼睛。
楼上的中原中也被爆炸的余波伤到了一点,但是他用重力抵抗了那些向他飞砸过去的石土,受了些震荡造成的伤,嘴角溢出鲜血。
中原中也首先赶忙去看了眼太宰治的情况,看见太宰治还能站起来,暂时松了口气。
“啧,没死啊。”
两人同时说出口,又偏过头去谁也不看谁。
没有多顾上拌嘴,太宰治用手碰上那个浑紫色的“帐”,但手却直接从上面穿了过去。
没有用吗……
“帐”里,一只巨大丑陋的婴儿被投放到了商场二楼。
特级咒灵。
特级咒灵的生得领域瞬间蔓延开,伴随着令人恶心而起鸡皮疙瘩的扭曲的婴儿的嬉笑啼哭声,商场二楼被扭曲的黑雾蒙罩起来。
“帐”只阻隔了中原中也,而石川啄木从掩盖的砂里窜出,落在了已经重新站起来的太宰治边上。
“这是咒术‘帐’,一种特殊结界,你的异能是〖人间失格〗对它也是有作用的,但是你必须找到咒力凝聚的那个点,就可以从外部解除——或者让他从里面暴力突破,但里面现在还有特级咒灵,而且后续不会只有这一只。”石川啄木说完,转身离开。
石川啄木才不是好心告诉太宰治情报的,只是刚刚爆炸前他刚好看到中原中也的钱包在那,就正好护住了中原中也——
钱包里的钱。
现在正在他口袋里。
他比较讲诚信,得了钱他就得给情报。
嗯……这个钱就不拿去赌马了,禅院那家伙,现在还在医院陪他老婆吧,听说状况不是很乐观……去看看好了。
太宰治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满不在意地说道,“那就让他呆里面好了,累……”说着就朝石川啄木的反方向离去。
石川啄木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但什么样没也说,朝着市中心的医院去了。
明明就很担心嘛。
楼上。
中原中也待在领域里面也不太舒服,看着面前扭成一坨的类婴体,有些恶心。
异能者一般只能看见二级及以上的咒灵,而这类咒灵一般都会被总监处的人暂时控制住,再由对应的咒术师去拔除。
直面咒灵还是第一次吧。
“哈,想用这种东西拖住我吗。”中原中也朝着咒婴上去,碎石砖瓦在他的重力操控下在咒婴身上打出一个个凹凸不平的洞。
咒婴吃痛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从咒婴用它肥短粗壮的双手,将自己的肚子给撕开,里面又大大小小地涌出了十几只同样的咒婴,混杂着暗黄泛白的粘稠液体,流淌一地。
子咒婴落地后用极快的速度爬行,爬行过程中留下一长条粘稠的液体,朝着中原中也而去。
“……”中原中也见状竖踩在仍然矗立着的承重柱上。
这座建筑的主要墙体和承重柱被保护了起来,构成的结构刚好适应于特级咒婴的外放领域。
帐将整个商场三层楼全部包裹住了,但是除了中原中也之外,任何人都可以随意进出。
太宰治看了眼通向二楼的扶梯和楼梯,全部都被黑雾覆盖,上面还淌些鲜红的粘稠液体。
啧,果然诅咒这种东西还是令人讨厌啊。
但是这边……
太宰治走向用玻璃封住的VIP通道,原本是要刷卡才能进去,但现在这大楼早就断电了,所以……
太宰治一脚将门踹开,走上了明黄昏暗的扶梯。
VIP通道直达三楼,太宰治直接越过了二楼,图中索性没有被拉去领域。
其实也拉不了就是了。
太宰治有一瞬间的意外,三楼竟然保持原本的模样,没有一点儿遭受迫害的痕迹。
幻境吗……?或者是……
首先,面前的景象是真实存在的,不然对他发动幻境是没有效果的。
之前在二楼,天花板上明显有几个洞,所以这也不是原本模样。
太宰治走在一家香水店里面,如果没记错的话,就在这里……
太宰治走到一个展览蓝色香水瓶的柜台面前,转过身,蹲下,用手触碰斜前方的地板。
瞬间眼前的地板变得扭曲,手碰上去直接穿过,流光溢彩晃过眼前,四周的景象像是迅速“褪色”。
他在二楼就从洞中看到,三楼那个分外幽艳的蓝色香水瓶。
估算一下差不多就在这个位置。
从三楼向下看去同从一楼向上看去也是一样,整个二楼都被诡异的黑雾包裹。
黑雾是特质,不是术式,太宰治也没法取消。
站起身来,朝外一看,果然。
外面铺着一具具尸体,正是在爆炸案里失踪的店员和顾客。
太宰治一走出去,尸体们忽然开始活动,扭曲地向太宰治爬过去。
“救救我……”
“让我走……”
“我不要死……”
喉咙里卡出的声音令人阵阵不适,太宰治没有管他们,只是径直朝着天台的通道走去。
“你能救我!”
