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晏低眸看着她,对她这反应有些不可置信,拍了拍她的后背,耐心又问。
“吓到了?”
姜离还是摇头,脑袋蹭了蹭,还是没说话。
驾驶座的沈默寒下车,准备上前打招呼,手机铃声适时响起。
他去一旁接了个电话。
是下属打过来的,汇报那边的情况。
挂了电话,他缓步走过来,看着缩在男人怀里受惊过度小鸟依人的女人,表情一言难尽……
大概是他眼神太过于直白,姜离从down下去的思绪抽离,抬头看着他。
“人真跑了?”
陆时晏拧眉不悦,“跑了?”
沈默寒忙摇头,“没,全在那辆商务车上,一网打尽。”
姜离点头,“那就好。”
沈默寒盯着姜离淡定的脸,实在没忍住,突然问了句,“你扒的?”
姜离愣了下,下意识抬眸,刚好对上陆时晏疑惑不解的表情,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没有,不是我,你别乱说。”
沈默寒,“……”
陆时晏带着姜离回了酒店房间。
她身上衣服还是湿的,头发也潮湿,不换掉容易感冒。
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陆时晏坐在外面的沙发上,听着电话那头的沈默寒汇报情况,无语的揉了揉眉心。
“墨恒还在,你觉得她有可能自己动手?”
“但那种损招,只有她能想到吧。”
“你想说什么?”
陆时晏拧眉,语气有些不悦。
沈默寒顿了一下,声音正色了些,“程家的事太复杂了,她心够狠,不是省油的灯,找上你的动机不一定单纯。”
陆时晏想了想,“你可能不知道,我们结婚的前提,是她包养我。”
沈默寒,“???”
“还有,就算她动机不单纯,也是我心甘情愿。这样的话,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第二遍。”
“……”
挂掉电话,沈默寒脸上还满是错愕。
还维护上了?
这些话,是从一个对女人无感的工作狂嘴里说出来的?
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陆时晏挂断电话,浴室的水声停了。
姜离裹着一件单薄的浴袍,头顶带了个干发帽,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漂亮的小脸白净,一扫刚刚的风雨凄厉,动作神态,甚至眼神,都恢复了以往的高傲冷漠,居高临下的问他。
“你不是工作上有急事吗?又回来干什么?”
翻脸不认人,仿佛刚刚依赖的缩在他怀里的人不是她一样。
陆时晏好笑,朝她招了招手。
姜离顿了一下,别扭的迈步走过去,坐在沙发上。
陆时晏拿过她手上的毛巾,帮她擦干头发,又拿过来吹风帮她吹头发。动作生疏却温柔,仿佛给炸毛的猫咪捋毛。
漂亮的波斯猫果然被捋顺了,红唇微微勾着,眸子慵懒的半阖着,享受着他的服务。
等他将吹风放下回来,姜离动了动腿,柔软无骨倚在沙发上的身子也坐直了。
“我们聊聊吧。”
“先吃饭,饿没饿?”
“……”
刚刚没察觉,经过提醒她还真饿了。
姜离没拒绝。
很快酒店送餐到房间,色香味俱全,看着人食指大动。
姜离午饭都没吃,现在折腾这么一番,已经下午,快到晚饭点了……
一通风卷残云,姜离优雅又速度的把自己喂饱了,看着对面几乎没怎么动过,全程只忙于给她夹菜的男人。
“你不吃吗?”
没等对方回答,她自顾自的开口,“也是,陆总这样的大忙人,一日三餐固定又规律,这会儿不早不晚的时间,应该也吃不下。”
她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汤碗,优雅的尝了一小口,“不像我啊,被人抛弃,还饿着肚子被人绑架。”
陆时晏点头赞同,“嗯,陆太太智斗匪徒,扒了一群人的衣服,确实体力消耗比较大。”
“噗——”
刚到嘴里的一碗汤,不小心全喷了出来。
陆时晏微笑着看她的反应,也不嫌弃,抽过一张纸巾递给她。
姜离擦了擦嘴,幽幽抬眸瞪他。
“陆总眼线不少啊,全是你的人,做什么都瞒不过你。”
“送你回帝都的不是我的人。”
“……”
正色的解释,让姜离顿了下。
她微微诧异,爱乱吃飞醋的男人这时候竟然没追究她扒人衣服的问题?
她顿了下,嘀咕着解释,“不是我扒的。”
“我知道。”
陆时晏温声回答,“但明明不高兴我不辞而别,不高兴安排你独自回去,为什么没当时问我?”
他这么一问,姜离也来劲了,“你还好意思问我,你明明自己吃醋了,还不高兴我见林天岚,为什么也没问我?”
都没问她见他干什么,只是听信别人的话,就给她下定义。
觉得她背着他见前男友。
觉得她对前男友念念不忘。
关键是她根本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以为墨恒打小报告,以为他面子挂不住,对提出看电影被拒绝的事儿耿耿于怀。
“那你明知道我吃醋了,为什么不解释?”
“……”
淡定的反问,给姜离打懵了。
这,追本溯源找问题,她才是最根源的那个问题?
突然心虚。
她抿唇默了几秒,张了张嘴,刚准备解释,就听见对方开口了,“抱歉,我承认我昨天有情绪,冷落了你,今天离开才没跟你沟通。”
即便觉得当时太早,不忍心吵醒她,也该发消息告知一声。
如果他提醒了,她就不会经历这些遭遇。
男人清冽的嗓音带着对她独有的柔和,大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得像哄小孩子。
姜离心里更愧疚了,低着脑袋,小声不满,“该我先道歉的,你这样显得我好无理取闹。”
陆时晏微微挑眉,伸手将她拎过来放在腿上,低哑的嗓音含笑,“你还能道歉?那道来我听听,看有没有诚意。”
“……”
姜离环住他的脖子,对上那温柔的眉眼,一时晃神。
她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被人温柔的捧在手里,宛如世间珍宝。
程子琰说她是扫把星,说帝都没人欢迎她。
这确实戳中了她。
一路回来她心情都很复杂,彷徨无措,她感觉自己确实就像多余的,没有任何人在意,永远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然而眼前这个金字塔顶端的男人,在她深陷泥潭的时候,温柔的朝她伸出了手。
不管是坦白身份前,还是坦白身份后,他似乎对她永远支持,永远纵容……
“陆时晏,你喜欢我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