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看出成炀不想去,齐嬷嬷顿了一下,又道:“来者乃是谢姑娘。”
“不见,”成炀想也不想,“就说我病重。”
“可是……”齐嬷嬷还想坚持。
“嬷嬷,去吧。”成炀语气不容置喙。
说到这份上,齐嬷嬷也不好再劝了。
她叹了口气,折身回去。
一旁吴量看不下去,走上前来,道:“将军,是谢娴?”
成炀嗯了一声。
“她怎么回来了?”
“我自己造的孽。”成炀有些烦躁。
吴量思忖着,“那……是不是得告诉夫人?”
成炀抬手按上眉心,“是该告诉她。”
但从何说起,这很难决定。
他也担心,真说出来了,嗯嗯会不会生气。
“你先去忙吧,我会处理。”成炀道。
“……是。”
成炀回到主屋,卿令仪已裹着锦被睡着了。
这三天她一直惯着他,着实受了累。
成炀心中一片柔软,将她散乱鬓发拢到耳后,“嗯嗯,若是你知道了那些……”
话说一半,他不知如何进行下去。
卿令仪在睡梦中哼哼了一声。
成炀闭上嘴,也上了床,轻轻搂着她,与她同枕而眠。
临近中午饭点。
卿令仪被饿醒了。
一睁眼,就见到成炀近在咫尺的硕大胸肌,上面还有她留下的几道抓痕。
她耳根发烫。
“醒了。”成炀带着睡意的慵懒嗓音在头顶响起。
卿令仪微微仰起脑袋看过去。
成炀摸摸她的脸颊,“是不是饿了?”
“嗯——”
“想吃点什么?”
“面条!”
“面条?”
卿令仪点点头,“五香面。我真的很想吃。”
成炀笑了一笑:“那我去给你做。”
卿令仪半信半疑,“你会做吗?”
成炀轻捏她脸颊,“别怀疑我的本事。”
他翻身下床,简单更衣后便出去了。
卿令仪又在床上懒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坐起身。
她的腰肢还有双腿都太酸胀,使不上劲,正发愁着。
碧微推门进来,小声地唤:“夫人?你醒了吗?”
卿令仪在床上裹着锦被回应,“醒了。”
碧微走上前来,见着床上的凌乱,以及她满身的痕迹,脸上红了一红。
卿令仪也跟着红了脸。
“是……是将军让我进来的。”碧微说。
“哦,是将军让你进来的啊。”卿令仪回话。
“将军说,给夫人洗漱更衣。”碧微又说。
“哦,将军让你给我洗漱更衣。”卿令仪回话。
接连回了这么两句无聊的话,卿令仪自己都听不过去了,晃晃脑袋,使自己冷静下来,道:“那你……扶我一下……”
碧微应了一声,走上前来。
卿令仪更衣完毕时,闻到了浓郁的香味。
她转头,看见成炀端着一只大碗走进门来,放在桌上。
“五香面好了,嗯嗯,来吃。”成炀招呼她。
卿令仪走上前去。
还真是五香面,用酱、醋、椒末、芝麻屑以及焯笋煮虾的鲜汁,共同煮出来的面条。
“你真的会做呀?”卿令仪面露惊奇。
“你夫君无所不能。”成炀得意地笑。刚才他可是跟着将军府的大厨仔细学的,过去念书他都没这么用功过。
果然爱情是最好的老师。
成炀挑了一碗面,连着筷子一起放在卿令仪的面前。
卿令仪捏着筷子,夹起面条吹了吹,放进嘴里。
“如何?”成炀迫不及待地问。
卿令仪一口吃下,舔舔嘴唇,“好吃!”
成炀松下口气。
卿令仪示意他:“你也吃呀。”
成炀便又给自己挑了一碗。
味道还真是鲜美,不愧是他。
卿令仪是真的饿了,一碗面吃得精光,还不忘夸赞:“夫君,你做的面条真的很好吃,我连汤汁都不想浪费。”
成炀愉悦极了,柔声道:“嗯嗯,今后你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卿令仪歪过脑袋,“什么都能做吗?”
“什么都行,只要你想吃。”
“那我想吃鱼羹!”
“行!我去找奚掌柜学。”
“我还想吃蜜橘,就是我们之前在殊林园吃过的那种。”
“也行!我努力钻研钻研。”
卿令仪满足了。
三个孩子趁着难得的空闲,前来看望成炀。
见他安然无恙,气色甚至比往日更好,三人都很惊讶。
“小安乐,过来我瞧瞧。”
卿令仪张开双臂。
成安乐便扑进了她怀中。
“我们小安乐都瘦了。”卿令仪有些心疼。
“因为要接受考验嘛,”成安乐嗓音软糯,语气却坚定,“我一定不会输给哥哥他们的。”
“真是有志气的好孩子。”卿令仪欣慰地摸摸她的脑袋。
他们待不了很久,左愈的考验是很严苛的。
没说几句话,便又急匆匆走了。
卿令仪依依不舍地望向他们背影。
“嗯嗯。”
成炀在她身旁。
“怎么啦?”
“我们也要个孩子吧?”成炀声线低沉。
卿令仪一愣,转头看去。
“我们的孩子。”成炀眉眼含笑。
“我……”卿令仪脸颊微红,“我还没有准备好。”
成炀的手掌缓缓抚上她腹部,“这种事情,顺其自然就好。”
卿令仪低头看他手掌,忽然想到,要是她真的怀了他的孩子,那还得怀胎十月,还得生孩子、带孩子、养孩子。
那她什么时候才能去找娘亲呢?
见她脸上浮现出愁色,成炀似有所感,指腹隔着衣料蹭过她的肌肤,温声道:“嗯嗯,让我帮你一起找卿大将军吧。”
卿令仪不知如何应答。
“你我夫妻,本是一体,对不对?”
迎着成炀的注视,卿令仪展颜一笑,“对。”
这天晚上,成炀破天荒地没做什么。
为她沐浴,还为她擦干头发,还为她抹了药膏。
最后,怀抱她入眠。
卿令仪闭上眼睛,睡意朦胧之间,听见成炀轻微的叹息,“嗯嗯,明天,明天我再告诉你。”
她想问问那是什么,但实在太困了,未待发问便沉沉睡去。
翌日,卿令仪醒来时,成炀不在身边。
碧微听见动静进来。
卿令仪仍躺着,问:“将军呢?”
“见客人去啦,”碧微回道,“昨日就来过,但将军没见。今日那人直接闯进来了。”
卿令仪奇怪,“什么人,这么大阵仗?”
碧微压低嗓音,“是谢娴。当初她和夫人那么不对付,这次来将军府,也不知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