“为什么不救!”
“去死!”
模糊刺耳的叫嚣声回荡在整个三层楼,太宰治扶着额头,分外慵懒地叹了一口气。
尸体像是蜘蛛一样快速爬了过来,扭曲残破的身体让太宰治感到不爽和嫌弃。
一脚踩在最先爬过来的尸体身上,是个文质彬彬的西装男,看上去就很像那种上等成功人士,看着让太宰治更加恶心。
抬起枪,用脚将他翻过来,踩在他胸膛上,一枪击碎他胸前的蓝宝石项链。
这是他生前最看重的东西。
上村林一,入赘了一家豪门,就是靠着胸前的蓝宝石项链,让当家小姐以为是自己年幼失踪的竹马。
但其实项链是假货,是他仿制他农村的好友制作的,知晓这件事后,他赶回农村,说是探望父母,实际上是杀死了他的好友,取到了真正的项链。
太宰治知晓这件事情,还是之前在普通食堂吃饭时听到mafia普通职员说的,因为他行凶被看到了。
不过偶然看到他行凶的人也是非法分子,更不会去举报什么的了。
项链碎掉之后,上村林一的尸体迅速腐败,很快就剩下了森森白骨,和一地的脓液。
信封,耳环,手镯,内衣。
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被聚现在尸体身上。
满地的白骨和污秽,太宰治嘴角带着鲜血,身上的衣服也被腐蚀得缺缺漏漏。
他抬头看向前边,只剩下一个妇人,她反侧在地上嘶吼嚎叫着,身上有多个弹孔,但仍然挺立在那里。
太宰治再次将她踹翻在地,拿起手枪,里面只剩下最后一颗子弹。
“碰——!”子弹没有打在妇人身上。
“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令人头皮发麻的嬉笑声响起,角落里一只咒婴爬了出来,身上还带着太宰治刚刚打出来的弹孔。
咒婴隐去了身形,不知道是消散了还是什么,只留下一阵阵笑声回荡。
妇人也终于倒下,但却没有化作白骨。
太宰治被车轮战磨得没有气力了,再加上之前从二楼摔下去,全身都在隐隐作痛。
中原中也也喘着气,特级咒灵真难缠啊……
中原中也身上也挂着不少彩,面前的咒灵还在呜咽扭曲地哀嚎着。
期间还送来三只二级咒灵和两只一级咒灵,每次都是在他快拔除的时候,被吸收进了那只特级咒婴体内。
导致他被不断消耗着体力,但对面却一直补状态。
“啧……”媒介是外面的“帐”,施“帐”者以此来炼蛊。
要是外面的帐被破除……
或者说……开污浊……
太宰治顺利走到了顶层,天台。
天台最上方放着一个两层楼高的广告牌。
找到了。
太宰治看到了咒力最凝聚的那一点,不过要碰到那里,就必须先爬上广告牌。
“轰隆——!”
