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孝淡定的坐在太师椅上,在他面前是一张地图,上面标画了许多的兵力部署的标志,就在刚刚他已经和四个统领制定好了作战计划。
岳孝带领着中军驻扎在敌人行军的必经之路上,这是岳孝军队的主力,负责抵挡敌人的正面突击并且拖住敌人的脚步,另令一位统领带领三千轻骑迂回绕后,切断敌人的退路,再令一位统领带领五千重甲兵从西面切入,稳扎稳打的将敌人向东边的山上赶。
可是这还没有完,岳孝早就命令一位统领带领两千重骑兵驻扎在东边的山上了,那些可都是真正的战争绞肉机,人命收割者,一但看到敌人向西边的山上靠近,两千重骑兵就会乘势而下,直插到敌人的队伍当中进行收割。
完美!岳孝有信心一轮冲锋下去就全歼了敌军!
刚刚斥候来报,敌人应该不是叛军,倒像是土匪,人数大概有三四千人的样子,这么大伙土匪下山抢劫,那个小镇子上的百姓应该遭殃了吧……
“报——”
一声大喊打断了岳孝的思绪,他皱着眉头说道,
“进来。”
一个小卒走了进来,见到岳孝先进行了参拜,
“禀将军,玄州城来的传令兵,说是有紧急军务!”
岳孝一听眼睛亮了,他等的正是玄州城的命令,他连忙大声说,
“让他进来!”
“是!”
小卒应了声,跑到帐外招呼着一人进来。
“岳孝师兄!岳孝师兄!”
一声豪迈的笑声从帐外传来,岳孝一愣,怎么听着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呢?
只见一个书生打扮的人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把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羽毛制成的扇子,见到岳孝后,露出来一个又大又灿烂的笑容。
岳孝见到来人后,也是喜形于色,笑着迎了上前,
“羽飞老弟!你怎么来了啊?来!坐坐坐!”
岳孝一边拉了一把椅子过来一边对着外面大声喊道,
“怎么我羽飞老弟过来了你们也拦着,以后让他直接进来!听到没有!”
“哎哎哎,岳孝师兄,不是他们故意拦着我,而是我是这次的传令兵,他们也是按规矩办事。”
“传令兵?总督怎么把你派来了?传个命令让小卒来就行了。”
“岳孝师兄,只怕我再晚来一步,你就要坏了总督的计划了。”
“总督的计划?”
岳孝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这个人,羽飞则是笑眯眯的看着岳孝。
……
马天威领着自己的一众小弟隐藏在一片小树林中,树林虽然不大,但是长得很茂密,隐藏这三千多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此时马天威正坐在一个火堆旁,火堆周围还围了七个人,分别是马寨剩下的七个当家的。
“要不咱们直接硬冲过去?”
一个土匪一拍大腿,直接拔出刀来恶狠狠的说,他是五当家的,看得出来他的脾气最不好了。
“硬冲?他们这阵势一看就是想关门打狗,冲进去就被包圆了。”
另一个土匪嫌弃的看着这个莽夫,语气不屑的说道,他是六当家的,此时他倒是沉着冷静。
“哎嘿!那你说咋办!咱们再退回去?”
“那更不可能了,镇江粮库那边已经汇集了重兵,从那奔袭到这里最多不超过三天,再退回去咱们就只能等死。”
“冲过去也不是,退回去也不是,那你说!该咋办!”
马天威就那么坐在那,也不说话,听着这两个人争吵。
“哎哎,好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想个对策,你俩都给我消停会儿。”
和事佬站了出来,对着争吵的两人说道,他是二当家,马寨仅次于马天威的二号人物。
面对这位二号人物,五当家和六当家也是不得不给份面子,两人皆是冷哼一声坐了下去。
“寨头!寨头!”
一个土匪跑了过来,却被一个人拦住,土匪依旧喊道,
“寨头!我有情报要讲!”
