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回信王府,将信王塞进书房,自己站在门口,对着王承恩大声嘶吼:“王公公,快,快去英国公府,通知英国公,请他赶紧去皇宫保驾;通知英国公世子张之及,赶紧带着他的家丁,赶来信王府,护驾;顺路通知我的四百护卫,立刻包围信王府。从现在开始,只要没有皇后和皇上的亲笔圣旨,即便口谕,也不许任何人进入信王府,王爷不能进宫。”
王承恩听到这么一连串的命令,当时也蒙了,期期艾艾的道:“事情,事情有那么严重吗?”
吕建大怒,直接抄起一把凳子,对着王承恩大吼:“还不快去,办不好事,我现在就打死你。”
王承恩这才吓的连滚带爬的跑出去通知。
吕建就神情紧张的拿着凳子,站在了书房门口,那架势,什么人敢进入书房,他就和来人拼命。
朱由检脸色煞白,哆哆嗦嗦的询问:“爱卿,怎么啦,事情有那么严重吗?”
吕建头也不回,警惕的盯着外面戒备:“严重,比想象的还要严重。王爷您想,壮汉架不住三泡稀,皇上一直体弱多病,再加上风寒未除尽,却喝了霍维华什么灵露饮,那是泻药啊,皇上,皇上可能大事不好。”
朱由检闻听,当时一屁股坐地上了。浑身开始如秋风中的落叶瑟瑟发抖。
外面脚步声响,吕建抓紧凳子大吼一声:“谁,不可靠近。”
“是哀家。”
是周妃惊讶的声音:“出了什么事,你要干什么?连哀家等也不让进去见信王吗?”
吕建立刻让开:“王妃,您最好将其他两位王妃一起叫来,由臣保护你们。”
不用叫了,田袁两妃得到消息,已经赶过来了,吕建将她们让进屋,然后又手提着凳子,门神一样的站在门口守卫。
事情的确太出乎意料了,太突然了。
好巧不巧,自己回来,天启就要登山和自己见面,魏忠贤得了这个机会,好巧不巧的提前把霍维华引荐了过来,在天启正爬山身子最虚的时候,因为口渴,喝下了这个东西,这让本来是八月的驾崩,提前到了眼前,自己一点暗中准备都没有。
而这事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当然也打了魏忠贤一个措手不及。
也没有让魏忠贤再有从容准备的心里时间,大臣们也没有一个多月的心理准备,那么,吕建真怕现在魏忠贤突然手足无措,失去冷静,把这个朱由检弄死,按照历史记载的那样,给来个狸猫换太子,把他侄子魏良卿的儿子冒充太子,夺了朱由检的皇位。
不管未来这个朱由检当皇帝怎么样,但现在内忧外患的大明,绝对不能出现夺嫡之争。
外面传来了轰隆隆的脚步声马蹄声,自己的护卫到了。张之及带着他家的三百百战家丁到了。
他们联合将信王府团团包围起来,不许任何人窥视靠近。
张之及脚步匆忙的进来,远远的看见吕建紧张的手拿着凳子,站在书房门口,就惊讶的询问:“姐夫,出了什么事了?”
吕建不回答他,而是焦急的反问:“咱老爹进宫了没有?”
“进宫了,而且还顺道去了你家,将我姐和秀清姐一起带进了皇宫。”
吕建这才放松了一口气。
老丈人还是深谋远虑,他从自己这突然间紧急的通知里,就感觉到皇宫出了大事了。他进宫去保护皇上,但他一个男人是无法保护皇后的,所以才有这当机立断,将这两个会武术的女孩子,带进了皇宫,保护张皇后。
真的是做事严谨周密,临危不乱。
把张之及叫进了书房,将今天煤山上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
最惊恐的却是周妃,当时她的脸就白了:“我在家乡的时候,就有一个壮汉,错吃了泻药,请了郎中医治,结果还没等草药见效,他就拉的死了。”
这次,朱由检才彻底的放弃了幻想。也变得慌乱起来:“不行,我要进宫照顾我的哥哥去。”
吕建堵住门:“情况随时可能发生巨变,你现在进宫,无异于自投罗网。从现在开始,即便有皇上的圣旨招你进宫,你也绝对不能去。除非有皇后的亲笔毓旨,否则,否则王爷要想出这个房间,你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这样的说法已经是相当的严重了。
周妃也劝道:“吕大人说的相当对,也足见吕大人对你的忠心,你就听吕大人的安排吧。”
吕建感激的对周妃报以微笑:“从现在开始,在宫中没有传来确切消息之前,请王爷不要见任何人,以避免嫌疑。”
“这是为什么?”
“因为这时候,你见任何大臣,都有谋逆之嫌。”吕建一字一顿的说到。
正在这个时候,府门外再次传来了一片人喊马嘶。
朱由检的脸更白了,手都不由得轻轻发抖了。
吕建对着张之及道:“胖子,抄家伙,保护信王一家,我去外面看看什么事。”
张之及二话不说,直接在腰中抽出了宝剑,替代了吕建的位置。
吕健急匆匆的出了府门,就看见一队一队的内操太监,跑了过来,将整个信王府,包围的铁桶一般。和吕建的护卫,张之及的家丁展开了对峙。
吕建心惊,坏了,事情果然向最坏的方向发展了。魏忠贤动手了。
这时候,御马监掌印孙斌抱着圣旨走了过来,一见吕建这个样子,当时说到:“吕大人,我是来传皇上的圣旨,接信王入宫的。”
吕建站在台阶上身子未动:“可有皇后的毓旨?”
“没有。”
“那我拒绝信王接旨。”
孙斌就一皱眉:“你这是何意?”
“我认为这份圣旨是假的。”
“什么?你竟然敢怀疑圣旨是假的?”
“只要不是皇上亲笔写的,我就断定这个是假的。”
“那你连我也不信吗?”
吕建语气坚定:“这个非常时期,我谁也不信。你我曾经是朋友,我也奉劝你一句,在这非常时期,你也不要趟这趟浑水,躲的越远越好,否则将来你会没有好下场的。”
孙斌就愣在了那里好久好久,然后默默的冲着吕建拱了拱手:“多谢兄弟的忠告。我可以回去,但是很可惜,这些内操现在不归咱家管,兄弟你好自为之吧。”
然后孙斌就回去了,但他却没有真的回皇宫复命,而是走到半路,直接脱掉了鞋帽,钻到一个胡同里消失不见了。
但他的这个举动,却在无意间,给吕建争取了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