大楼开始猛烈地震动,体力不支的中原中也开启了污浊。
原来如此吗,不过打这个主意,还是小看了我们啊……
默契。
外面的帐轰然破碎,将楼内咒灵拔除的中原中也,纵使失去意识,也下意识地向楼外冲去。
咒力凝聚点离广告牌顶端很近,但是还是没办法碰到,跳一下刚好。
太宰治从广告牌上一跃而下,触碰到咒力凝聚点的时刻,帐轰然破碎。
啊,要死了吗。
太宰治从五楼的高度坠落是这么想到,嘴角还不自觉的勾起。
污浊中的中原中也从二楼跳出,抓住了坠落的太宰治。
真是,就那么笃定我会来救你吗。
自作多情。
太宰治伸手触碰中原中也的脖颈,污浊被解除中原中也恢复意识。
挪开手,中原中也带着太宰治成功着陆。
太宰治打了个哈欠,正准备说些什么话,就看见中原中也直挺挺地倒下去,昏迷。
……
“喂,这家伙交给你好了。”太宰治一把将抱在怀里的中原中也丢给瑞比特,瑞比特顺势接住了昏迷的中原中也。
瑞比特面上不显,心里狂笑。
我没有抱男人的癖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现在抱一路中原中也的谁啊。
“捎带送你一程好了。”瑞比特抓住太宰治的衣领,背着中原中也。
“为什么不去江城分部?”瑞比特问道。
太宰治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彻底成为废墟的商场。
瑞比特也明白了什么,表情严肃了几分,带着两人回到了港口mafia的横滨总部。
把两人送去了医务处,瑞比特踩着他的金属板直接闯进了森鸥外的首领办公室。
……好巧不巧的,森鸥外在给爱丽丝换小裙子。
看到瑞比特过来,咳嗽了两声,站了起来。
“假正经林太郎……”爱丽丝小声嘟囔着,拿起自己的画板,丢开那条裙子,到旁边去画画去了,也没有再说话。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现在还在昏迷吧,见到他两的时候,中原中也已经昏迷了,太宰治还一路强撑。”
“……特意拖延时间吗,mimic最近在盘星教的帮助下偷渡进了日本,虽然还不知道盘星教的目的,但是mimic的目标应该是织田作之助。
mimic的首领纪德会去找与他同等异能的织田作之助对决,同我之前的那个方案……类似。”森鸥外说出自己的推测,但是没有想出来盘星教的目的。
盘星教肯定不会是为了用织田作之助促使目击到他杀先代首领的太宰治叛逃mafia,既然如此,那就先阻止纪德那边……?
“不用阻止了,可控的计划比出奇的安排要好应对的多,静观其变吧。”
——————————
呃,写到这已经八千字了超,但是还是准备一股脑吧我的想法先写出来。
——————————
“之前天天是你待在我病床旁边,现在轮到你了吧。”鹤田潇报复性地吃着橘子,看着躺在床上被裹成粽子的太宰治。
中原中也虽然昏的早,但其实他只是有些外伤,加上体力不支,休息几天就好了,三天前就出了院。
太宰治撇过头去,什么都没说。
旁边还放着织田作之助给他送的花。
在鹤田潇的强烈建议下把菊花换成了水仙花。
“呐。”鹤田潇给太宰治带了饭,因为太宰治不能吃刺激性的,只带了些白粥和水果,她倒没有像太宰治一样把给自己的果篮全部吃掉,只是吃了一个橘子,剩下的给他放在一边。
“坂口……还没找到,织田被安排去找他了。”鹤田潇已经走到门口,正准备关门,突然回头说了这么一句,
“谢谢,请保重。”
——————————————
烈火纷乱,鲜血一地。
这是织田作之助到咖喱店的第一印象。
颤着身子向里面看,咖喱店老板腹部一道长而深的刀口,已经不再向外淌血,身上的围裙还未解下,手中抓着菜刀,生死不明躺在柜台前,似乎还妄想挡住来人的去路。
通向二楼的楼梯被打下,织田作之助走了上去,入口处便是挣扎模样,一只手够着楼梯的翔太。
咲夜就在不远处,睁着的眼里布满血丝,神情仍然惊恐,胸口被挖出一个大洞,离他不远的地方,躺着被随意丢弃的黯淡的心脏。
翔太在更里面的位置,面前是被打翻的衣柜,死死护着怀中的美玲,表情有些狰狞,他怀中的美玲,蜷缩在一起,唇呈樱桃红色,因一氧化碳中毒死亡。
翔太的头部有弹孔,被人从衣柜后方打中,有子弹从衣柜的玻璃门上穿过的痕迹。
看到这里,织田作之助感到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人紧紧揪住,眼前看见的事物,都有些模糊。
浅光呢……?