二当家看了眼马天威,直到马天威给了可以过来的信号,二当家才大声说道,
“让他过来!”
那个土匪连滚带爬着跑了过来,
“寨头!前面的那伙明军,他们撤军了!”
“撤军了?”
在坐的土匪头头们都是一惊,二当家连忙问道,
“知道为什么撤军吗?”
“这个……小的也不知道啊,明军撤的很急,工事什么的都留在那里了!”
马天威闻言也是疑惑的很,他紧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凝重异常,然后快步离开了,众人见状也是立马跟了上去。
众人跟着马天威一直来到明军的工事附近,显然这里的明军刚刚撤走,到处是大军驻扎过的痕迹。
“怎么办?寨头。”
马天威细细的观察着情况,他不明白明明明军的优势很大,却还是义无反顾的迅速撤军了,多年来身处险境的经验告诉他这并不正常,马天威的脸上露出狐疑不定的表情。
众人也都是看着马天威,等他拿决定。
观察了一会儿后,马天威实在发现不了什么,便扭头宣布道,
“全体集合,迅速冲过去,再有半天的路程,咱们就进入到泽木大森林了,到时候谁也奈何不了咱们了。”
“是!”
各个当家的应了一声,便各自集合自己的部队去了,马天威再次回头看向明军驻扎过的营地,皱着眉头,他依旧感觉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但又说不上为什么。
……
小暮镇正打的热火朝天的,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女主角和男主角在干嘛?当然是逃命啦。
刘道然为了保护许冰萱身受了重伤,胸口被自己的折刀捅了一个窟窿,失血过多昏了过去,许冰萱自然不可能丢下刘道然不管。
她在其他房间找到了一些止血的药品和纱布,但是没有立刻在医馆给刘道然止血,而是简单处理了下伤口让它不再流血了就横抱着刘道然离开了医馆,这里到处都是血渍尸体,像是人间地狱一样,而且她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土匪再过来了,先离开这里是最稳妥的办法。
说实话刘道然要比许冰萱高出大半个头,这种公主抱就显得很别扭,但是最主要的不是别扭,而是许冰萱现在经脉全毁了,一丝一毫的元气都调动不起来,而且她是大伤初愈,感觉现在浑身都没有力气,抱着刘道然逃跑着实不太轻松。
但是许冰萱实在也没有好的办法了,就这么用自己纤细的胳膊抱着他在小镇中穿梭着寻找出口,沿途还要躲避开到处烧杀抢掠的土匪。
此时许冰萱正在荒原上走着,她感觉自己实在抱不动刘道然了,于是就想要把他背在背上,但是刘道然胸口上还插着一把刀,她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也不敢停下来处理刘道然的伤口,这里离小镇还不是特别远,被那群土匪发现就不好了。
许冰萱抱着刘道然,披着繁星,戴着月亮,深一步浅一步的在荒原上走着,好几次她都觉得自己快要睡着了,双臂早已经失去知觉了,腿也没有知觉了,经脉被毁的乏力感一直冲击着她的大脑。
说真的她想要把刘道然扔在这算了,但是她已经抛弃过同伴一次了,眼前这个人虽然她不熟,但是她似乎依稀记得,自己中途醒来的时候就是看到的这个家伙,当时自己还没穿衣服……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好像是这个家伙救了她一命。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刘白,对,就是刘白。
既然你救过我的命,还为保护我而受伤,那我定然不会抛下你不管!何止不会抛下你不管,我可是大明的公主!等咱们跑出去了,我跟你拜把子!以后咱们就是铁哥们了,我爹就是你爹,他可是大明的皇上,什么功名利禄,什么金银财宝你尽管开口要,要多少给多少!
