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自己的东家,答应帮助洪承畴,许杰就再次插话:“若要我家大人,帮助你安置好也可以,那洪大人也需要配合一下呀。”
洪承畴没有想别的,就顺口回答:“这个是自然,我责无旁贷。”
许杰就笑着道:“要想安置这些家属,让他们衣食无忧,也不是没有办法。”
洪承畴吕建立刻眼睛一亮:“什么办法?快说?”
“用土地安置已经不现实了,我们已经没有闲置的土地了。那么咱们换个办法,让这些老弱养些鸡鸭牛羊放牧。两位大人要知道,在咱们大明,牛羊肉可是贵的离谱的,那是供不应求的,只要放好了牧,还愁吃喝吗?”
洪承畴的眼前就一亮:“对呀,这西北别的都缺,就是这荒山荒坡草垫多的是,这东西还不怕天灾,只要防控好牲畜的疾病,那就是稳赚不赔。”然后猛烈的敲打自己的脑袋:“这都是我以耕读为本的思想,限制了我的想象啊。”
许杰就笑眯眯的看着洪承畴。
“你那么看着本官干什么?”
“办法我是给你出了,也是一个好办法对吧。”
“对呀。”
“可是那些家属,他们有本钱,购买种羊种牛吗?”
洪承畴就张口结舌了。
何文钊就一脸凄苦:“我们这些军户人家,指望的就是当兵的那点军饷钱粮,结果现在,朝廷都欠了我们40多个月的,大家早就一贫如洗了。不瞒先生说,我在这里有酒有肉的吃喝,我还不知道我家那几口人,晚上吃什么呢。”
气氛就沉重了一下。
然后洪承畴就将目光看向了吕健:“兄弟的信用社,是不是能拆借一点给我们?对我们也进行放款。”
吕建就看向了许杰,因为他掌握着信用社整个系统,他才有真正的发言权。
结果许杰摇头:“正所谓家称万贯,带毛的不算。如果我将贷款放给你们,我们的那些股东就会撕了我。再说了,我现在掌握的,也只有30万银子了。这是10月份收购地瓜的本钱,这笔钱是雷打不动的,一旦挪用了,那就会出天大的篓子了。”
洪承畴不是一个不通人情的人,听到这样的解释,也就只能作罢。
“不过大人真要是配合我家大人安置这些家属,办法总是有的。”
吕建就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不要卖关子,把你脑袋里的东西说出来。”
许杰一笑:“请大人放开镇羌关一段时间,让我们往草原卖一点货物,然后从草原换回来牛羊,作为种羊种牛,这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一听这样的建议,洪承畴当时就有些愤怒:“你敢鼓动我走私资敌?”
许杰无所谓的一笑:“洪大人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不是资敌,我是准备消灭敌人去。如果你不给我消灭敌人的机会,那我会抱憾终生的。”
吕建似乎就明白了许杰的意思了。
“我手中掌握着皇家香烟,而现在在蒙古,香烟也大行其道。虽然不能像食盐那样,三斤盐巴换一头羊,但十条最低档的香烟,换一头母羊,还是非常抢手的。”
然后许杰就郑重的,指点着自己面前的香烟盒,对洪承畴道:“而我们皇家烟厂香烟的烟盒上,可是明明白白的写着,吸烟有害健康。你看,我用这有害健康的香烟,而且是一次性消费,绝对不会危害咱们汉人的香烟,换回来牛羊给你们的家属放养,难道大人也不支持吗?”
洪承畴就嘟囔了一句:“歪理邪说。”但也没有再说反对的话。
然后何文钊满眼期待的道:“可是,我们还是没有本钱,来购买香烟换回来牛羊啊。”
许杰道:“这个我就没有办法了,我的办法是能够用这种贸易,来换取低廉价格的牛羊,只是为了给你们省钱。但本钱那我实在没办法了。”
结果吕建眼睛却一亮:“这个本钱我出。”
现在北京商行的利润和分红,已经让吕建做到了真正的财富自由,他拿得出这么一点小钱了。即便没有现银,只要他卖出一点股票,也就够了。
“那就多谢兄弟支持了。”洪承畴立刻丁死这句话。这意思已经明显了,他说准备执行这种对蒙古施行,在镇羌关以香烟赚牛羊的方略了。
“老哥哥先别忙感谢,我这话还没说完呢。”
“你还要说什么话?”
“条件,我这么做,当然是有条件的呀。无利不起早,咱们交情归交情,事情归事情,这没错吧。”
“这当然没错,只要你的条件不太苛刻,我现在就答应你。”
然后无奈摇头:“市侩就是市侩,我看错你啦。”
吕建不为所动,笑着提出来了自己的要求:“我出资,给你们换回来种羊种牛,但我分给你们家属,这些牛羊,却必须是属于我的。我只是交给你们放牧,每年必须向我缴纳一定的羊羔牛犊。”
洪承畴和何文钊,就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我的要求是,每头母牛,三年中,必须还我一头牛犊,每头母羊,必须每年还我一头羊羔。羊毛归放牧者。”
条件苛刻吗,其实不苛刻。
民间历来有,母牛母牛,三年五个头。三年能得五头牛犊,只要回一头,那么百姓还能剩下四头,按照现在大明的牛价格,那就是牛,八两到十两,能耕种的壮牛,十五两。家属可剩下最低三十多两银子啊。
而羊(三十斤)三两,羊毛,每斤十五文。
羊的繁殖能力更强,一年两只羊羔,再正常不过。扣除上交,一年也能剩下三两银子,还有额外的羊毛。
但吕建在其中,却要得到了不菲的利益,一次投资,终身回报。
洪承畴无奈苦笑摇头:“真是无奸不商啊。思齐,你太贪了,连这点真正的蝇头小利都要搜刮,一点爱心都没有,你不厚道啊。”
吕建却微微一笑:“老哥哥不必用道德来绑架我,其实,我这是为那些家属们好。”
听过吕建当初暴打朱由检的时候,就用这一句话,化解了危机。今天再次听到这样的解释,洪承畴就笑了:“那我倒要洗耳恭听,你的歪理邪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