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小眉你最好了。”
苏眉话刚落，杨雪脸上瞬间绽放出星光般灿烂的笑容，声音娇软，尾音拉得长长的，十分娇俏动听。
“你就会这套，真是受不了你。走了走了。”
苏眉有些无奈地看了杨雪一眼，转身拉着她道。
半参与半旁观的陆染看着杨雪几句话的功夫就抚平了苏眉的情绪，脑中就闪过一排6字。
事情已经说好，三人就抬步朝门口走去。
恰在这时，杨雪摸了摸披在胸口的长发，懊恼地叫住已经摸到门把手的陆染和苏眉。
"我弄个头发，你们先去外面等一等。"
“行，那你动作快点啊！”
走出门的那一刻，苏眉还打算转身将陆染的那个布袋拿上，以备杨雪的不时之需，她附在陆染耳边轻轻道。
"阿染，我们把你这个袋子一起拿上吧！杨雪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巴死犟。"
陆染抬手按住苏眉的手，将其一把拉到房门对面的墙边，淡淡摇了摇头，低声回复。
“眉眉，你这就不对了。作为朋友，咱们当然要以尊重杨雪的意愿为主，你把布袋拿上不是明显告诉她这是你专门为她准备的。
这样明晃晃的打脸不是纯粹给她气受吗？”
苏眉睁圆了眼睛，看着还在屋内扎头发的杨雪，下意识压低声音解释。
“可...我们昨晚下火车她就在念叨着冻，阿染,她刚刚就是忘了昨晚遭的罪，你别跟她计较。”
这话听得陆染着实是有点伤心了，她也没有掩饰，抬眸露出泛红的眼眶委屈地低声道。
“眉眉，你现在是有了新欢就不要我这个旧爱了吗？以前你对我可都是全心信任的。
现在居然…”
苏眉已经很久没见过陆染眼圈泛红的模样了，一时间漫天的悔意朝她涌来。
她到底做了什么？
竟然口不择言到怀疑阿染，明明她最了解对方的。
明明曾经她们那样信任对方。
怎么会如此。
“阿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就是…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时间在缓缓流逝，由于两人特意压低的声线，屋内杨雪的眼角余光下看到的便是两个长时间未见的好友背着她在互诉衷肠。
好啊！
真是一对好姐妹。
苏眉这个三心两意，喂不熟的贱人。
思忱间，她不禁用力拽掉了一缕细发，疼得她下意识掉了泪。
实则。
外面苏眉见自己说了那么多，陆染仍是低着头不回话，心下是后悔和慌乱相互交织着，着实难受的紧。
她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两人曾经的美好回忆。
就在苏眉给自己下了死刑，认定她彻底伤了陆染的心，对方不会原谅她时，陆染忍不住开口接受了她的歉意。
“眉眉，你是我在这世上为数不多最信任的人之一。我希望即使你有了新朋友，出了事也请向以往一般信任我。
我不让你带衣服是因为杨雪她应该会去百货大楼买，你忘了，这句话你自己之前也说过的。”
“阿染，我…”
“好了，不说了。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咱俩以后好好的，我不想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人最后回头时却再也找不到对方的身影，也不想和你成为陌路。
我们可是说好了的，以后老了还要住在一起养老呢！”
苏眉眼泛泪花，抿着唇点了点头，“嗯嗯，我们要做一辈子好朋友。”
听了苏眉的回答，陆染轻声笑了笑，立刻就将刚刚的事抛到了脑后，转而神情自然地和苏眉聊起对方在学校的一些趣事。
没说几句，杨雪踩着小高跟，戴着围巾，涂着大红唇拎着一个棕色的皮包走了出来。
“你们俩在聊什么，我弄好了，咱们出去吧！”
陆染抬着头，扬着眉颇为得意道，“当然是说些只能我们两个知道的悄悄话咯。”
悄悄话，好一个只有两人知道的悄悄话。
杨雪哐地一下甩上门，声音震耳欲聋，动静很大，惹得其他住客纷纷在屋内放声骂了出来。
有些脾气更大的甚至打开门伸出头来瞧罪魁祸首。
杨雪从未听过如此粗俗且难以入耳的骂音，且被骂的对象还是她自己。
可鉴于对方明显人多，且露出脸的人里不管是男是女看起来都有点不好惹。
一时间她只气得涨红了脸憋屈地站在房门口。
陆染看了看愣在原地不敢动弹的杨雪，伸手拍了拍身旁明显也被吓住的苏眉，走到杨雪旁边拉住她便淡定地朝走廊外面走去。
