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晏点头，“对。”
“各自一家人？”顾夫人重复她这话。
姜离笑得意味深长，“不然呢？顾伯母想跟我当一家人？”
顾夫人，“……”
她看了她一会儿，终究走开了。
程新月不知道跟汪素容他们说了点什么，他们脸色难看，只是勉强笑着嘱咐了她两句，就说自己有事先走了。
离开之前，还下意识的往姜离这边看了两眼。
姜离结束完跟顾夫人的对话，一转头，刚好对上程鸿维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眼神。
他做贼心虚般，迅速转开脸，快步离开……
姜离站在原地，微眯着眸子看着门口，又看向顾夫人离开的方向，“你说，程新月到底跟他们说了什么？”
陆时晏声音淡淡，“无非就是跟他们做过的一些龌龊事，心虚了。”
姜离感慨，“可真胆小啊！”
陆时晏低眸道，“程鸿维现在并非穷途末路，不敢赌。”
姜离，“……”
挺好，程新月现在的脑子，是比以前好用了。
陆时晏想了想，还是提醒她，“别跟顾家这些人走太近，特别是顾夫人。她跟顾三爷一样，为了继承权什么都做的出来。”
纵使姜离根本不在乎顾家，也表明没有意愿跟她成为一家人。
但那女人生性多疑，一定不会放过她。
姜离拧眉，倒不是担心这个，只是突然对顾宗南的企图有些不理解。
程新月的身份，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为什么还要将她放在私生女这个位置上？
因为不解，她直接问了出来。
陆时晏轻嗤一声，“顾家跟晋家联姻，远远不够。靠一个名义上的女儿，跟陆家人搭上线，这笔买卖不亏。”
姜离面色错愕，诧异的低声呢喃，“我以为，顾宗南利用程新月，仅仅是为了自己亲生女儿呢。”
终究还是她天真了。
在外游历几年是找人不假，但找人的目的很耐人寻味。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对爱人的愧疚，殊不知，这愧疚来的也不纯粹。
跟顾家其他人一样，只为找到合适的继承人……
握着她的大手紧了紧，姜离抬眸，刚好撞入一双心疼的眸子。男人薄唇紧抿，面色冷沉，低低的嗓音沉声道。
“别伤心，顾宗南不值得。”
“……”
姜离愣了几秒。
他以为她在因为顾宗南的做法伤心？
勾唇失笑，“老公，我对没有得到的东西，向来不奢求。父爱什么的，在程鸿维那里就死心了。”
陆时晏点头，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乖，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姜离，“？？？”
看着他的眼神逐渐微妙，一字一顿，“你给我？”
陆时晏不可置否。
“我把你当老公，你竟然想当我爸爸？”
“……”
沉重的气氛被这句话一秒打断，陆时晏嘴角抽了抽，看她确实也不像伤心的样子，淡淡收回手，从旁边侍应生手里拿了一杯酒。
宴会接近尾声，重头戏也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无聊的应酬。
姜离逐渐失去兴趣，想跟陆时晏说一声自己先走，余光就瞥见一道身影过来了……
“小晏，小离，今天招待不周，还请多见谅。”顾宗南爽朗的声音传来。
陆时晏淡声打招呼，“顾伯伯。”
姜离也微微颔首，以示打招呼。
顾宗南完全忘了门口的不愉快，这会儿热情的关心二人。还邀请他们宴会结束后，到自己家小聚，说什么很久不见了。
姜离面上不显，心里忍不住翻白眼，这老狐狸也真开得了口。
正等着看陆时晏怎么拒绝，没想到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温柔，“你朋友在那边，去找她玩儿？”
姜离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赵宝珠？”
“嗯，她好像跟那些人不太熟。”
“……”
姜离转头，跟顾宗南道了句失陪，便抬步走开了。
顾宗南笑容敛住，看着陆时晏眸光很沉，“让她疏远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陆时晏勾唇轻笑，“顾伯伯误会了，让宋怀安的女人在您地盘上受欺辱，对您才没好处。”
顾宗南微愣，转头朝姜离那边看过去。
“还有，年轻时候不会做选择，年纪大了该有长进才是。当年选不了太太，现在还选不了女儿吗？”陆时晏淡嘲。
“年轻人，你太天真了。”
“还是那句话，无能之人，才把不作为的失败归结为无能为力。”
“……”
姜离知道陆时晏支开她，是有话跟顾宗南谈。
且不想让她听到。
她也懒得听，乐颠颠的朝赵宝珠过去。
只是跟了上去，才发现情况并不乐观。
角落里，避开人群和摄像头的地方，两个女孩子围着赵宝珠指指点点——
“让你喝，是给你面子！”
“这么丢人现眼，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
“又土又肥，还敢跟我们卿卿抢男人？宋怀安眼瞎了吧？”
“……”
赵宝珠气得脸都红了，双手紧握成拳，“我土关你们屁事，犯法了吗？你们要不满意，去问宋怀安啊，欺负我算什么？”
“哟，还想搬男人出来吓唬我们呢！就是宋怀安在这里，这几杯酒你也得给我喝了！”
女人指着旁边摆的整整齐齐的一排红酒，“喝完，我们既往不咎。”
另一个女人轻描淡写，“不喝也没关系，但后果你自己掂量。不光你吃不了兜着走，宋怀安也不会好过哦。”
“顾家看上他，是他的荣幸！我们卿卿都没开口，他敢拒绝？”
“……”
听着这些对话，姜离听明白了。
宋怀安心高气傲的拒绝了顾家，让顾卿卿下不了台。
今天宋怀安没到现场，赵宝珠却跑来了。
这不是来送人头吗？
“不好意思，宋怀安不在这里，要么你们喝？”她礼貌出声，打破僵局。
“……”
三人同时回头，看到姜离的时刻，面色各异。
赵宝珠从犹豫紧张的脸色，顿时激动，“姜离！你果然在啊！”
姜离挑眉，有些诧异她这话。
果然在？
她是来找她的？
还没开口问，就听见短发女嗤笑一声，声音不屑，“是我们飞上枝头的陆太太啊！怎么？想帮这女人出头？”
姜离上前两步，视线扫过那一排红酒，“三十杯，有点少，你俩一人十五杯，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