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挺耐心地解释给他听:“你是知道的,我最喜欢这种香香软软的小美人,路上碰到了都要目送一百米。你夫人这样的,我是真喜欢!”
成炀脸色一沉。
“一想到她曾经是你夫人,却成了我的夫人,我就更兴奋了!”陆挺红着脸,呼吸微微加快。
成炀阴着脸:“你有病?”
陆挺歪头,“骂我干嘛,不是你说不喜欢她吗?既然不喜欢,留在身边岂非平添烦恼。”
成炀绷紧了下颌线,牙缝里挤出来冷硬的字眼:“关你屁事。”
他面色阴骘,狭长眼眸尽是怒气与杀意。
陆挺被盯得头皮发麻,又打不过他。
只能收了那些变态心思,老老实实地闭嘴,继续喝他的茶。
吴量从静尘轩过来,恭敬地行礼:“将军,陆大人。”
成炀侧目,眼底的戾气还未散尽,语气也沉:“办妥了?”
陆挺压根不敢说话。
吴量以为他在生气,更是低了低头:“是,将军。只是……夫人有些起疑。”
说起卿令仪,成炀的眸光忽地平和下来,眉梢一扬:“她说什么了?”
吴量一五一十地回禀。
成炀听得笑出声来,“是聪明。”
哪还有半点凌厉,这个嗓音,真是前所未有的宠溺。
陆挺都呆了。
这他妈叫不喜欢?
兄弟你陷很深啊!
“将军,接下来就得盯紧吴大夫了,他随时可能出手。”吴量严肃道。
“要我帮忙吧?”陆挺抬头。
成炀瞥了他一眼。
陆挺表情真诚:“我是真想帮忙。”
成炀冷笑了一声。
吴量无比坚定:“不必劳烦陆大人,一切包在我的身上。”
这是他对于成家的责任,更是他不得不完成的报恩。
·
正午也是在静尘轩用的午膳。
成炀没来,卿令仪吃得很放心,也很愉快。
吃完了,她牵着成安乐一起回宴山居午睡。
成安乐还有些担忧:“娘亲,爹爹说不让我和你一起睡。”
卿令仪一想到成炀,就记起早上成炀故意摸她大腿。
她哼了一声:“不要管他。”
院子里多了许多人,来来往往的,卿令仪一问得知,是成炀安排来修建新厨房的工匠。
他办事效率倒是很高。
但是卿令仪也很清楚,他要修建厨房,不就是惦记着让她做饭给他吃。
男人,心肠歹毒得很。
“夫人,你去午睡吧,我来盯着。”碧微主动请缨。
今日小厨房里说错话险些受罚,多亏了夫人出面求情,她愧疚好久了。
卿令仪一想,吴量不在,确实只有碧微她才放心。
她点一点头,道:“也好。中午有点热起来了,叫他们多休息会儿,等日头没那么晒了再动工吧。”
微顿,又道:“去和将军府的大厨房说一声,煮些甜汤,给工匠们解暑。院子里其他小厮侍女们也分一碗。”
旁边的成安乐举手:“我也要我也要!”
碧微笑了。
卿令仪也含笑道:“好,也给你一碗。”
成安乐满足了。
安排结束,母女二人去美美午睡。
一觉醒来,日头向西偏移,微风不燥。
成安乐睡眼惺忪,还念念不忘,“甜汤!”
卿令仪笑眼颔首,“碧微不会忘了你的。”
下了床,外边金丝檀木圆桌上,正搁着两只青花缠枝牡丹纹碗,里边盛着满当当的莲心薄荷汤。
·
与此同时。
吴大夫仔仔细细地打磨好了短刀,用指腹去试刀刃。
只是轻轻擦过一下,皮肉瞬间绽开,鲜血涌出,正如那一晚江婉蓉被割断的咽喉。
吴大夫眼含热泪,看着手指上不断凝聚增多的血水,吃吃地笑了起来。
他随便把血抹在衣服上,站起身,将短刀收入刀鞘,藏进袖口。
他要走了。
他向外走去,门口却站了个人,在日光下,明晃晃的。
吴大夫停下脚步,“吴量?你来做什么?”
吴量神情肃穆:“叔父,收手吧。你不能对夫人下手。”
“夫人?你还叫她夫人?她算是什么夫人!”吴大夫一贯谦和,今日却出奇暴躁,“她杀了焦二,杀了婉蓉,还杀了红袖!”
“叔父,你明知道,他们都不是夫人所杀。”
“是她!我知道!他们原先活得好好的,却在她来了之后接连惨死……”
吴量拔高了音量:“他们是罪有应得!即便夫人没有嫁进来,将军也不会放过他们。赵婉蓉故意勾引老将军,甚至下毒要害死老太太,她死不足惜!将军原有意留红袖一命,她却因恐惧而自尽!”
未加停顿,吴量又道:“叔父,她接近你,只是为了利用你!她不仅与你亲近,与那焦二更是多年不清不白!你明知道,何必装傻?”
“你闭嘴!”吴大夫呵斥。
这些他知道,只是他故意当作不知情,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是吴量不能闭嘴。
他好言相劝:“叔父,你我都受成家恩惠,这辈子最不该做的事情就是背叛!如今,将军念在你是受了江婉蓉蛊惑,本性不坏,这些年行医也有功劳,所以不追究你的过错,只要你放下仇恨,今后,你还是将军府上受人尊敬的吴大夫。”
吴大夫看着他,“你说我糊涂,你何尝不糊涂?吴量,三爷不是老将军,或许老将军真的会放过我,可三爷不会。他不仅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你。”
吴量皱起眉头:“只要你别对夫人动手。夫人不死,将军就还有一丝善念。”
“来不及了。”
吴大夫扯出绝望的笑,“你以为,我拿着这把刀是要去杀她吗?不,我早就动手了。”
“什么?!”吴量神色骤凛,踏出一步。
“莲心薄荷汤,”吴大夫道,“送去宴山居给将军夫人的那两碗,我下了毒。这才是我杀她用的手段。”
吴量大惊。
门外忽有破风之声,计繁枝冷脸闯入房中,长剑抵近吴大夫咽喉,一字一顿,“交出解药,饶你不死!”
吴量已经猜到了,却还是不肯轻易相信似的,问他:“繁枝,出什么事了?”
计繁枝目光冰冷地盯着吴大夫:“他在甜汤中下了毒,夫人饮下,此刻已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