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鸿维拧眉，不满她这幅轻佻的样子。
但是这问题确实好奇。
鬼使神差的站近几步，附耳过去，只听见那轻缓的嗓音一字一句，“因为我就是Seema。”
程鸿维瞳孔猛的瞪大，“！！！”
回去的车上。
姜志儒靠在后座闭目养神，模样有些疲倦，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睁开眼看向旁边的女孩子，“刚刚跟你爸说些什么悄悄话呢？还不让我听？”
姜离将消息发送，放下手机抱住他的胳膊撒娇，“您不也有秘密不让我知道吗？”
姜志儒乐呵呵直笑，“你这小丫头，还记仇啊？”
姜离道，“当然了！但我可以给您一个挽回的机会，我们交换秘密怎么样？”
姜志儒，“不怎么样，我没有秘密，你也不用胡思乱想。”
姜离，“……”
外公也太固执了，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
不过他跟陆时晏到底是不一样。
他心疼她，知道她从小骄傲，很难接受自己是别人私生女这个事实，所以将这件事瞒了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不曾透露。
但陆时晏是查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试探了她的接受度，在她再三追问下才坦白了。
那既然如此，她就如他所愿，开开心心的当好这个姜家大小姐好了。
“外公。”
她轻唤了他一声，还是温声提醒，“我长大了，比您想象中更坚强。所以，您不要因为顾忌我，让有心之人占了便宜。”
姜志儒揉了揉她的脑袋，“你真当外公老了，就管不了事了？”
姜离忙道，“不是……”
“那不就好了？外公心里有分寸！你就算再大啊，也是外公捧在手心的小公主！谁也欺负不得！”
“……”
姜离心里动容。
没再说什么，只是抱紧了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膀。
顾家别墅。
接连这几天有种诡异的平静。
没有人再提起程新月，只是顾如风打人进局子，让一家人焦头烂额。
在又一次和解失败，顾宗南回到家，直接沉着脸进了书房。
顾夫人看着他这样子，就猜到发生什么了，耳边女儿柔和的声音响起，“妈，哥哥的事，还是我去找时晏吧。”
顾夫人一脸淡定，“你去找有什么用？陆时晏这么针对，明显是谁的面子都不会给。”
虽然是事实，但顾卿卿听见这话还是白了脸色。
抿唇默了一瞬，按捺下自己的情绪，担忧开口，“那怎么办？都这么久了，还没个消息！哥哥生活上挑剔，还有洁癖，这些天一定很难熬。”
她这话让顾夫人沉默了几秒，“难熬也是他自找的！再忍忍吧，今天过后就好了！”
顾卿卿疑惑，“今天过后？”
顾夫人也没有瞒着女儿的意思，“今天姜氏集团董事会有大变动，姜离掌权，一切尘埃落定，你哥哥也就没事了。”
本来他要是不去捣乱，也没什么事。
怪就怪他没脑子，轻易被人当枪使。
“所以陆时晏不惜跟顾家翻脸，只是为了让姜离顺利掌权？”顾卿卿声音提高了些，不可置信。
“……”
顾夫人转头，看着女儿一贯平静的脸上，此刻掩不住的嫉恨。
她微微拧眉，声音意味深长，“卿卿，很多东西，很多人，不能强求。该放手时就得放手，否则对大家都不好。”
而且就算强求抓在手里，也是被扎满手的刺。
鲜血淋漓。
永远无法痊愈。
顾卿卿顿了一下，脸上掩不住的不甘心，“但是妈，不该是这样的结果的！”
以前她知道陆时晏心里有人，知道自己走不进去，索性不逼他，给他更多的空间。
她想，等到他认清现实情况，就会知道谁才是最适合他的人。
到那时候，他会来主动靠近她。
然而结果呢？
另一个人走进了他的心里，占据了比那一位更高的地位！
这样的结果她无法接受！
输给那个神秘女人，她都认了，毕竟是她自己晚一步，然后步步晚。
但输给现在的姜离，一个比她还晚的人……
凭什么？
姜离她何德何能？
论家世背景，论才华容貌，论名声地位，她哪一样输给她了？
“感情的事，只有愿不愿意，没有该不该。他愿意将一颗真心给别人，谁也阻止不了。妈已经错过一回了，不想你再因为一个男人赔上一辈子。”
顾夫人有些语重心长。
顾卿卿垂着眼睑，长久的沉默，脑子里回荡着那句话：他愿意将一颗真心给别人。
是真心？
他不是为了责任，是真心喜欢姜离？
怎么可能啊！
她定了定眼神，刚准备开口，密码锁输入的声音，紧接着客厅门被打开。
一道纤瘦的身影，满脸憔悴，淡定的走了进来。
是程新月。
顾夫人和顾卿卿母女都愣了一下，仿佛诧异她怎么突然来了，顾家现在沉默的态度，她还看不懂？
“有些下贱胚子，为了攀附豪门，脸皮可真是厚啊！”顾夫人悠悠然的声音冷漠道。
顾卿卿抿了下唇，也懒得再维持表面功夫。
没说话。
程新月视线扫了一眼屋内，冷声开口，“顾总没在家吗？”
顾夫人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霍，程二小姐这是硬气了，爸都不叫了，称呼顾总了？”
程新月视线落在她脸上，“事已至此，大家心知肚明，顾夫人何必再挖苦我？”
顾夫人嗤笑，“这会儿有自知之明了。”
“我只是顾总拎出来的挡箭牌，站在这个位置，为他亲生女儿承受谩骂，要是现在我都没明白，我也太蠢笨了！”
她声音轻描淡写，自嘲道。
顾夫人脸上的表情僵了下，仿佛没料到她这话。
程新月话落，果然看到她意料之中的反应，扯了扯唇角，“怎么？顾夫人这反应是不知道啊？”
顾夫人，“……”
“原来我不算是最蠢笨的，您才是呢！”
“……”
顾夫人沉着脸，做着精美指甲的手指，捏紧了手上的茶杯。
顾卿卿也拧着眉，似乎有些东西没想通，但又觉得情理之中，“你少阴阳怪气的，把话说清楚！”
程新月脸上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感，走进二人，“顾宗南那么心疼自己的女儿，把我接回来，却百般冷落，你们都没看出来？”
顾卿卿眸光冷淡，“果然是人心不足，你觉得爸对你还不够重视？”
为了她，爸爸跟妈妈屡次争吵。
为了她，爸爸不顾一切，将妈推到舆论中心。
甚至为了她，顾氏公关都出动好几次了……
她却觉得，爸爸不心疼她，还百般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