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鸿维离开病房后，姜离又缠着姜志儒问了好久。
明知道程鸿维有问题，明知道她有能力接手姜氏，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和扶持，为什么还要做出这样的决定？
感谢？
程鸿维这些年都做的事，值得感谢吗？
她现在只恨自己没有充足的证据，不能将他做过的那些事公之于众……
姜志儒始终笑盈盈的，声音温和慈爱，“还在计较这些呢？他毕竟是你父亲，给他一些闲置股份，就当赡养费好了！”
姜离突然问道，“外公，他真的是我父亲吗？”
姜志儒顿了一下，随即失笑，“他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咱们不能跟他一样忘恩负义啊！”
姜离，“……”
确定问不出什么，她也死心了。
陪着姜志儒又多待了一会儿，才闷闷不乐的离开病房。
病床上。
姜志儒看着病房门缓缓关上，一双浑浊慈爱的眸子，逐渐冷了下来。
外孙女儿虽然嫉恶如仇，眼里容不下沙子，但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有些人惯会得寸进尺，不能再纵容了……
姜离走出病房，就见陆时晏从走廊另一边走过来，她顿了下，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他身后，“你怎么从那边过来？”
那是宋怀安办公室的方向。
而刚从电梯上来，该是反方向。
他来了医院，先去找宋怀安了？
“嗯，宋怀安让我过来，我以为他有事。”他随口解释。
姜离也没多想，只是哦了一声，郁闷的朝他伸手，“不开心，你快过来抱我一下。”
陆时晏弯了弯唇角，长腿一迈，上前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怎么了？今天跟外公聊得不愉快？
姜离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闷闷的，“程鸿维刚刚来过了。”
陆时晏眸光微动，嗓音清冽，“他来干什么？”
“说是要在下下周的董事会上，宣布将大小事务都交给我，然后把股份也转让给我。”
“那是好事。”
“……”
姜离没再回答。
回去的路上，姜离还是闷闷不乐的。
在某个瞬间，她突然眸光发亮，转头看向陆时晏，“你说，医院vip病房的监控，可能给我吗？”
陆时晏手顿了下，淡淡的眸光瞥了她一眼，“那是患者隐私。”
姜离敛眸思索了一下，“也就是说，宋怀安不会给？”
陆时晏看着她这表情，眉心一跳。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她这表情分明表达的是：她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前段时间Seema那些澄清视频，每一段都是铁证。明显表示她身边还有黑客高手，能力不低于Charlie。
本来不打算追问的问题，还是问出了口，“程鸿维今晚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姜离想也没想，“当然有问题了！是我的东西，就该全部给我！未经本人允许，他想在我姜氏集团当蛀虫？”
她有自信，姜氏娱乐在她手上一定会焕发曾经的光彩。
但，这些都跟程鸿维无关。
他拿着那百分之十的股份，确实做不了什么，但是却能衣食无忧一辈子。
如果是三年前，她可能对这样的结果无所谓。
现在？
绝对不可能！
她将刚刚病房的事都告诉了陆时晏，对方听完这些，沉默了几秒，然后不冷不热的开口。
“外公有外公的想法，你不是一向最听他老人家的话吗？怎么现在这么介意？”
“……”
姜离打量的看着他，眼神有些不可置信。
陆时晏感受到她的眼神，偏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姜离问道，“你这是在劝我接受？”
陆时晏微顿，“没有，我只是好奇，以为以你的性格，不会计较这些。”
姜离抿唇没说话。
外公或许会诧异她的反对，但陆时晏绝对不应该。
他知道外公以前的药有问题，也知道自己对程家有多不满。
更重要的是，他以往都是无条件支持她的决定，很少向现在这样，言语间带着暗示性的劝说……
一路无话，二人心思各异的回了家。
沉进浴缸里，姜离感觉全身毛孔都展开了，冲刷掉了一身的疲倦。
撕开一张面膜贴在脸上，她不禁想到，远郊有一家六星级度假酒店，以温泉著名，每年冬天都有不少游客慕名而去。
年前她就跟姐妹们约好今年冬天一定要去小住一段时间。
等接手姜氏，大概就要忙到年底了，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她擦了擦手，迅速伸手摸手机。
刚好拿起来，手机屏幕亮起，是苏安然的电话。
她接起，“喂？”
“爸爸发张照片给你，你看看怎么样？”那头声音明显能听出压抑着激动。
“……”
姜离茫然，拿下手机点开聊天对话框。
是一对设计别致的耳环。
翠绿色的坠子，外面用金色的镂空雕花托着，模样高档又复古。
姜离退出页面，将手机重新拿到耳边，“好看，有什么问题呢？”
“我记得你先前说，陆时晏跟顾宗南仿佛有什么秘密合作是不是？”苏安然声音神秘兮兮的。
姜离嗯了声，“最近没注意了。”
自从顾家放弃程新月，陆时晏也没再关注这事了。
“你还说，顾宗南神秘兮兮的约了你吃饭？还旁敲侧击的了解姜家，想调查姜家的事情？”
“……”
姜离默了几秒钟，“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安然啧了一声，“你怎么这点耐心都没有？”
姜离声音冷漠，“今晚郁闷着呢，不想有耐心，对了，要去落日山庄泡温泉吗？”
苏安然迅速道，“要！”
姜离，“我来定时间，到时候安排人接你，你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苏安然，“……”
大概是这个问题太难回答，她生硬的将刚刚的话题捡了起来，“你上次让我查的事，有点小线索哎，你就一点不好奇？”
姜离，“……那你倒是说啊！”
“这对耳环，是上次程新月跟陆景盛一起出席某个公开场所戴过！而那次，她刚好遇到了顾如风，顾如风对她非常关注！”
苏安然这次不卖关子了，全盘托出，“我仔细了解了一下，顾如风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调查程新月的身份！然后那些资料，就宛如有神助一般，全跑到了顾如风面前！”
姜离拧眉，“你的意思是，有人引导顾如风认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