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定在十一点三十六分开场,讨个六六大顺的吉利寓意。
临近十一点,宴会厅里已然坐了不少人,权斯燃搂着温蝶出现,不少人的目光投过来。
打招呼声响成一片。
权斯燃微扬唇角,笑得矜贵和煦,回应不少人,看得温蝶心里再度升起疑惑。
就这,还说心情不是很好?
但她又实在是想不明白,毕竟权司书订婚可就意味着他们胜利的筹码又少了一个。
财阀订婚可不是小打小闹,订婚后再取消婚约的事,几乎是不曾有的。
所以,一旦订婚仪式举行完毕,其实女方也就成了权家的准二少奶奶了。
那这期间虽然权司书的年龄还没有到22岁不能同女方领证。
但,孩子的事,却是说不准的。
权家这种体量的家族,也不可能让自己家的血脉流落到外边。
所以,权司书订婚这件事,在她看来,是对他们百害而无一利的。
但是权斯燃却明显很高兴。
温蝶又看了权斯燃一眼,男人薄唇微扬着,他皮相骨相俱佳,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英俊得令人发指。
堪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帅。
大抵是感受到她探究的目光,权斯燃朝她看过来,微挑了下眉梢。
温蝶轻轻摇头没说话。
权斯燃望着她,搂着她腰的手更用力了些,带她到了主桌。
拉开椅子,改搂为牵,领她落座。
主桌上已经坐了几个人,打交道不算太勤的孔晓倩的儿女。
权奕和权蕾。
“大哥,大嫂。”权奕喊了一声。
十六的少年,承袭了权家优良的基因,长得高大俊朗,走出去说是二十出头的也有人信。
温蝶学的是美术专业,对好看的东西总是有点本能的好奇和探究心。
而且,这貌似还是权奕第一次叫那句“大嫂”。
温蝶转头过去多看了两眼权奕,朝权奕微笑点头。
桌底下,权斯燃搂着她腰的手轻轻上下摩挲了一番。
温蝶耳尖微热,飞快睨了眼权斯燃,男人温柔地看回她,“夫人渴了?”
伸手,就给她斟了杯茶,“热的,喝吧。”
“……”
一拳打在棉花上。
不过茶倒是不错,她对茶水没什么太大讲究,但是习武之人,五感灵敏,她能闻得出来,这茶特别的香,回味无穷的那种香。
还未到嘴里,香气就先过鼻尖,汤色清亮,喝的时候眼睛看着很舒心。
喝完唇齿留香,整个人心都静了不少。
她好像突然有点明白权斯燃为什么喜欢喝茶了,别说,挺有韵味。
不多时,许苏烟孔晓倩从楼梯口那边一起走了过来,许苏烟落座主桌,孔晓倩走到一边女眷那一桌。
权振辞、权司书和老太太、老爷子也上来了。
“诶,不用站起来,坐着,都坐。”
见这二位来,宴会厅里的客人全都站起来,老太太倪青梧一脸慈爱,伸手轻点了两下,姿态优雅,笑得极具亲和力。
众人也笑着,随着老太太的手势缓缓坐下。
温蝶轻轻拍了拍权斯燃的手,起身给老太太拉了拉椅子,“奶奶。”
“诶,坐。”
倪青梧笑着落座到温蝶旁边。
另一边,权司书走快了两步,帮着老爷子权荣盛拉了拉座椅。
对面,权蕾扫过权司书和温蝶,又看向权斯燃,手肘碰了碰权奕的胳膊。
温蝶再一坐下,发现权斯燃在看权司书。
这是终于把心思用到正事上了?令人欣慰。
主持人上台,调动起气氛,权振辞被请上去发言,随后是权司书。
掌声雷动。
主持人宣布大家先用餐,吃饱吃好了,再举行仪式。
十二点整,开始用餐。
这环节温蝶喜欢。
因为之前被权斯燃知晓她煎服药汤的事,在家里,关于吃食这方面,权斯燃可以说是管她相当严的。
虽然每餐给她准备的,也都是她爱吃的。
但人嘛,总有嘴巴馋的时候。
比如她最近,就特别特别想吃虾蟹,尤其是蟹。
但权斯燃非说蟹肉太寒,她这身体虚着,现在不能吃。
她问那什么时候能吃,他说看情况。
众所周知,“看情况”大多时候,就等于——“被遗忘”。
嗐,没办法咯,只好现在来满足一下味蕾。
温蝶一筷子往清蒸大闸蟹伸过去。
“……”
没夹到。
权斯燃转了下转盘,巧得很,大闸蟹转到了老爷子权荣盛眼前。
够狠。
温蝶瞥了眼权斯燃,男人气定神闲,给她夹了块儿鱼肉。
鱼肉在中医来看有温性的,有寒性的,还有平性的。
权斯燃夹过来的是大黄鱼肉,是平性,说白点就是啥体质基本都能吃。
而且据她所知,大黄鱼还具有和胃、健脾、安神以及益肾补虚的作用,是滋补佳品。
很好,养生人啊,权总。
可是她,想吃蟹……
权斯燃侧眸看了眼温蝶,少女嘴角微微下瘪,含着控诉,可怜兮兮的。
温蝶吃着权斯燃夹来的鱼肉,鱼肉清蒸的,不能说不好吃,因为确实肉质很是鲜美。
但是……她想吃蟹,懂?
就是这时,转盘缓缓转动,刚才从温蝶眼前过去的清蒸大闸蟹停在了温蝶眼前。
温蝶微喜,就要拿起公筷去夹,权斯燃嗯哼一声清了清嗓子。
温蝶:“……”
温蝶放下筷子。
成吧,现在不让她吃,她偷偷出去下馆子!
等等,不对,谁在看她?
温蝶猛一下抬眼望去,那视线又消失了。
奇了怪。跟上次在温家给温盛鑫过五十大寿一样。
是同一个人吗?不过……
这两次,来的人大多都是那些。
温蝶继续吃鱼肉。
权斯燃又夹了几筷子菜到她餐盘里,都是她喜欢的。
但,都不是她现在很想吃的,连虾都没有。
她有那么虚弱吗?他是不是对她有什么误会?
小半个钟后,红台上主持人再次站了上去,悦耳的女中音听起来舒缓圆润,笑着邀请权家的准二少奶奶上台致辞,让对方分享感想。
在场众人停下进餐动作,鼓起掌来。
温蝶也吃得差不多了,也是同时间才反应过来她貌似还不知道谁是二少奶奶。
因为之前那回被他折腾得太凶长了教训。
毕竟对方是权司书的未婚妻,因而这件事她也没问权斯燃,免得被男人误会又发疯。
红色幕布拉开,走出来香槟色鱼尾礼裙的年轻女子。
女子小步小步走到红台中心,化着精致妆容,还没走近,笑着伸手,要去接主持人递去的话筒。
温蝶微微挑眉,薛彤?
她家不是在港城发展?
“……”不过也是,港城帝都挨得近,谁也没规定她家只能在港城发展。
那还真是。
冤家路窄。
温蝶身旁,权斯燃向着红台的视线放低,落在温蝶脸上。
宴会厅里灯光暗下,少女的唇微抿,是不高兴的模样。
“夫人。”
“嗯?”
他叫她,温蝶下意识地转头,就见权斯燃将手放低,露出之前在温盛鑫寿宴时戴的那个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