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了一瞬，直接避开了这个话题，“姜离的身份有问题吧？你不想让我查，也是想保护她？发布会要是顺利结束，就没有人会再提她的身份！我以为你跟我的想法一样，但是你根本……”
“您难道不是想打击Seema，给我一个下马威？”
陆时晏冷漠拆穿他，然后看着他变脸，“还有，不提不代表不存在。你如果不想承认当年的错误，就不要招惹我的人。”
他的阿离那么骄傲，怎么能接受那样一个耻辱的身份？
要回顾家，就光明正大的回。
还得她自己愿意。
而不是像他现在这样，畏首畏尾，费尽心思避开别人的评头论足。
“这么说，你承认她的身份有问题！”顾宗南顿时有些激动。
猜到是一回事，真的确定又是另一回事。
从见到姜离的时候，他就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下意识想靠近。只是那丫头浑身是刺，嘴也不留情，倒是跟安安当年很像……
陆时晏冷眼看着他的激动，“我承不承认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承不承认。”
别有深意的声音，追根究底。
顾宗南只感觉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来，浇灭了所有激动。
“我念在您是长辈，很多事情不便多嘴。但涉及到阿离，我不会袖手旁观。”陆时晏声音清冷微沉，“褚亚华的事就算Seema不出手，我也会，谁也别想打着为她好的名义欺负她。”
顾宗南冷笑一声，讥讽道，“你说的好听，如果陆氏跟Seema没有合作，你会这么在意吗？”
陆时晏想也没想，“会。”
顾宗南声音轻蔑不屑，“外界不了解你，我看着你长大还不了解吗？利益至上，把工作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又怎么会被一个女人影响决定。”
说到底，他跟自己是同一种人。
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然后再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解释自己的做法……
他是为了女儿好，想把私生女的事情就这么揭过去，所以不得不利用这个撞上来的程新月，甚至牺牲一位无辜设计师。
但他敢大大方方的承认企图，他呢？
为了自己的利益，打压褚亚华，然后还把一切归结为为了姜离好？
“顾伯伯，你觉得亲近的人就能了解对方吗？”陆时晏清清冷冷的目光注视着他。
顾宗南拧眉，“什么意思？”
陆时晏冷声，“你不了解我，你甚至连你自己都不了解。你现在的做法，不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而是为了你自己，为了顾家的脸面。”
“胡说八道！”
“那你敢公开承认，当年顾家的丑事吗？敢说自己跟爱人的女儿，是堂堂正正的顾家大小姐吗？”
“……”
顾宗南沉默了。
好半响，他低声轻叹，“你不懂，很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那么简单。”
陆时晏随口淡声，“无能之人，才会把生活中不作为的失败归结为无能为力。”
顾宗南，“……”
冬日的夜晚寒风凛冽。
顾宗南怒气冲冲的冲进别墅，失魂落魄的走出来。
等坐到车上良久，才反应过来，他今晚火急火燎的找过来，是让陆时晏撤热搜放程新月一马。
如果程新月丑闻持续发酵，顾家觉得她无用，会直接放弃她。
他同意程新月进门，是希望她代替自己的女儿承受不该承受的，而不是让她在这个位置上，抹黑他的宝贝女儿……
但话说到这种地步，陆时晏明显不会松口。
而且，他也开始怀疑，这一步是否正确了。
姜离想要的，会是这些吗？
他的最终目的，真的是为她好吗？
爵色。
包厢里。
酒过三巡，一群人彻底放飞了自我，特别是苏安然。
“老实说，我对他有点感觉！”她比了个小拇指，声音顿时提高，“但是他也太得寸进尺了吧？你见过谁睡一次就谈恋爱的？”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偏头凑近姜离。
大家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姜离也喝了几杯，俏脸染上了红晕，漂亮的眸子无辜又茫然。
“都看我干什么？”
“你跟姐妹分享分享，你睡完陆时晏，是过了多久才开始谈恋爱的？”
“……”
姜离眨了眨眼，“我没谈！”
苏安然翻了个白眼，“你现在就差把‘名花有主’四个字刻在额头上了！哪次叫你出来不是推三阻四的？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陆时晏他管着你，不让你跟姐混！”
姜离诧异，“啊？你看出来了啊！”
苏安然，“……”
有被伤害到。
她自己心知肚明就算了，她竟然还承认？
但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有些事情她也不吐不快。
“你老实说，你老公是不是就想把我推销出去？像你一样，早早的踏入婚姻的坟墓！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没有的事儿！”
姜离头下意识否认，“我老公是谁？每秒钟财产都在递增也，怎么可能注意这些小事！”
苏安然微眯着眸子看着她，“你觉得姐妹的终生大事是小事？”
姜离，“……”
太难了。
为什么不承认呢？
承认了就可以跟姐妹一起吐槽狗男人了！
现在否认了，怎么敌得过姐妹的灵魂拷问……
就在她绞尽脑汁，准备反水的时候，陆景辰插嘴了，“苏安然，你别感情不顺畅，心里不痛快，就欺负我小大嫂啊！你瞧瞧给人吓得，小脸委屈的！”
“都别吵！跑题了哈！”沈清酒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拉回话题，“安然问的是谈恋爱！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的？怎么谈的啊？谈恋爱是什么感觉？”
后面那几个问题出口，她手肘放在卡座扶手，捧着脸凑近了姜离。
眼神里冒着八卦的火苗。
苏安然闻言，也同款动作凑了过去。
姜离偏头思索不解，“真没谈，我也好奇，那天我问他，他说我们是夫妻，不是谈恋爱。”
苏安然想也没想，“他撒谎，他不想负责任！”
沈清酒点头赞同，“对的，这种渣男要不得！”
姜离问，“那怎么办？该怎样才能让他承认是在谈恋爱？”
“这事不简单，我们要好好合计合计。”
“嗯嗯，你先说说你们平时的相处方式是什么样的？”
“哎？你们那方面和谐吗？”
“……”
眼看着话题走向越来越奇怪，陆景辰眼角抽了抽，一时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醉酒的女人，简直比男人还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