许冰萱觉得自己脑子已经不清楚了,也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但是她真的想闭上眼睛趴在地上睡觉,她只是想想一些事情让自己别睡觉,她还要带着刘白逃命。
许冰萱就这么抱着刘道然,脑子里胡思乱想的一步一步走着,直到东方的半个天空开始亮了起来。
一抹朝阳在天空的东方升了起来,许冰萱面向太阳,阳光一点点向着许冰萱挪动,照在了她的脚尖,黑暗与光明的分界线扫过她的全身,直到许冰萱的全身沐浴在阳光中,感受着温暖的阳光照射在脸上,历经九死一生的许冰萱再也撑不住了,她托着把刘道然放在了地上,然后自己把已经没有知觉的腿慢慢蹲了下去。
但是许冰萱没有休息,她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
许冰萱轻轻揭开了胡乱缠在刘道然胸口的纱布,她跟着宫廷的医师学过一些急救的医术,但是显然会的不多。
许冰萱把已经染红的纱布丢在了一旁,尽管失去了纱布的束缚,但是刘道然胸口上插着的折刀附近已经结痂了,鲜血没有再飙出来。
接下来要干嘛?许冰萱使劲在脑子中回忆着老师讲的内容,这让她想到了考试,这是教她读书的老先生搞出来的,但是生性活泼好动的她当然在课堂上是不可能坐的住的,所以每次听老师傅讲课都是心不在焉的,导致她记住的内容都很模糊,每次考试的时候她都抓耳挠腮的想,但是每次感觉快想起来了每次都差那么一下。
可是现在为什么还是这样!?许冰萱看着胸口插着折刀刘道然,心里无助的想着,这种乏力感真的好讨厌,讨厌!讨厌!讨厌!
许冰萱急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但是依旧于事无补,现在她只能靠她自己,谁也帮不了她了。
许冰萱又深呼吸了两下,略微休息了一会儿,等到自己的手完全恢复知觉了,她伸出了颤抖的手,慢慢地脱下了刘道然的衣服,当然只是上衣,刘道然的身材那是相当不错的,适度的肌肉并不夸张,但恰巧能勾勒出男性的曲线,性感的胸大肌随着微弱的呼吸一上一下。
但是许冰萱没功夫管这些,她伸出一只手慢慢地握住了折刀的刀柄,另一只手提前握着纱布放到刘道然的胸口,然后用力的瞪大眼睛,她害怕自己拔出刀的那一刻吓得闭上眼睛。
许冰萱在心中默念一二三,在数到三的时候猛地拔出了那把锋利的折刀,同时另一只手用力的把纱布盖了上去,许冰萱使劲按着伤口,但是许冰萱此时的状态太糟糕了,她的力气不够大了,鲜血有些倔强的从缝隙中挤了出来,但是无伤大雅。
许冰萱的另一只手放下折刀,然后拿起已经准备好的绷带缠了上去,最后用力系紧,这场艰难的应急实战终于被许冰萱搞定了。
她抬起沾满刘道然鲜血的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向爱干净的她经过这么多事似乎也不在做作了,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擦了一下。
做完这一切,太阳也已经完全升起来了,许冰萱仰面躺在了刘道然的身旁,然后又微微侧着头观察着这个男孩,不,应该已经不是男孩了吧,上嘴唇的上面已经覆盖上了一层细密的绒毛,略微有些狭长的眼睛此时正安然的闭着,令许冰萱有些震惊的是,作为一个男孩子,他的睫毛竟然也这么长,只是不太翘,所以平时看不到,眉毛稍微有些直,看着像是以前父皇赏赐给她的一把刀,头发有些凌乱,打了这么久的架,逃了这么久的亡,这也很正常。
许冰萱又正回了头,她在想刚刚刘道然杀那个土匪的时候,那种表情,冷酷而又愤怒,看着都让人不寒而栗,跟旁边这个安静的大男孩完全不一样,就像是另一个人附在了他的身上一样,那股气质完全不一样。
许冰萱想着想着,一股困意席卷了上来,她实在忍不住了,她必竟也是一个身负重伤的人,能撑到这时候已经是一个气府境元修的极限了,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去了。
两人就这么挨着躺着,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这也是一种别样的……同床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