已经不在对浅光存活抱有希望,但是,总得将他的尸首找到……
往里面看去,是小家伙的床铺,已经被烧得破破烂烂,木板也被震碎,但中间突兀地立着一个桌子,与整个房间格格不入。
织田作之助向前走去,从铁桌子上拿到了一个录像带。
先将录像带放到口袋里,怀揣着沉闷的心情,小心地将四个孩子的尸身抱了出去,暂时放在了店铺外的地上,随后,将咖喱店老板搬了出来。
安葬。
织田作之助穿着一身黑衣,旁边是同样穿着黑衣的鹤田潇。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沉默在象征着死亡的墓地里蔓延开来。
其实也没有过多长时间,就开始下大雨,大火早被熄灭,此时撑着伞,回想着曾经鲜活的生命,转眼便了无生息。
录像带其实织田作之助早就看过了,但是他不准备把这件事情告诉鹤田潇。
不然以她的性子,肯定会跟着去的。
录像带起初被打开,就是一个穿着mimic制服的人,一枪打死了玻璃柜门后面的翔太。
浅光被抓在手里,他拼命地挣扎着,被狠狠地摔在地上。
他艰难地爬起来,脸上满是血污,只有一只眼睛勉强地露在外面。
看着昔日最好的伙伴倒下,浅光的身子颤了又颤。
他睁着那唯一在外面的眼睛,颤颤巍巍地走过去,喉咙里勉强挤出一些嚎声,张开双手向前伸,扮演着怪兽,步步向翔太走去。
但翔太却没有同上次一样,站起来逃跑了。
浅光费劲千辛走过短短一段距离,到了翔太的边上,用手去挠他的咯吱窝。
可是翔太再也不会笑着推开他了。
情绪开始崩溃,纵使已经受伤的喉咙没办法说话,但眼泪倾洒,浅光呜咽着,随即是放声痛哭,整个房子都回荡着属于孩子的绝望而凄厉的哭啼。
录制视频的人,似乎就是要让织田作之助看到这幅场景,等着浅光哭了一会儿,终于不耐烦地把他拽了回来。
浅光愤怒地用嘴咬上了拍摄者的手臂,死死不松口,便被一股淡蓝色的光晕笼罩,猛地摔了出去,昏迷,生死不明。
纪德从一旁走过去,拽起浅光的衣领,对着镜头说:
“如果你还想见到这个小鬼,就来奔赴与我进行宿命的对决吧。”
录像结束。
浅光至今生死不明,但确实是被mimic带走了。
纵使只有那么微弱不可及的希望,织田作之助也会去救回浅光。
但就算是最坏的结果,他也要把浅光的尸身带回来。
之所以不与鹤田潇说,是因为以鹤田潇的性子,知道了肯定会不顾一切上前去的。
她从小就是一个冲动,感性,且疯狂的人。
第一次遇到鹤田潇,那时的他还是杀手,正在执行一次刺杀任务。
“我说你,停手吧,我不会让你杀掉他的。”年幼的鹤田潇从桌柜后面出来,身材瘦小稚嫩,怎么也不像是能阻挡有枪的少年杀手的模样。
目标就在眼前,织田作之助本没想理会女孩儿玩闹般的阻拦,扣动扳机之际,他松开手,迅速跳开。
原地出现一个弹孔。
鹤田潇手中握着任务目标包里的枪,看上去,她完全不会使用枪械,但摸索着开出一枪。
后坐力推得她差点摔倒,但她还是最后站稳脚跟。
花瓶,书本,接二连三地向他砸过去,从未失败的少年杀手,第一次吃瘪在一个小女孩身上。