“走吧！站在这里也没用，那个摔门的大叔早就走没影了。”
走到一半，伸出头朝外面看的几人中一个看起来就干练不好惹的年轻大姐和左脸上长了一颗痦子的胖脸壮汉拦在她们三人神前，看着就有一种被人找事的既视感。
“小丫头们，先别走，先回答我们一个问题。”
“什么事？摔门的又不是我们。你们要找罪魁祸首现在跑出去可能还看得到人影，让开。”
胖男人眼一凛，蒲扇般厚实的手掌已经举起，“哎，问个事，你这丫头片子还得脸了，想要挨揍是不是。”
陆染一边毫不心虚地解释一边顺手将苏眉拉到自己身后，至于手心开始冒汗的杨雪则随她的便。
人是对方招来的，直面一下也不错。
她双手抱胸，眉眼凶狠，气势冷凝。
“你们是要在我的地盘上跟我找事？”
说着陆染从深的棉袄衣兜里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水果刀在手中转耍，动作随意可配着刚刚的话，预备着找事的两人却有种要是他们点头回应，眼前的女生会一刀捅过来的直觉。
而陆染这一出，不仅把对面两个震住了，从未见过陆染动手的杨雪也惊得不行。
这个死丫头来见她居然还随身带着刀。
是要干嘛？难道她已经知道真相，准备杀她泄愤。
不…不可能…二叔二婶此时可都还在A国。
这时，对着陆染的冷脸，气势比较足的女人开口了，她按下男人的手掌，脸上带着之前从未有过的善意的笑容。
“小姑娘，你误会了。我们就是看你旁边这位朋友穿得这么漂亮，想跟她打听一下她身上这些在哪里能拿到货。
你看这可是北城招待所，我俩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在这里找事，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理事这个理，可灯下黑的事又不是没发生过。
何况她没看错的话，刚刚那男人可准备动手了。
做生意？谁知道眼前两人做的什么生意。
陆染撞了撞旁边僵着身体的杨雪，手上的刀却转得更快了。
“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只是我这人有个习惯便是遇到陌生人就忍不住动一动刀。
不过…这刀还是有点太小了。真怀念以前不开心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日子啊！
可惜我的大砍刀忘在了老家没带过来。”
此话一出，除了一脸懵的苏眉，其他三人都吓得脸色惨白，看着陆染的眼里划过一丝惧色。
“小同志，多有打扰。我们还有点事先走了。”
胖男人想到刚刚陆染在说到红刀子进白刀子出眼底划过的疯狂的兴奋之色，饶是再不怕事心下也跳个不停。
他一把拽住旁边要钱不要命还想着再问问另一个女生在哪买衣服的女人，脚一溜就进了房间。
速度之快，站在陆染身后的苏眉看得是瞠目结舌。
杨雪咽了咽口水，眉目间的惊恐简直都要掩饰不住了。
“阿…染，你以前真杀过人。”
陆染将刀插上刀鞘放进衣兜实则是收进空间。
“怎么可能？要是杀过人我早就坐牢死了好吗？我可是根正苗红，一颗红心向太阳，积极向上的知识青年。”
“那是？”
“当然是杀猪啊！我最喜欢不开心的时候去杀猪场宰那些不听话的小猪仔了，红色的血液会让我恢复平静，重新变得开心。”
“这事眉眉也是知道的，你问问她。”
腿有点软的杨雪将目光看向已经被陆染那些话说傻眼的苏眉，直直问道。
“陆染以前不开心真的会去杀猪？”
苏眉张嘴想要摇头，陆染拍了拍她的肩膀。
“眉眉，你快说是呀！再不说杨雪可都快吓哭了。”
昏暗的走廊，配着陆染说话的语调，杨雪再瞅着苏眉欲言又止的神情顿时就懂了。
陆染以前是个杀猪的。
可她怎么查出来这死丫头是在一家小厂里当什么宣传委员。
难道她在那样的情况下还偷偷让苏眉给她找门路做兼职。
地方就是她们那个地的猪场。
咦。
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杂种。
怪不得她总能在对方身上闻着猪骚味，原来以前是住在猪窝的。
陆染：“好了，咱们先出去吧！一直站在这里算什么事。”
苏眉终于恢复过来。
她想要跟杨雪解释陆染刚刚讲得那些都是故意吓那两人的。
却没猜到杨雪已经认定了陆染刚刚说的那些，她不耐烦边朝外走边接着话。
“走吧走吧！”
苏眉见此只得叹了口气，咽下了到嘴边的解释，跟着朝外面走去。