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微微挑眉，做了个请的手势。
宋怀安火急火燎的走出病房，倒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去给人道歉解释，毕竟话都说出去了，对方正在气头上，解释也是徒劳。
只是站在那里，被他们犀利的目光盯着，仿佛什么心思都被洞察，太不自在了……
病房里，等人离开后，姜离没忍住笑出了声。
转头对着陆时晏道，“老公，我以前没发现，你损人这么在行啊？不对，应该是损自己朋友也这么在行。”
“我也没发现，你哄女人也很在行。”
“……”
额，听着不像夸奖。
二人去宋怀安办公室的时候，对方已经等着了。
抛开了刚刚复杂的情绪，宋怀安现在恢复了认真严谨的态度，“基于那边医院给出的病历资料，一直往遗传病上面归结，始终没找出病因。但如果换个角度，从先前的治疗入手的话，就不一样了……”
他也是头疼了很久，对比各项检查数据，才研究出一些眉目。
昨晚陆景希的事，更肯定了他的猜测。
有很多市面上未经流通的禁药成分，如果有特殊渠道的话，很难查出来。
“你的意思，怀疑之前的治疗，程鸿维给外公用的药有问题？”姜离脸色微变，声音沉了些。
“没错。”
宋怀安点头，“各项指标都没问题，那心脏机能不可能无故下降。国内外都没有这样的病历，我也不相信玄学，只有可能是人为。”
姜离往后退了两步，腿有些软，陆时晏扶着她坐在椅子上。
尽管先前她有过类似猜测，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觉得很震惊。
母亲就是这种病去世的。
如果真的是人为……
“先前的治疗方案他们给过一份，上面没有任何问题。我私下查过那家医疗机构，他们嘴很严，关于姜老的病情只字不提。不过我在他长期使用的药物里面，发现了这两样。”
宋怀安一边说，一边把资料递到姜离面前。
那两种药物是比较常见的处方药，本来没什么稀奇。
但稀奇的地方就在于，“他们医院近几年的供药渠道，十分固定，我发现其中有一家制药公司，是姜氏自己旗下的。”
姜离，“……”
她看着那个名字，有些熟悉。
前段时间程鸿维为了帮程新月买豪宅和捐款，低价出售了不少公司。
这家制药公司，刚好就在出售的公司当中。
本来以为程鸿维只是偏心程新月，现在看来，他除了偏心，还很忌惮她的回国啊。
不然怎么会这么着急脱手。
“外公目前的情况怎么样？”陆时晏突然开口问。
“保守治疗没有生命危险，但如果想醒过来，还要搞清楚这药有什么端倪。”
宋怀安默了几秒，声音无奈，“我发现的时候，这家公司已经被程鸿维撇出去了，线索断在这里，想查清很难了。”
姜离将那两种药名记下，“这件事交给我。”
“交给你有用？”宋怀安好笑，“这家公司被国外的某神秘老板接手，现在所有消息都封闭，我都查不到，只能让你老公……”
姜离嗓音淡淡，“我接手的。”
宋怀安，“？？？”
他错愕震惊的看着姜离，随即又转头看着陆时晏，带着询问。
陆时晏没说话，但明显是肯定的表情。
“鉴于宋医生这么敬业，给我提供了这么有用的信息，我也给你提供一个。”说着话，姜离起身，给宋怀安发了条消息。
宋怀安拿起手机，看着那条定位，一时没反应过来。
姜离被陆时晏牵着往门外走，留下一句话，“赵宝珠的晚餐地址。”
宋怀安茫然。
眼看着人都走到没影了，他不情愿的低声嘀咕，“不是说好送我酷炫的手表吗？女人真善变。”
话是这么说，但他倒是没拒绝的意思。
只是盯着门外有些深思。
经过这几次的接触，他愈发觉得姜离不简单。
有脑子有胆量，绝对不是外界传言的那般：沉迷于男色，靠男人上位。
赵宝珠那小白兔跟这种心思缜密的人当好朋友，还不得被压制的死死的啊？挺危险的，他有必要提醒她一下。
打定主意，宋怀安换下白大褂，朝那家餐厅地址而去……
回去的路上。
姜离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物，眸光沉冷冰寒。
她一想到自己出国三年，外公一直在心思歹毒的人手上，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就背脊一阵发凉。
如果她再晚回来一段时间，如果为了站稳脚跟再拖一段时间转院，后果不堪设想。
温热的大手覆上了她紧握成拳的小手。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温凉的嗓音，带着安抚。
“……”
姜离回神，低眸看着那只大手。
轻松的包裹住她的小手，干燥的温度，从手背传遍全身，驱散心底的阴霾。
她翻转手腕，跟他十指相扣，“老公，你说咱们最近这关系不错吧？又是合作伙伴，你又喜欢我……”
男人嗓音冷冷淡淡，“我喜欢你是我的事，对我们的关系有影响？”
姜离一本正经，“当然有！我对爱慕者一般都很优待的！”
陆时晏扬唇，“哦？那你说说，都有哪些优待？”
“过两天我要出趟远门，《心门》上映的事，就让皇盛全权筹备吧。还有新投资这几部项目，你既然出钱了，皇盛参与也是人之常情，我可以给张景善一个合作机会……”
能将请人帮忙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的，大概也只有姜离了。
陆时晏不意外，只是想确认，“你要亲自去西城那家制药公司？”
姜离沉默了一瞬，那家公司地处远郊。
从苏安然帮她拿下来之后，她就一直没去看过。
现在还在照常运营。
而且苏安然为了保持神秘，接手之后直接切断了以往的联系。宋怀安都查不到痕迹，那程鸿维肯定也没来得及善后。
她现在前往，兴许能得到些有用线索。
“我先前不知道外公病情这么急迫，所以才一直搁置。但现在不能再耽搁了，我得去一趟。”姜离敛眸认真。
陆时晏点头，算是赞同，“我跟你一起去。”
姜离，“？？？”
她先是一脸茫然，随即偏头凑过去，微眯着眼睛审视他。
陆时晏目视正前方，抽空瞥了她一眼，“我脸上有花儿？”
“不能吧？！”
姜离满脸不可置信，“我知道我有颜值，有能力，还有点小钱，是男人都想巴结的小富婆！但不至于这么有魅力，让首富爸爸都围着我转？”
他对她已经用情至深了吗？
没她不行了吗？
竟然为了一般优秀的她，先是巨额转账，再是家庭不和，现在还以她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