她就像看穿了他的想法一般,总能靠着她不灵敏的身手,精准地阻碍他的下一步骤。
洞察力极强,判断能力极强,不胆怯,很有胆识,毕竟她只要失误一次就玩完了。
她还在赌,赌他不会开枪射杀任务以外的目标。
或者说,不会开枪射杀一个小女孩。
本来不准备伤害他的织田作之助,看到她如此麻烦,心思一动,正准备让她丧失干扰能力,门被碰地打开。
楼下的人察觉不对,上来了。
时间卡地刚好,他看着没机会,便先行离去。
当然,走得时候准备回开一枪的,一本厚重的杂志正好堵住。
最后一眼望去,那女孩手中拿着三本杂志,向下看着他。
后来,那个任务被取消了。
第二次见到她,情况却完全不同。
“我——是你雇主!”女孩绑着两个小揪揪,看着面前冷漠的少年杀手,不计前嫌,毫不在意地开口。
“任务嘛……其实也没什么,陪我出去旅游好了,保障我的安全。”女孩雇他雇了一年,期间同她去了大大小小景色旖旎的地方,见到了很多他从未见过的美轮美奂的风景,而他看着她用笔记载下她那些经历,整理放进包里。
灰色的世界,被渐渐涂抹上了色彩。
一年的相处可以看出,她总是喜欢做一些疯狂的举动,但又像是理智的疯狂。
她总是被情感驱使,想要去帮助那些穷苦或遭遇困难的人们,并且很冲动,想到就做。
有些举动在旁人看上去很疯狂,但她却毫不在意。
在疯狂的同时,她又带着理智的色彩,不是大口谈空话,实际的举动,却又实在有效。
矛盾的标签,却在她的身上相互融合。
雇期到后,她向他告别,此别后,两人一年间总有那么几次用信的形式交流过那么几次。
中途,他遇到了给他启发的作者,他看到了一本角色经历同他很像的,角色也是一个杀手,但书的下卷,讲述这个角色为什么不杀人的原因的一卷,被撕掉了。
作者同他说:“写书即写人,夺走别人生命的人没有资格去书写别人的人生,所以想要理解杀手为什么不再杀人,就得体会到生命的存在意义,也就是不能再去杀人。”
的结局,由他自己参悟。
他不再杀人,辞去了杀手的工作,做些小工作维持生计,同时寻找着人生真正的意义。
就在那时遇见太宰治,然后再次见到了阔别多年的鹤田潇。
可能是他变化太大了?好吧,也许是不想让太宰治知道?
他总是摸不透鹤田潇的想法,一开始两人并没有相认,而是慢慢地,像是陌生人一样重新建立起了友谊的关系。
知道那天他的下意识感慨,才知道她其实一直都记得。
虽然她的确很会洞察人心,近乎是拥有读心术的效果,但这次可不同。
纪德不像年少的他,会对干扰自己的人手下留情。
还是太危险了,她又太爱冒险。
虽然就算不告诉她他的这个录像带,但她总会知道是mimic做的这些事情,也总会对mimic展开她自己的报复。
但是……看完录像带的她,一定会冲动过去的吧。
所以……
带上卫衣的帽子,同鹤田潇擦肩而过,雨滴噼里啪啦地打在织田作之助的伞上。
还是我自己去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