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老人家可把耳朵竖直咯。”
对于李德富透出的变化，陆染好似没看见一般，笑呵呵开口。
“那不是李叔你上次送我那小瓶茶油太好吃了。后来我又去百货大楼打了好几次其他地方出的茶油，怎么着也不是那味儿。
您知道我是个嘴馋的，恰逢有个运输队要来这边，我这闲不住就想来找叔你给我弄点茶油过个瘾。”
陆染话说的单纯，好似一个没啥心机的吃货，李德富却听得险些没翻个白眼。
说的跟真的似的，要不是他知道这丫头婆家有些来头，还真要信了她在家就可着吃他送的那一斤茶油了。
要知道相比现在受大家欢迎的猪油，花生油，菜籽油…茶油的受众可不多。
再说了，他当初可没说自己还兼顾卖茶油。
这莫不是打着买茶油的幌子来查他的吧！！
不然谁家好人为了吃一口油跑这么远。
还有当初这丫头扇人那股疯劲儿…
天啊～瞧她旁边两人坐的那板正样，不是公安，他李德富绕着厂子裸奔。
想到这些，李德富咬着牙没说话，盯着陆染看了好一会儿，又瞥了眼旁边的张春华和王小壮，方才慢悠悠走到门口。
“呵呵…呵呵呵”
“陆染侄女儿，你来嗅一嗅，闻闻我这儿都是什么味儿。”
陆染老实来到门口嗅了下，目光真诚。
“茶香，淡淡的茶香。”
“对喽，我这是茶厂有的只是茶叶的香味，茶油是没有的。
侄女你啊，应该是记错人了。”
对于李德富的否认，陆染眼眸微眯，不在意地跟对方比了个“二”和两个零。
“喔～原来如此，那侄女我就不多加打扰了。
王小壮，春华，咱们走，我记得Y省也有家鼓捣茶的，咱到他那儿瞧瞧。”
瞧着陆染转身就走，李德富狠狠松了口气。
终于把瘟神请走了。
不过那丫头刚刚比那玩意儿是啥意思。
“二…零…二零零，两百。”
“这不是当初在展销会时他们经常对的暗号吗？”
“莫非她是真心想买茶油，不是特意找借口来查他的。”
李德富按着头，只觉得自己懒了几个月的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
他有茶油这事儿凭着陆染那脑袋，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他要不要跟对方做这笔生意…茶油没有茶叶好卖，但是茶油落下的所有钱都是他一家的。
“小江，小江，你过来一下。”
“李厂长，你找我。”
“小江啊，刚刚从我办公室走出去那几人你瞧见没，你跟着去瞧瞧，不要惊动他人，回来跟我仔细讲讲。”
江旺有些诧异，思及李德富的脾气又很快点头，将口中的疑问咽了下去。
“好的，李厂长，我这就去。”
……
门卫大爷瞧着陆染三儿如以往那些求上门帮忙的人一般，阴着脸从里面走了出来。
瞬间连张口打招呼的欲望都没了。
恹恹地回到位置上坐下，翻着刚从墙上扒拉下来的报纸。
“大爷，看报纸呢！”
大爷浑身一抖，心里立即就打了一个哆嗦。
妈呀，这丫头那俩眼珠子咋看着怪瘆得慌。
“看呢，看着呢！你去哪儿啊，事谈成了。”
陆染掀了掀眼皮，幽幽叹了口气，面露苦涩。
“没呢。我这准备和同伴打道回府了。
大爷，再见，希望咱们以后还能再见。”
出了茶厂大门两百米，陆染连忙搓了搓脸，心情颇好地看向身旁一脸郁色的王小壮和张春华。
“走，今儿心情好，咱去国营饭店买点好菜回去搓一顿。”
王小壮，张春华整个一目瞪口呆，傻傻看着陆染，只觉得他们自己的世界又被打开了一扇大门。
虽然有些懵懂，但也不防备俩人朝陆染看齐的决心。
刘猛三人瞧着一脸喜色的陆染，还有王小壮提在手上的荤菜，心里一喜，凑上前低声朝王小壮问道。
“老王，莫非今儿你们又谈了个大单。”
王小壮摇了摇头。
“没呢。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你们快把桌子凳子摆上，今儿陆染可为咱们特意买了不少这边的特色菜。”
张春华：“可不是，这天一会儿晴一会儿雨的，咱可不得先把饭吃了再说。”
刘猛心头一梗，看了陆染两眼，霎时止住了嘴里想要问出的话，露出笑脸帮着一起舀饭递碗筷。
“吃吃吃。天大地大吃饭最大，高强，大牛你俩也帮着摆下凳子，咱们吃饭咯。”
李德富等了近俩小时，终于在耐心耗尽前看到了小江的身影。
他重新回到位上，朝小江抬了抬下巴。
“小江啊，快给我说说，你这一路都看见了什么。”
小江眸中闪过一丝怪异，一脸认真道。
“报告厂长。他们去国营饭店买了很多大菜，去了郊外那块空地。
那里听着五辆大卡车，那边好像还有三个大男人在那儿守着。”
李德富听得正起劲，不妨没声了。
他又等了一会儿，“继续啊，我听着呢。”
小江搓了搓手，“李厂长，没了，就这些。”
李德富：？？？
没用的东西，早知道他就自己亲自出马了。
打听个事儿都整不明白。
“好了，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