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有观望的眼神看了过来。
要是以前，这些人早就‘很热心’的议论了，内容不外乎就是指责姜离。
大小姐又如何？
终究是个没实权的。
张助理可是程董的秘书，孰轻孰重大家都清楚。
但现在……
他们冷漠观望，不敢跳出来露脸，生怕这大小姐记起来之前他们对她的一些不礼貌行为。
张助理感受到这些冷漠的目光，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声音压抑着愤怒，“董事会虽然给了结果，但股权转让流程还没走完，大小姐这么急着彰显权威？”
“当然，这不是跟张助理学的吗？”
姜离笑了笑，话锋突转，“不过确实不该这么做，有些事情，谁说的准呢，该过段时间再看看。”
后面那句话，意味深长，分明就是嘲讽他当初着急彰显权威，现在自食恶果。
周围鸦雀无声，有些彰显过权威的人对号入座，尴尬的低下了头。
姜离起身，绕过他往楼上走。
等电梯的时候，她想了想，给唐果发了条消息过去，【你那天晚上跟陆时晏说了什么？】
如果外界没有关于Seema的传言，那问题只能出在她这里。
似乎，陆时晏以为Seema是男人哎。
还对这个人抱有敌意。
为什么？
什么情况导致的？
唐果大概在忙，姜离到了程鸿维办公室，都没收到回信。
坐在会客沙发上，她看着面前推过来的文件，故作不解，“程董这是什么意思？”
程鸿维料到了她的反应，也没多大惊讶，“你忘了？昨晚你亲口答应，拿到百分之十的股份，就让Seema不追究那份合作，让陆时晏停止插手子琰的事！”
姜离好笑，“我就算跟Seema有点交情，也不至于左右她的决定吧？我会答应这种事？”
“你……”
“还有，你也看到了，陆时晏根本就不在乎我，我怎么可能左右他的想法，还轻易答应让他改变想法的事？”
“……”
程鸿维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
没再多废话，直接拿出手机点开了软件。
对话声传了出来，是昨晚在书房的内容。
但内容只有简单的几句，是从姜离说同意跟Seema交涉开始的，以及同意后面程鸿维追加的条件，她都同意了。
伴随着最后‘成交’那两个字，姜离嗤笑出声，“程董不愧是生意人啊，还有这手准备。”
程鸿维仿佛没听出她的嘲讽，翻身警告“就当这是你进姜氏，我给你上的第一课。言出必行，任何时候都要为自己说过的话付出代价。”
姜离微微挑眉，“醉酒的一些话而已，这能当真？”
“这份对话，听起来可不像是醉酒。还有，你是间接承认了，子琰的事有陆时晏施压，你想传出去抹黑他的名声？”
“……”
姜离靠在沙发上，始终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态度。
甚至还有闲心看看手机，仿佛在等着什么消息。
没有消息，她失落的放下，“好啊，那你传出去！正好我也想让集团的人确认一下，我妈留给我的股份是不是只有百分之十。”
程鸿维面色僵住。
他这么主动的转让股份，就是想把她架在言而无信的位置。
录音只放出了她答应的条件，对他来说有利。然而对他不利的要求，他就含糊的糊弄过去。
谁让姜离自己醉酒记不清呢？
“反正我无所谓，陆时晏的名声跟我关系又不大。再说了，百分之十的股份我终究是到手了，总比进集团当个默默无闻的小员工强。程董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
她说这话，收起那份合同就起身。
程鸿维面色骤然沉下，“姜离！你非要跟我鱼死网破？”
姜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程董这话就不对了，想毁约，想求人，又言而无信的人可是你。”
程鸿维，“……”
“我同意跟Seema交涉，但赔偿你要做好准备。交换条件是，我要我妈留下的股份。”
她声音冷冷的，“但你刚刚要求Seema不追究，还用仅百分之十的股份打发我。这不光偷换概念，还存在欺骗。你说，是谁想要鱼死网破？”
程鸿维脸色已经很不自然了。
他昨晚看她的状态，第一反应是这件事白谈了。但是一家人商量之后发现，如果先发制人，或许还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说服Seema和放过程子琰，对她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而拿到股份，足够她感恩戴德。
所以这种时候不给她反应的机会，速战速决，一定能达到目的。
然而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记得清清楚楚……
“醉酒的话而已，我怎么能当真？”程鸿维很快缓过来，“但既然你现在清醒着，我们就重新商量一下。”
姜离眸光微动，“你想怎么重新商量？”
程鸿维明显打算好了，“你刚进集团，没有任何成绩，你妈的股份我不能全给你。你说服Seema接受我们的违约赔偿，顺便让这次比赛圆满结束，我会考虑这个建议。”
姜离看着程鸿维，觉得这人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接受他的违约赔偿，那就代表Seema不跟姜氏珠宝合作了。
不合作了，还想比赛圆满结束，这不就是让她想办法留住Seema吗？
“你想的倒是挺美。”
“你……”
“我不同意。”
姜离想也没想，“程子琰的事我不追究了，但其他的我也不管，你爱咋咋。”
甩下一句话，她优雅的转身，踩着高跟鞋离开。
程鸿维锐利的眸子盯着她，沉声开口，“Seema执意要姜氏的股份，是不是你授意的？！”
姜离脚步顿了下，微微侧头看他，“在你眼里，我面子这么大？”
“姜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根本不值两个亿！但那位设计师，执意要股份，不接受财物赔偿！如果不是你，没人会这么愚蠢！”
“你这话就不对了，Seema是怪才，她的想法本就难揣测。兴许你以为愚蠢，但人家开心就好呢？”
“我就是豁出去姜氏名声尽毁，也不可能让她高兴！”
“……”
姜离转头，宛如看智障的看了他一眼。
随即无所谓的转身离开。
办公室安静下来。
张助理走了进来，声音恭敬，“程董，我查过了，大小姐也就跟Seema的助理有来往，跟Seema本人没有交集，您或许是多虑了。”
就姜离那种，得了点阳光就灿烂的肤浅样子，要是真跟Seema有联系，能这么低调？
程鸿维疲倦的闭了闭眼，长叹了一口气，“希望是我多想吧。”
如果她真跟那种大人物有交情，他更难压住她了。
现在他只能死死抓住手上的，不让她在姜氏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